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莎往后仰了下，很驚喜又很懷疑的樣子，看看那塊軟糕，看看喬維，看看軟糕，看看喬維……
喬爾又掰了塊小角角，還沒遞過去她就自己湊過來叼住了，細細地嚼著，嚼著。
然后也掰一塊喂喬維，小心翼翼地問：“是真的嗎？”
喬維樂出聲，“你覺得呢？”
“吃起來……像是真的。”
“那你再吃吃看。”
妮莎一邊被喂著，一邊又把喬維全身上下以及窩棚的每一個角落都檢查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倒騰來倒騰去。
結果當然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
很快，第二坨甜甜糕也吃完了，妮莎的飽食進度條應該也還是沒漲多少。
喬維就看著她，似笑非笑，但妮莎大概是覺得他應該不會再有第三塊了，以為這是快到懷里來的意思，就慢慢地挨回了他的懷里，還是那么忸怩。
對于這種事情她好像幾乎都不會長記性的一樣，明明已經抱過很多次，卻總還是很放不開。
等妮莎挨住了，喬維又托出來一坨甜甜糕懟她面前。
她定了定，然后就盯著這坨軟糕，看了好久，才頗為疑惑地問喬維：“……我好像才剛坐回來？……然后一下子就睡著了嗎？？”
喬維沉吟了下，建議說：“要么你先吃吃看，看看夢里的味道跟現實中的有什么不同。”
“哦……”
喬維給她喂了丟小角角，隔了會，就見她眉開眼笑：“一樣一樣的！”
“……那你快點吃，不然等會夢醒了就沒了。”
“嗯！”
然后直到吃掉大半，妮莎或許是牽扯到哪里的傷口，才像是察覺到哪里不對似的，抬手掐著喬維的臉問：“你是不是……也覺得有點疼？”
緊接著也不等喬維笑出聲，就掩著嘴驚呼：“呀？！”
“哈哈……”
“你剛才、把它們都藏哪了？”
“你想知道啊？”
妮莎看著他，咬了咬嘴唇，“……不想！”
然后就叼著沒吃完的小半塊，又在喬維身后一陣摸排，還讓他站起來，連頭發都扒開來反反復復地瞄了好幾輪。
結果，依然是毫無所獲。
折騰完，妮莎又坐回喬維面前，對他左瞧右瞧，像是想從他的面部表情里看出來些什么。
就這么一直看著，直到把剩下的軟糕也消滅掉，繼續看了會，她才終于是失去興趣了一樣，輕哼了聲，挨回喬維懷里，然后閉眼。
她的眼睛應該留有條小縫隙。
喬維一只手悄悄縮回身后，心里默數，1，2，3……
手被妮莎抓住了。
她的兩條胳膊嗖一下就繞到了喬維的背后。
喬維感覺到那兩只小手在自己身后一頓摸索，然后，妮莎臉上些許得逞后的小得意逐漸消失。
“哈哈……”
“……混蛋！”
“想知道不？”
妮莎就瞪著他，好一會，才瞥著哪個小角落，極其不自然地點點頭。
喬維嘿嘿笑出聲，“我偏不告訴你。”
他看見妮莎的胸口很明顯地起伏了一下，波瀾壯闊，還抿著嘴像是想把情緒抿回去卻又抿不住以至于氣鼓鼓的樣子，滿心的情緒都從眉眼、從一張小臉上溢出來了。
但沒一會，她又挨回喬維懷里，閉眼，當然小臉蛋還是鼓鼓的。
看著像是還想故技重施、想趁喬維不備然后殺他個措手不及的樣子。
但喬維知道不是，這會她不會找了，她依舊很好奇，但會閉著眼，乖乖地縮著。
幾次三番下來，這姑娘知道他很享受逗弄她的樂趣，可是謎底一揭開，他就逗不了她了。
喬維不知道在別人的視角里，女惡龍的眼睛是怎么樣的，但在他這里，她的眼睛就是她的心，就這么赤裸裸沒有任何保留地展現在他面前。
喬維看了看被風吹得抖個不停的門簾，看了看窩棚上新增的兩個破洞。
然后把妮莎扶正，讓她背對著門簾，背對著窩棚上的那幾個破洞。
妮莎一開始有些許的迷茫，但很快就意識到，喬維這是要擋死所有能從外邊窺視到里邊的路徑，然后，眼睛就瞪得很大。
以及又開始咽口水。
咕嘟一聲，本來還挺嚴肅的氛圍，突然就碎了。
喬維忍著笑，一只手抬到她面前，然后閉上眼。
他還不是很熟練，如果不集中注意力，很容易失敗。
下一刻，又小又昏暗的窩棚里，乳白色的熒光照亮了妮莎的臉，照亮了她的雙眸，……她的眼睛像是也會發光。
在她的眼睛里，一串串奇形怪狀的乳白色熒光體符號從喬維的手掌躥出，然后在他的掌心上方糾纏、凝聚……
熒光消散之際，喬維的手掌上已經多了一塊方方正正的軟糕。
喬維睜眼時，見妮莎還哦著嘴，胸脯都不起伏了，就掰了塊小角角放她嘴里，她這才重新啟動完畢似的嚼了起來。
喂了她好幾口后，她把軟糕交給喬維另一只手，然后抱著變出軟糕的那只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翻來覆去地研究。
最后還在掌心上舔了下，嘖巴嘖巴，看著喬維。
見喬維沒說話，……她居然就挑了根手指塞進了嘴里。
喬維感覺被一條小揪揪蹭了幾下，接著就觸到了兩枚小虎牙，然后……
“嗷！”
她停了下，看看喬維，然后不信邪似的換一根又咬了下更狠的，見喬維叫得凄慘，才停口，但依然是一副很想再咬咬其它幾根試試口感的模樣。
喬維就板著臉說：“不要問，繼續自己去尋找，去驗證，……但不能用牙齒。”
“……噢。”
下一刻，畢竟十指連心，喬維禁不住一陣深呼吸。
……就這么吃吃鬧鬧，喬維最后一共用了五次補強術，剛好能把妮莎喂飽，這就是他現在的極限。
很弱。
但補強術的主要作用是補強那雙“翅膀”，猶記得剛練習補強術的那幾天，他一口氣拼到脫力最多最多也只能練習四次，現在五次下來都還保有抱住妮莎的余力。
喬維已經和妮莎確認過，她沒法練習補強術或者復原術，她說沒有任何感覺，她可能真的沒有“翅膀”。
妮莎有些小失落，喬維知道她很想感受到，感受到與他相同的感受。
但小失落之外，就滿滿都是一些令喬維哭笑不得的情緒。
總之，因為沒有對比，喬維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成長速度究竟合不合格，但只要有成長，那就是極好的。
“快把眼睛閉上。”
喬維再一次在妮莎的眼皮上親了兩下，強迫她把眼睛閉上，但嘴一拿開，那眼皮子又彈起來。
這姑娘剛回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哈欠連連了，但現在卻一直定定地看著他，一雙眼睛又大又亮。
雖然明明是縮在他懷里擺好了睡姿，但整個人卻像是剛在興奮劑的海洋里游了個泳一樣。
估計一時半會是睡不著的了。
喬維就用手指描著她的眉，勾勒她的臉頰，順著鼻梁向下輕觸唇邊……
“晚上不出去了。”
“……可如果不去的話，我們就不能住在這里了。”
喬維怪笑一聲，“那我們就不住唄，在這里，想做點什么都不方便。”
妮莎忽地就把眼睛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