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測風云,月有陰晴圓缺。本來回家這幾天挺開心的石憨,現在如同一塊被丟到茅坑里面的石頭。臉色又臭又黑。枯黃的天空,讓石憨如同枯黃的莊稼一樣,堅硬卻枯槁。
大臭正在一旁抱怨現在這天實在是熱,沒有水,莊稼實在是不好伺候。要老遠的去弄水,來回跑完,一天也澆不了多少的地。實在煩心。這個時候弄完回來,一身臭汗,累死也沒多少成果。隨著大臭手起手落,咕嚕咕嚕的,一大碗涼水就這樣下肚。大臭看著已經回家的老爹蹲在地上一言不發,略微奇怪道。
“爹,屋子里不坐。跑這蹲著干啥?”大臭疑問道
“大臭,有點事要跟你說下。”石憨臉色有點無奈。
“什么事?”大臭疑惑道
“縣里又來事了,說是每村青壯,十人抽三。外出經商。你被抽中了。打點打點,這幾天跟著里長出去吧。”石憨有些沮喪的對自己兒子說道。
“出去賺錢不是挺好的嘛。老爹你干嘛這樣子,年底我回來,給您帶好東西。”大臭聽到,覺得不錯。上次出去動工,賺了不少,現在出去能在賺點回來更好。
“也是。你路上記得要小心。不要那么毛毛躁躁,要記得慫,要趨吉避兇。記得要和人搞好關系,不可以強出頭。不要招人記恨。”石憨覺得自己孩子脾性出去實在是不放心。但現在自己是沒法跟著出去的,只能一遍一遍的囑咐道。
“爹,不用那么啰嗦啦。咱貧賤白丁一個,咱又老實,誰會平白無故找到我頭上。”大臭一臉無奈,又不是沒出去過。有什么好擔心的,相對于自己老爹的擔心。他的心情更多的是激動,這次是自己一個人去。自由得多了。
“別嫌爹啰嗦,你娘要是知道了。她會比我更啰嗦。”石憨白了自己兒子一眼。心情有點惆悵。
“這幾天好好準備吧。”石憨拍拍手,就像想要拍掉晦氣一樣,將手上的塵土拍到了地上。帶著兒子進屋了。
石憨心中是有顧慮的,聽里長說,這次是要走大生意。時間是很長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回來。自己兒子又毛躁,不穩重。身為父母肯定是多種多樣的操心,現在他難免這樣想,自己這么穩重,自己兒子怎么就沒遺傳到自己的這個特性呢。這孩子還是像他娘。
隨著消息傳到了大臭娘的耳朵里,一向識大體的她。化身潑婦,罵了石憨小半宿。又啰嗦囑咐了大臭半宿。
父母在,不遠游。這個是人之常情,出門背井離鄉,這個是古代的悲劇。交通不發達,有些人真的是離家帶了信物出去,回來的就只有信物了。路上意意外外,風餐露宿,可能就掉哪個溝里回不來了。這個大環境下,人們對于遠游,其實就跟生離死別差不多。
“石憨,你能不能跟里長說說,咱孩子還小。就別安排出去了。這個年頭雖然太平但是山高路遠的,要是出什么事情怎么辦?”大臭的娘,白氏說道。
“這個是大家伙抽簽抽出來的。也是這孩子的命,可不是我能做主的。”石憨要是能讓自己的孩子不出去。自然就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出去了,也不用這么憂愁了。
“可是咱們就這一個孩子,出了意外,石家可就沒后了。你拿錢跟里長說說,通融通融,或者說看誰愿意頂替的有沒有,咱花點錢!”白氏有點氣結道。
“你說的我何嘗不知道,可誰家的孩子不是人。不是迫不得已,誰會讓自己孩子上這條路。”石憨被自己媳婦懟了懟,覺得臉面無光。有點氣結道。
現在天下沒有以前那么亂,可是也還沒到太平盛世的時候。現在這么大規模的讓人走商,其實也是第一次,要是第一次出去滿載而歸。那么第二次就不會有這么大的顧慮了。相當于當先頭部隊,要是勝利了,先頭部隊得最好的紅利,要是沒了,那也為山縣探好了路。利于下次展開。
“你這老石頭!臭石頭!沒用的東西!”白氏眼圈紅紅的用力拍打著石憨的胸口。順便將他衣服扒拉了下來。
“好好說話,動什么手!”石憨直接一個熊抱抱緊白氏。讓她沒法再打自己,只能卷縮在自己的懷里。
“咱再生一個吧。”白氏被抱在石憨的懷里沒法動彈,低著頭不讓石憨看到她發燙的臉,悠悠的說道。
“一個怎么夠。怎么也要好幾個。”石憨把嘴貼著白氏的耳邊邪邪的一笑道。隨后將白氏的頭掰高,欣賞她臉色發燙的表情,沒想到成為夫妻這么久了,白氏竟然還會有這種少女青澀的姿態。看著懷中嬌羞的白氏,讓石憨頓時雄風奮起。
“死相!”白氏羞怒道。
在這個夜晚,睡得死沉死沉的大臭。不知道他的父母,正準備為他生個小弟,而徹夜未眠。
“天亮了。老石頭,該干農活了。”白氏起床后,對著石憨說道
“這就來。”石憨坐在床頭穿著衣服想道。自己果然還是要多生幾個孩子的好,不能浪費這壯年的時光。
幾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也到了大臭跟里長外出的日子了。
“大臭,你這次出去。一切要聽里長的安排,記得要好好干。有口飯吃就行,不能太過張揚。不能毛毛躁躁。”石憨語重心長的說道。雖然昨天已經說了好多,但是現在真的要分開。還是難免心中難舍。
“老爹,你和老媽都說好多次了。放心啦,上次勞役都出去過了。只要聽上面的安排就行了。我曉得的。”大臭看著自己父母對自己的依依不舍,雖然覺得挺感動的,但還是有點覺得矯情了點。
“等下,差點忘記把這個東西給你了。”看著自己兒子要離開了,石憨剛好想起來,有件東西沒給。
“什么東西?”大臭疑問道。需要拿的都已經拿好了,還有什么東西嗎?
“這個,護身符。早知道的話,應該要去縣里的土地廟給你包個護身符來。拿著掛脖子上。”石憨說道。這個護符是石憨到當地土地廟求來的,用了一塊小布將土地廟的香灰包起來做的。希望土地公能保護兒子。
“帶好了爹。我走了。放心。”大臭帶好護身符就隨著里長往縣里的方向去了。跟他父母的擔憂不同,他更多的是激動和興奮。
“到了縣里,去拜下縣里的土地廟。要心誠。”石憨又想到了什么,對著漸行漸遠的兒子高聲喊到。
“知道了。”大臭也遠遠的對著自己老爹喊道。
縣衙內。姜尚坐堂上,看著手下忙忙碌碌。他把能讓手下做的事情都交出去了,讓他自己弄的話,其實這點事情,一會兒就搞完了。留點事情讓手下鍛煉,然后看著菜鳥們啄來啄去。別有一番風味。
“大人,今天青壯們就能集合完了。按照計劃,讓張大人帶上山。”肖捕頭大步大闊的走進來,拱手對姜尚道。
“知道了。安排去吧。”姜尚拿出他原本做好的規劃。和自己默寫出來的一本書《山植》,讓肖巖拿給張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