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那人就直直的站在小和尚的面前,臉上依舊帶著詭異的笑。
他揮了揮手,示意小和尚過去,小和尚當場就凍結在原地了,完全不知道該給出什么反應才好。
他到底是什么?
是人是鬼?
“你是人是鬼?”小和尚憋著哭意問,聲音都走了形。
那人忽的一下笑出聲來:“你這小子真不禮貌,居然當著別人面問別人是人是鬼。”
那人踩了踩腳,在泥濘里踩踏的聲音很明顯:“你看看這是什么?”
小和尚往他腳下看去,什么都沒看到:“泥?”
“影子啊!”那人語氣很無奈,“鬼有影子嗎?”
小和尚搖搖頭:“師父說過鬼沒有影子。”
“那不就好了。”
小和尚又搖搖頭:“師父也說過中元節會出現在外面的都不是好東西。”
那人直接放棄解釋,也不生氣,只是無奈地直接盤腿坐了下來,并沒有在意身下的泥濘:“我確實不是好東西,但我是個好人。”
小和尚往后挪了兩步。
那人額頭上拉下兩根黑線:“我真的是個好人。”
小和尚又往后挪了兩步。
“唉,”他嘆了一口氣,“信不信隨便你,等你不怕我了再來找我吧,我也累了。”
說完便靠到背后的苦柬樹干上。
這時的丫丫已經完全躲在廟柱后面了,她不停地打量著面前的陌生男人。
普通的白布短衫,臉上有很多縱橫的不深不淺的皺紋,像是干苦活的人。
小和尚看到那人沒有惡意,便也沒著急跑回廟里找老和尚,而是也盤腿坐了下來。
小和尚坐在檐下的干凈地帶,用著警惕的目光審視著那人。
“你叫什么?”小和尚大著膽子問。
那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抬起頭看著小和尚:“你終于肯和我說話了。我叫牛栓,是牛村長的兒子。”
小和尚眨巴著眼睛:“牛村長有兒子?”
“牛村長是有個兒子,前幾個月失蹤了,”老和尚走出門外,放下了挽上去的衣袖,“不過你問這個干什么?”
小和尚搖了搖頭,伸出一只手指向靠在苦柬樹下的牛栓說:“沒有,是他,他和我說他是牛村長的兒子。”
老和尚沿著小和尚指的方向看去。
一顆孤零零的苦柬樹迎著風輕輕搖曳著。
哪里有牛栓的影子?
老和尚隨機想到了昨晚的事情,可憐的丫丫恐怕還留有很深的陰影。
老和尚看向丫丫的眼睛滿是心疼:“丫丫你累了,昨晚上沒休息好,回去睡一覺吧。”
小和尚著急了:“他真的就在這里呀,穿著白衣服,高高壯壯的,看起來還有點兇。”
老和尚聽到丫丫對牛栓的細致描述,有些訝異,按理說丫丫第一次下山之前牛栓就失蹤了好幾天了。
她是怎么知道牛栓失蹤時的衣著的?還有相貌又是怎么知道的?
難不成?
老和尚驚了,回過頭瞪著小和尚指著的苦柬樹,好像要把苦柬樹前的空氣瞪分解一般。
可即便是這樣,老和尚依舊沒能看出有什么不同,并不是很健壯的苦柬樹在微風中搖著枝葉。
“師父,他讓你別這樣看著他,怪難為情的。”小和尚拉了拉老和尚的衣角。
老和尚:“……”
“他還說,他知道你不相信。他還可以說出你今天一早出去的具體路線,先是去了北邊的那處竹林……”
“可以了。”老和尚打斷了丫丫,自己一早起來確實先是去了北邊的那處竹林,他也不得不相信了牛栓就在他眼前的事實,即使他看不見。
老和尚咳了一聲,隨即想到了曾經村長拜托過的事情,視線還是直直看向苦柬樹:“丫丫,你問問他為什么失蹤了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