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提前三天派快馬前來通知的南和候,浪原以為會很有排面。
然而現(xiàn)實令他大跌眼鏡。
“嘶…”
足足等了三日,方才有馬的嘶鳴聲打破了南和候府上的寧靜,也打破了劉浪日常的yy模式。
府門敞開,門外并非預(yù)想中的烏泱泱鐵血大軍,有的僅僅只是寥寥數(shù)騎,風塵仆仆,一個個臉上滿是疲倦,迎面處是一位身披鐵甲將軍模樣的男子。
陽光照耀在盔甲上,泛起陣陣刺目寒光。
“老爺!”
一聲驚呼,劉浪只覺得眼前一閃,剛剛還在身后的鄧伯,便是飛奔向前,黝黑的漢子噙著淚水。
男子翻身下馬,扶住鄧伯,鄧伯已然泣不成聲。
來人約莫五十上下,劍眉方臉,五官讓人一望便忍不住沉醉其中,滄桑中帶著深邃,唯有歲月與廝殺在他臉上留下過痕跡。
若是無身上那幾處包扎,以及臉上那道深深疤痕,影響了冷酷的整體感觀,但自有一幅千軍萬馬中厚重從容的大氣。
眼中光芒閃爍,劉浪只是和他對視了一眼,便是不由地一震,血濃于水的感覺,襲上心頭。
確認過眼神,這就是我的爹。
雖看著滄桑,然精神抖擻,從面容便看得出,年輕的時候,多半同自己一樣英武不凡,只可惜如歲月磨人、軍務(wù)勞累連帶著戰(zhàn)爭頻繁,是故累垮了身子。
“嘶”浪忽然覺得小腿有些濕潤,似乎被什么東西舔過。
低頭看處,身子猛地一抖,如觸電一般,卻動都不敢動。
一頭巨型的......嘶...這是狼...還是狗??。?p> 濕潤的鼻子噴出白氣,體現(xiàn)出它的健康;眼睛炯炯有神卻又透露出幾許渾濁,宛若一位智這。舌頭耷拉著,一臉奇怪地盯著劉浪。
茂密的銀灰色鬃毛下,結(jié)實的肌肉清晰可見。
這是一匹“風華正茂”的壯年狼狗?
看著劉浪顫顫巍巍、呆呆的樣子,劉景隆很是感嘆,一揚手:
“小兔崽子,過來給老子好好瞧瞧!”
如鐘閭般厚重而大氣的聲音響起,劉浪一愣,好像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他不由地緊走幾步,圍在劉景隆身旁的幾位也是讓開路,只有這條“狼”守在一旁,一聲不吭、眨眼功夫,劉浪便是來到了自己這位老爹身旁。
感受著身上那種比鄧伯要強個好幾倍的肅殺之氣,還有這“狼狗”銅鈴大的眼睛注視下,劉浪有些慌,可是感受著眼前此人骨子里的暖意,浪一瞬間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自己有父親了?前世一直未曾感受過的溫暖在這一刻徹底點亮。
聲音有些顫抖,囁嚅著吐出一句:
“見過......”
話還沒說完,劉景隆虎目一瞪,這小子怎么看起來還是如此懦弱,碩大的手掌便是招呼了上來,拍著劉浪的肩膀:
“兒啊,你給我聽好了,男人說話就要有一股陽剛之氣,你這個樣子,以后連個婆娘都找不著......”
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一雙虎目在人群中一掃,頓時落在了秋凝雪身上,登時手上的力又加重了幾分,
“小子,你就是這么對雪兒的?”
浪有些糊涂,這樣?
這樣是哪樣?
劉浪回頭看時,心頭一陣狂顫。
眼前的秋凝雪赫然換上了下人的衣物,站在人群中,低著小腦袋,要多乖有多乖。
這是要鬧成什么樣子?浪覺得自己清醒的頭腦有些迷糊。
此刻劉景隆的語氣中明顯帶上了怒意,沉聲說道:“浪兒,你就是這樣作踐雪兒的?”
劉浪一呆,我特么心態(tài)崩了呀!
覺得自己似乎被坑到了,再看秋凝雪那抖動的雙肩,劉浪可以很肯定這個妮子絕對在笑!
可是那都顫抖的雙肩落在劉景隆眼里分明是受了委屈,眼中似乎要噴出怒火。
就算他知道秋凝雪是偷偷拿著他的令牌回來的,可是雪兒是什么身份,是什么資質(zhì),就算是為了報恩,可是說到底劉景隆心中對秋凝雪也是很愧疚的。
結(jié)果居然在南和候府上做下人。
劉景隆越想越氣,手上不由地加重了幾分,不過心中又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只是這事情實屬蹊蹺,就算經(jīng)常不回府,劉浪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自己兒子什么尿性,他能不知道,這種事情沒有道理做的出來?
柳州一菜的稱呼也是令他南和候面上無光,怎么就爛泥扶不上墻呢?
“老爹,還請房內(nèi)一敘。”劉浪此刻咬著牙,硬著脖子說道......這不容他不硬著脖子,畢竟擱誰被捏住肩膀都會出現(xiàn)應(yīng)激性的肌肉收縮。
劉景隆亦是覺得在府門口,尤其是這么多人的圍觀下教訓幼子有些不妥,松開手,在眾人的注視下正式踏進了南和候府。
劉浪忽然有一種心思涌上心頭。
【父親,一個多么親切的名字??!令人有些發(fā)愣】
【其實劉浪也不知道到底該以怎樣的心態(tài),怎樣的方式稱呼之前的那個男人,只是一個孤兒突然間有了一個威嚴的父親,很是欣喜罷......】
見得侯爺進門,府內(nèi)自然有人前來安排住下。
隨行的幾個親衛(wèi)倒是立馬和鄧伯打成一片,有說有笑朝府里面走去,倒是見到秋凝雪的時候,皆是抱拳道:
“見過雪兒教習?!?p> 若是劉浪見著這些親衛(wèi)們尊敬的稱呼,定會大吃一驚。一軍教習,那可不一般,尤其是這種邊防部隊。
就像《水滸傳》中的林沖,也就是八十萬禁軍林教頭。
倒是見到郡主,有的人行禮:見過郡主,有的親兵則是一臉茫然。
畢竟劉景隆身邊的親兵也是跟他一同出生入死,腦袋掛在腰上的,換了一茬又一茬,見過郡主趙如月的應(yīng)該都是些老兵。
鄧伯雖說一直對老將軍突兀的到來感到奇怪。但也是趕快安排這些個親衛(wèi)們洗漱,騰出房間,這些人可都算得上心腹之人。
而后才是詢問一番是不是出了什么狀況。
倒是郡主大人,稍顯青澀的臉龐上一抹凝重,聞著這些漢子身上的血腥味,喃喃道:
“徐州也堅持不住了嗎?”
看著一動不動端坐在原地的大狗,眼睛一亮,少女心性顯露無疑,開開心心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