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有人去扒拉衛(wèi)(wèi)瑜，有人尖叫，沈景欒慌喊要伍良救他，場面一陣大亂。
“欒兒……”
這時，衛(wèi)(wèi)瑜很是激動，一雙杏眸還是白目狀，口中念念有詞，但沈景欒聽到時卻全身激靈，雙手平舉讓眾人安靜下來。
剎那，騷亂的場面頓時寧靜了下來，還在扒拉衛(wèi)(wèi)瑜的手也固定在了那里。
李新海回頭看了一眼衛(wèi)(wèi)太后，活得許可，才小心翼翼問：“皇上？”
“后退。”
“可是皇上，此女要加害您。”
“后退！”沈景欒聲音威嚴不容反抗，吩咐伍良，“你守著，不需任何人靠近！”
“胡鬧！”衛(wèi)(wèi)太后怒喝，指著衛(wèi)(wèi)瑜道，“她現(xiàn)(xiàn)在已神志不清，若是誤傷了龍體怎么辦？皇帝可是天下的皇帝！”
“朕已不是小孩，會有分寸！母后勿須擔(dān)心！”
“伍良，還不將她拉開！”
“伍良，還不保護太后后退！”
“是！”
伍良應(yīng)(yīng)一聲，揚手讓兩隊手下將所有人趕出兩丈之外，即便是衛(wèi)(wèi)太后也只得于丈外坐落于鳳椅上，目露凝重。
一個個小聲交頭接耳，皆不明所以。
衛(wèi)(wèi)霞也被衛(wèi)(wèi)四扶到一旁，衛(wèi)(wèi)霞全身顫抖，眼淚不停往下淌著，衛(wèi)(wèi)四用帕子給她擦眼淚，溫聲勸道：“三姐不要太激動，這事兒興許還有轉(zhuǎn)(zhuǎn)機。”
“噓！”
衛(wèi)(wèi)瑩轉(zhuǎn)(zhuǎn)過頭來瞪了二人一眼，讓二人禁聲。
在龍鱗衛(wèi)(wèi)的威嚴注視下，此刻已經(jīng)(jīng)安靜了下來。
“欒兒……”
“你是誰？”沈景欒神情凝重，期待有帶著一絲疑惑。自從他的母妃沒了之后就沒人再這么叫他了。
“欒兒，我想你了……”
“母妃，是你嗎？”沈景欒抬起手，想要撫摸衛(wèi)(wèi)瑜的頭，衛(wèi)(wèi)瑜忽然激動得大喊出來，“欒兒，我死得好冤，死得好冤啊……”
“母妃，是誰殺的你，是誰？”
“是……”
衛(wèi)(wèi)瑜昂起頭，一雙白目在四周掃動，眾人又一陣騷動。衛(wèi)(wèi)太后越發(fā)(fā)惱怒，質(zhì)(zhì)問伍良，“伍鎮(zhèn)(zhèn)撫使，皇上這么信任你，你就是這般將他至于危險中心嗎？若皇上出了什么好歹，你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伍良眉頭緊鎖。
衛(wèi)(wèi)太后見其猶豫，又道：“還不將衛(wèi)(wèi)五拉開，待國師到了，自能判斷真假。若是有假，你這鎮(zhèn)(zhèn)撫使的位置也不要再坐了！”
伍良眼神在閃爍，但仍舊不動分毫。
“啊~”
衛(wèi)(wèi)瑜突然尖叫一聲，仰倒在地，雙眼直翻白，口吐白沫，牙齒打顫，
“母妃，母妃？”沈景欒抓住衛(wèi)(wèi)瑜肩膀搖了起來，只兩下衛(wèi)(wèi)瑜的嘴角便有鮮血留下。
“不好。”沈熤發(fā)(fā)覺不對，要走過去被伍良攔住，沈熤斜目睨他，“衛(wèi)(wèi)五小姐這么癲狂，恐怕會咬到自己的舌頭，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
伍良側(cè)(cè)身讓其通行。
沈熤走過去，說：“皇上，讓我來吧。”
此時的沈景欒已不知所措，看著如此惡心的畫面，早就想將衛(wèi)(wèi)瑜扔到地上，見沈熤過來直接把人扔給了他。
沈熤半抱著衛(wèi)(wèi)瑜并捏住她的下巴，只見衛(wèi)(wèi)瑜白眼翻得更嚴重，幾乎要昏死過去的模樣，沈熤嘴角露出不可察覺的弧度，拿出自己的汗巾往她的嘴里塞。
