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怔了半晌,似乎被問住了,整個身體擰成一根大麻花在空中翻動,像是絞盡腦汁地想問題。
突然,它舒張身體,得意道:“本姑娘直覺一向很準哦。”尾音微微上翹,帶有一點俏皮。
沈唯昭淡淡道:“既然你直覺很準,用排除法就知道另一個氣味和我一樣的人是方招,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偏偏要扯著我一起,你肯定有求于我。”
“唉,你是不知道。”白衣飄飄然地挨著沈唯昭坐下,憤憤道:“昨天那個書生一道法咒就把我扇飛了——”
“哈哈——”沈唯昭還沒笑完,感覺旁邊的白衣正冷冷的凝視他,畢竟也是見過白衣殺人的樣子,沈唯昭咽了咽口水,努力地憋笑。
白衣揮揮衣袖,“罷了,讓你笑吧,等會你就笑不出來了。”
沈唯昭問:“為什么?”
“因為這個法咒把我們困在了一個結界,哦不,幻境里面,光憑我一個人可出不去。”
沈唯昭攤手,無奈道:“可我手無寸鐵,怎么幫你。”
“你長得白白凈凈的,怎么腦袋不裝事呀。”白衣譏笑道。
沈唯昭很久沒有被人嘲笑,鼓起腮幫子,漲紅了臉,劍眉倒豎,一雙大眼睛帶著霧氣,直勾勾地盯著白衣看,模樣可愛極了。
白衣被他的樣子軟化,想去捏他的臉,抬起袖子,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實體,唯一的一只手還是枯手,只會殺人。
空晃了一下袖子,柔順的絲綢質感滑過沈唯昭的臉頰,在方家生活兩年,他也能分辨一些東西的檔次。
“是云錦,你一個女鬼,陪葬品倒是挺值錢。”
聽見女鬼二字,白衣大怒,“我才不是鬼呢!是執念,執念你懂嗎?”
“執念……那不就是犟嗎?”
白衣:……
“你還太小,你不懂。”
“說我小,聽你聲音,也不過十五六,大不了多少嘛。”
“我快三十了。”白衣輕嘆一聲,開始講述自己經歷。
“我本是方家的一名繡娘,被當年的方老爺看中做了妾,奈何花無百日紅,漸漸不得君心。
后來方家生意上遇到挫折,那方老爺竟想把我送人做討好,我不從,他一怒之下把我活活悶死,用的就是這件衣服!”
沈唯昭看著近在眼前的白衣,頭皮微微發麻。
白衣嗤笑道:“怎么,你怕了?”
沈唯昭點頭,聲音低沉:“我怕,怕的不是你,是人心。”
“現在知道方府是怎么腌臜地方了吧,走,跟我報仇去。”白衣急切道。
“可是照你說的,你應該去找方老爺,找方招有什么用?”
白衣冷冷回答,冷得像淬了冰的鐵:“讓他的獨苗消失在世界上,讓他生不如死,比讓他死還好受。”
“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方招死了,他還可以再生一個嘛。”
“哈哈哈——”
白衣獰笑道:“不可能,我死前掙扎的時候一剪刀剪了他的下面。”
沈唯昭:……
女人真的不能惹啊。
“現在我們都出不去,你說這么多有什么用?”
白衣興奮地轉了一圈:“有辦法,就是需要你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