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節(jié)
進門,時惜發(fā)覺到不對。
見幾個男生正端著一張辦公桌移動到教室的后面,接著是電腦還有文件,一摞摞堆疊在了上面。
這,這是什么節(jié)奏?
時惜坐到位置上,從塑料袋里掏出來一只包子,剛準備往嘴里塞,見班主任風風火火走了進來。
她將書往桌子上重重一摔,班里本來還有些噪音瞬間壓了下去。
班主任什么話都沒說,但這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讓整個班壓抑了幾分。
時惜默默地將包子放回進塑料袋里。
江恒和李知行是前后腳來的。
江恒脫開椅子,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看來心情不好的不止班主任一個。
班主任見人都來差不多了,從椅子上起身,“好了,今天有事和大家說一下。”她將教室門關(guān)上,這一舉動,讓班里人在心口里暗呼一聲不妙。
“最近呢,臨近期末考試,為了不讓大家浮躁,高效率地學習,我將會在剩下的時間里陪同大家一起上課。”
話音落,班里人幾乎都是一副傻掉眼的樣子。
孫燃不怕惹事,第一個說:“老師,這不是等于蹲監(jiān)嗎?”
帶著東北旮旯口音,眾人笑作一團。
班主任深吸一口氣,“孫燃,你這成績還好意思說,你看看我們班這成績,爛的你們自己看的下去嗎?這是一個準備上高三學生的態(tài)度嗎?你們未來要面對什么?壓迫面對的是…”
時惜聽得生出困意,無聊的看了眼身邊的江恒,見他正專心地寫著東西。
好像是關(guān)于他的比賽課題。
為了找點事情做,時惜抽出來張草稿紙,驗算著題目。
她對數(shù)學興致不高,沒做幾道,便開始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起來。
“早上為什么不等我?”江恒突然拋出來了一個問題,問的很小聲。
時惜寫字的手一頓,沒想他會問這么個問題。
兩人坐在后排,說悄悄話基本聽不到。
她說道:“你不是要等李知行嗎?”
只見江恒抿緊了唇,似乎是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莫非,是她感覺錯了?
江恒的手指輕捻著筆桿兒,那副樣子可真是有些嚇人。
他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低頭重新寫起來東西。
時惜在心底幾乎要頹過去,手無意識地在紙面上行走著,直到下課鈴響起,她辭緩緩回過神兒來。
她移開了胳膊,發(fā)現(xiàn)草稿紙上寫滿了“江恒”兩個字。
時惜嚇得趕忙擋住了稿紙,又環(huán)視一圈兒,確保四周沒人后,立馬丟進某本書里。
像是塊燙手山芋般。
(2)
學期末最后一節(jié)體育課,數(shù)學老師人性化地沒有將其站用掉。
時惜送完卷子,正準備去上體育課時,忽然英語老師叫住了她。
“時惜同學,拜托你件事,麻煩你去伴我拿一下打印室新印的小測卷兒,有點多,你找個男生一起吧。”
時惜轉(zhuǎn)身去了教室里,因為班主任去開會,整個班鬧哄哄的。
見到江恒坐在位置上看書,她走過去,問:“江恒?”
人沒反應(yīng)。
她看了眼四周,確定沒人后,又鼓起勇氣叫了聲。
還是沒理自己。
難道這還真的是生氣了嗎?
身后,李知行轉(zhuǎn)著手里的籃球笑盈盈問:“時惜,看你這樣子,是找誰嗎?”
時惜猶豫片刻,隨后道:“沒,是隨便找個人幫著拿卷子。”
聽到這話,李知行當即將籃球放下,“這不,叫我啊,走,去打印室。”
時惜看了看時間,有些緊,便立馬跟上了他的腳步。
身后,江恒頻頻蹙眉,他摘下了耳機望向兩人離去的方向,唇抿成一道細線。
片刻,他草草給課題收了個尾,離開教室。
江恒走的快,便立即跟上了她們倆的速度。
李知行對眉飛色舞地談?wù)摰潰骸澳憧贍芨叨艁恚行┦慮橛興恢N抑笆俏覀儙煷蟾降幕@球隊隊長。”
“啊?這么厲害?”
時惜驚訝問。
許是滿足了他心里那點小膨脹,李知行開始說瞎話不打草稿,“唉,好漢不提當年勇,我?guī)橢j爦Z下十冠后在最后一次比賽里不小心腰部扭傷,到現(xiàn)在一直不能進入狀態(tài)。”
說的還有模有樣的。
江恒壓了壓嘴唇,最氣地的是,這小姑娘那認真楊還真信了似的。
“那之后呢?”時惜接著問。
“之后往這邊走。”
時惜手腕上一緊,再一抬頭看,是江恒。
江恒不由分說,直接拉著人往另一條路走。
李知行臉上的表情一寸寸斂好,語氣不滿問:“你抓她手干什么?”
“用得著你管嗎?”
江恒轉(zhuǎn)過身,兩人正對正看著彼此。
時惜被夾在中間,左右兩邊的人皆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氣勢。
這……這是要干什么的節(jié)奏?
江恒看向她,眼神略帶著一些淡淡的失望,她讀懂了這一刻他的眼神。
心就像是被狠狠一揪,疼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走,走吧。”
時惜轉(zhuǎn)向江恒小聲道。
被一眾人看著,她臉皮本來就很薄,這個時候更是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江恒注意到了自己做的有些過火,聲線放緩了些,“我?guī)閎ゴ蠐∈搖!?p> 見女孩沒動,他擰眉拉著她的袖子直接朝著二樓放心走去。
周圍正準備吃瓜的人群嘴巴幾乎裂到了耳根子去,時惜卻是羞愧的無地自容了。
打印室有些逼仄,因為周圍都堆疊著卷子的緣故,僅流出一人通行的距離。
時惜大腦突然產(chǎn)生一個想法,要是自己將這一屋子的試卷銷毀掉,豈不是大功臣了?
但很快這個滑稽的念頭被打消掉了。
江恒從容地走到一張桌子前清點著試卷,整個房間里只有點卷子的“啪啪”聲。
忽然,他抬起頭來問:“為什么不叫我?”
時惜正蹲在地上數(shù)著卷子,有些懵地看了他一眼。
他往這邊湊過來一步。
時惜下意識地挪著身子往后走了點,不吭聲。
江恒半蹲下來,一股異樣的壓迫感覆蓋著全身,讓她緊張得渾身肌肉緊繃。
“我叫你……叫你很多次了……你都不理我……”
她委屈巴巴的說著,好像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不許撒嬌。”
他下意識地去點了下她的額頭。
但這樣的舉動,皆是讓兩人有些尷尬。
好像有些親昵,還有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