衛(wèi)(wèi)瑜掙扎了兩下，雙目翻死過去不動了。
“太醫(yī)(yī)，叫太醫(yī)(yī)！”
沈熤大喊，卻沒人敢動，他抬頭看向沈景欒。
沈景欒朝李新海遞了一個眼神，李新海吩咐手下去傳喚太醫(yī)(yī)，他稍微觀察了一下現(xiàn)(xiàn)場狀況，低聲道，“皇上，這新春天尚微涼，太后的身子恐怕久待不了，不若移駕暖殿中喝杯暖茶。”
這次御花園賞花會在附近宮殿設(shè)(shè)置了暖殿給皇子、公主、小姐、公子們歇息以及換衣服所用。
“不必了，這笑話哀家可不陪你們看。”衛(wèi)(wèi)太后斜了眼昏了過去的衛(wèi)(wèi)瑜，甩鳳袍，“擺駕，回宮！”
帶著方氏諸人浩浩蕩蕩走了，走的時候還將那些宗室子女都遣出了宮。
沈景欒移駕到了暖殿，衛(wèi)(wèi)瑜也被搬到了暖殿中，頭上的瘡口做了個簡單包扎，臉上也被稍微清理過，嘴角一抹殷紅與煞白的臉形成鮮明對比。
沒多久太醫(yī)(yī)到了，兩位太醫(yī)(yī)輪流給衛(wèi)(wèi)瑜把脈皆皺著眉搖頭。
李新海急著問：“二位別總搖頭啊，皇上還在隔壁暖殿等著呢。”
兩個太醫(yī)(yī)互看了幾息，眼波來回傳遞了數(shù)(shù)次，較年輕的中年方臉太醫(yī)(yī)才道：“這位小姐的脈象不太好。”
“怎么說？”李新海皺眉。
侯在一旁的沈熤與郝萍也端看著那位太醫(yī)(yī)。
“脈象細滑，時有時無，像是……病入膏肓。”他看向較年長枯瘦的太醫(yī)(yī)，后者點頭補充，“脈象甚弱，恐怕……”
“恐怕什么？”
“準備后事吧。”老太醫(yī)(yī)搖搖頭。
“什么？！”郝萍大驚，不可置信，“今日我還見過衛(wèi)(wèi)五姑娘，并不像是有病的模樣，怎么一下子就這般了？”
她仍不甘，追問：“孫太醫(yī)(yī)可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
“聞所未聞。”
“罕見。”
二位太醫(yī)(yī)一前一后煞有其事說著。
一直沉默的沈熤挑了挑眉，道：“今日我也見過衛(wèi)(wèi)五多次，這才多久……孫太醫(yī)(yī)，有沒有可能是撞邪了？”
他說得毫不隱晦。
今日之事大家都看在眼里，說這話也不算謠傳亂力鬼神禍亂宮里。
“哎喲，這可就不在我們的范疇了。”孫太醫(yī)(yī)擺擺手。
來之前他們都對這件事有了一些了解，在宮中任職數(shù)(shù)十年能走到太醫(yī)(yī)署副院位置，對宮里的規(guī)(guī)則他還是深諳，更何況還涉及了一些后宮辛秘。
若是能擺脫掉，他們樂意得很。
“國師怎么還沒到？”李新海問外面的宮人，得到回復(fù)——已在路上了。
待國師到來還有一段時間，李新海去給沈景欒復(fù)命了，不一會兒回來問孫太醫(yī)(yī)，“皇上問，有什么法子能讓人醒過來嗎？”
這時，沈熤抿唇，有點幸災(zāi)(zāi)樂禍地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兒。
孫太醫(yī)(yī)二人對視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復(fù)雜，只得小心翼翼道：“老夫試試看。”
從醫(yī)(yī)箱里拿出一包銀針攤開，拿起衛(wèi)(wèi)瑜雪白如瓷的手，拔出一根銀針從其指尖開始往里扎。
隨著手法的轉(zhuǎn)(zhuǎn)動，立在后面瞧戲的沈熤都能感覺一陣肉疼。
十指連心，真能忍耐。
一個手指，兩個手指，到第三個手指才扎進去一點的時候，衛(wèi)(wèi)瑜“哎喲”一聲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