溫暖盈盈一笑,不再言語,靜靜地窩在何睿的懷里,忽然聽到何睿強壯有力的心跳聲。這一刻,溫暖才發(fā)覺,原來她與何睿是如此之近。
歲月靜好,大概就是這樣吧!
然后,現(xiàn)實二字,是一把開了鋒的刀,銳不可當。
猛然想起什么,溫暖站起來,焦急地尋找著什么。
一沓裝訂好的A4紙,遞到溫暖面前;溫暖一把搶過來,緊張的情緒稍稍舒緩,將論文細細查看了一番,還好,一頁也不少。
翻動的紙張凹成的波浪過后,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正無辜地望向她,似嗔、似怒,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小委屈。
溫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論文是老師批改過的,我得.......”
“啊!”溫暖尖叫了一聲,一邊翻找手機,一邊急切地問,“現(xiàn)在幾點了?”
“十點!”
急切的動作驟然停止,溫暖艱難地抬起頭,看了何睿一眼,何睿討好地向她笑了笑,“晚上十點,我看你太累,睡得又香甜,沒舍得叫醒你!”
“我要改論文,明天一大早就要交的!”溫暖揚了揚手里厚厚的一沓論文,何睿也意識到他似乎闖了大禍。
“你的導師很兇嗎?”何睿在思考補救的辦法,“他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溫暖幾近絕望地搖了搖頭,“絕無可能!”
號稱南山慈善嚴老的人,對于學術的嚴謹幾近癲狂,珍惜時間猶如珍惜生命,自己已經(jīng)一拖再拖,老師怎么可能在給自己通融。
痛苦地哀嚎一聲,溫暖拿過何睿的筆記本,打開自己的郵箱,還是認真地修改論文。
溫暖無比慶幸,她有在郵箱里保存重要文件的習慣;否則,今天的形勢會更加緊張。
暖色燈光下,佳人黛眉緊蹙,兩頰緊繃,纖細、白嫩的手指在墨黑色的鍵盤上飛舞,屋里安靜得只剩下敲打鍵盤的聲音。
何睿窩在溫暖腳下,手臂撐在桌子上,托腮,目光炯炯地盯著溫暖。如果目光能吃人,溫暖此刻早被吞食入腹。
認真的人兒總是格外迷人,更何況在情人眼中。
此刻的溫暖,仿佛處在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之中,天地之間,只剩下她自己;輸出、輸出、不停地輸出。
緊蹙的黛眉皺成一個疙瘩,久久不能舒展,噠噠成音兒的鍵盤聲也消失不見。
溫暖舉著論文,盯著被嚴老用紅色簽字筆圈出的一處出神。這樣的病癥就該用這種療法,這是醫(yī)學常識,為何嚴老會如此鄭重地將它標記出來呢?
溫暖可不會以為這是嚴老一時筆誤,筆誤這種事情,在嚴老七十年的從醫(yī)生涯中從未存在過。
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靜悄悄地出現(xiàn)在溫暖的手邊。溫暖這才從百思不得其解中,回過神來。習慣地道了一聲謝,卻平白惹得何睿不高興。
“暖暖,你是不是還沒有把我當男朋友?”
這說法嚴重了,可看何睿委屈的小表情絕不是在開玩笑,溫暖不得不鄭重以待,可男人心也不是山間小溪清澈見底,溫暖一時也摸不準何睿的心思,便虛心請教道,“這從何說起呢?”
“你說謝謝!”
“啊?”溫暖更糊涂了,“這又什么不對嗎?”
何睿的大手包裹住溫暖的小手,含情脈脈地道,“親密的人是不需要說謝的,只需要.......”
溫暖心頭一暖,不禁追問道,“只需要什么?嗚嗚......”
一個纏綿悱惻的吻給了她答案。
待再次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溫暖兩頰緋紅,心里小鹿亂撞,一雙如水剪眸不知如何安放。
一聲輕笑徹底惹惱了羞澀不已的溫暖,一只小拳輕捶在何睿胸口,何睿一把捉住這只作亂的香拳,好不得意地落下一吻,“這是利息!”
緋紅小臉更紅了,像落日的晚霞,紅彤彤的,像被燃燒起來。
“別鬧,我還得改論文呢!”
何睿將溫暖手中的論文奪了下來,“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何況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五點了,你再如何爭分奪秒估計也改不完論文,倒不如好好地睡上一覺?;蛟S,一覺醒來,就有所頓悟?!?p> 溫暖小臉皺得像煮熟的蘋果,“就算有所悟,恐怕時間也來不及了。”
“你是在怕那個嚴老頭嗎?”何睿蹂躪了一下溫暖毛茸茸的亂發(fā)。
“不是怕,而是覺得對不住?!睖嘏趺匆矝]想到,今年的沙漠之行,會發(fā)生如此變故,為此耽擱了這么多時日。由此,耽誤了老師的時間,溫暖心里著實過意不去。
若是老師能痛快地罵她一番,她心里或許會好受一些;但是,老師偏偏和往常一樣,一句責備的話也沒有,只是將認真批改過的論文遞給她,限定時日,讓她修改。
“這樣??!”何睿若有所思的思考了一陣兒,問道,“若是你老師主動給你寬限時日,你覺得怎么樣?”
溫暖嗔怪地微瞪了何睿一眼,“如此當然很好,可是,我沒有睡著呢,怎么做得出這樣的美夢?”
何睿笑了笑,起身,彎腰將溫暖打橫抱起;溫暖驚恐不已,“小睿哥哥,你這是做什么?”
小睿哥哥,這是何睿為自己爭得福利;小睿,是媽媽喜歡的稱呼,被溫暖這么小睿、小睿地叫著,何??傆幸环N亂倫的錯覺。
而稱呼睿哥哥,又難免尷尬。
還是小睿哥哥,更親近些。
“睡覺!”何睿理直氣壯地道。
溫暖攥緊衣領,“不可以的!”
何睿將溫暖輕放在床上,蓋好被子,“你連日勞累,又熬了一宿,好好睡一覺,有什么不可以的?”
“哦!”溫暖心虛地將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大半張臉,紅透透的小耳朵,卻出賣了她。
何睿嘴角上揚,強壓住心底逗弄她的欲望,平復了一下,柔聲道,“好好睡一覺,你老師那里有我呢?”
伴隨著何睿輕柔且有節(jié)奏的拍打,溫暖的困意襲來,眼皮重若千斤,喃喃了幾句,便昏昏睡過去。
何睿在溫暖額頭,輕輕落下一吻;轉(zhuǎn)身,進入衛(wèi)生間,沖了一個冷水澡;出來后,換上一身太極服,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