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魔亂舞:釋義是指成群的魔鬼亂跳亂蹦,比喻一批壞人在政治舞臺上猖狂活動。
雖然本書并不涉及政治活動,但現(xiàn)在的場面,用群魔亂舞這個成語真的再合適不過了。
主戰(zhàn)場就是從吉良吉影質問瓦倫泰開始的,似乎是因為快遞被瓦倫泰代收,結果認為是以前在這里住的人買的,就給送過去了。
于是二人從見面起就開始爭吵,他們從原先的還能保持理智,直到后來兩人的矛盾越來越深,最后吉良吉影瘋了一樣的用殺手皇后攻擊瓦倫泰,而無數(shù)的瓦倫泰則擠滿了吃飯的屋子,每當有一個瓦倫泰無聲的爆炸后,就會有更多的瓦倫泰出現(xiàn),
小戰(zhàn)場便是Dio和卡茲坐在屋子的一角,之前兩人還算正常,都只是把酒言歡,各自說著自己過往的故事,等伶仃大醉之后,就開始胡言亂語,耍起酒瘋來。
雖然場面很混亂,但是并沒有影響到飯桌。
甚至他們好像沒有注意到多出了一個格格不入的普通人。
不過回到飯桌上,飯菜倒是很普通的日本菜系,味道不錯,也沒有夸張到爆衣的地步。
“很好奇是嗎?他們?yōu)槭裁磿兂蛇@樣。”
普奇神父已經(jīng)看慣了這種場面,這樣的事情在荒木莊中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通常的結果也都是以雙方的冷戰(zhàn)為結果,最后再次輪回。
贏安不敢回話,在這些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群體中坐著,他生怕會因為說錯話而被一拳打死。
“不用拘謹,這里的人不再像以前了,不會對你這種普通人動手。”
神父很自然地吃著飯,一個酒瓶從腦袋旁飛過也無動于衷。
“就算有誰真的看不慣你,也無法殺死你,因為你已經(jīng)死了。”
因為死了所以無法被殺死,這個邏輯很正常,嗯,沒錯。
“他們平常都是這樣嗎?”
“也不是,十天半個月就會發(fā)生一次。”
十天半個月,那不就是經(jīng)常發(fā)生了嘛……
不過這些曾經(jīng)雄霸一方的梟雄為什么都成這樣了呢?
不等贏安問出來,普奇就自己解釋了:
“你要明白,他們已經(jīng)都是死者了,死去的概念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內在想法。”
沒錯,雖然從贏安的角度來說,這里的人曾經(jīng)都是不存在的虛擬人物,但來到這個世界后,這些人物的經(jīng)歷就是真實發(fā)生過的。
而死去這一點,無論對誰,影響都會非常深刻,甚至足以動搖一個人的精神。
但是承太郎和普奇神父看起來卻沒有被改變的樣子,難道死亡對他們來說并不是難以接受的嗎……
“我原本想晚點告訴你,但還是趁早給你科普一下吧。”
來了來了,作者的抖設定時間!
“首先是世界的概況,這里的居民都是存在的,他們會正常的生活和死去,但是行為并不像人,你可以簡單理解成游戲中的NPC,他們也是不會死的,但是不建議你去殺他們。”
“嗯……”
無論再怎么不像人類,外表類似的話,也是下不了手的吧,畢竟贏安并不是窮兇極惡的人。
不過神父既然他們知道殺不死,應該還是有人這樣做過了吧……
“其次就是我們,我們嚴格來說都是死過的人,所以我們不會再度死去,但同時,只要我們覺得不再留戀,我們就會真正的消失。”
“消失?就是真的死去了嗎?”
端著的碗傳來的觸覺,飯菜的香味,以及從大門輕輕吹進來的風,都是那么真實,真實到讓人無法相信這里其實是死后的世界。
而只要不再留戀,就能被抹消般的消失,這實在無法理解。
但看到客廳中的混亂,就算無法理解,也只能無奈接受了。
“沒錯,真正的不再存在,不存于世,乃至最后的痕跡也被抹殺。”
抹殺……
“但你不一樣,你正處于一個選擇的岔路口,當你想清一切時,你將回到現(xiàn)世,而你像我們一樣,選擇放棄的話,那你死亡的事實就會真的發(fā)生。”
贏安已經(jīng)死了,但是他也沒有死,或許量子死亡可以比較形象的比喻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但是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卻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想起了生前。
死亡……就連死亡也是自己無法達成的嗎……
否認,是贏安最討厭,卻是最常被冠以的詞語。
“也就是說,你沒有真正的被死亡接納。”
這些字仿佛游蠅一樣,環(huán)繞在贏安的耳邊,似乎每一句都在嘲笑他。
死去?才不會讓你死!還要讓你選擇,選擇明明早就決定的選擇。
“為什么?”
語氣中包含著顫抖,他無法相信世界都要否認自己。
“我也是下定決心要死的,我為什么我不是和你們一樣?”
無法理解,無法接受,世界本來就已經(jīng)讓人痛苦,結果死亡卻也不能掙脫被否認的人生,他含著怒氣,逼問道。
聲音不大,反而有點小,卻能傳到整個屋子,所有人都停了,他們齊刷刷地看著贏安,那視線讓他害怕。
“你是幸運的,你沒有真正的死,也不會因此改變內心。”
死亡仍舊是殘酷的。
當現(xiàn)世的死者被迫接納自己已死的瞬間,這種極度可怕的概念將會沖擊人的思維,從而發(fā)生思想上的巨變,很有可能會造成與活著時所作所為不一樣的情況。
但是贏安還有選擇,這里對于他就是現(xiàn)實的后悔藥,所以他無法真正的意識到自己死去了,死的概念也無法真的影響到他。
沒錯,贏安最深處的內心,是在慶幸著的。
這種不可言說的慶幸,就像是自我否定的枷鎖,與這可悲的幸運一起,踐踏著他的決心,甚至比接受自己的死亡還要殘酷了……
這種悶恨從大腦開始,沿著骨髓爬到心臟,尖銳地抓撓至深處,然后傳遍全身。
“幸運……你們才是最幸運的,明明是加害者,卻能像是受害者一樣享受這里。”
于是傷人的話就脫口而出。
沒錯,在這里的每個人,手里至少都會有幾條人命,也不乏做過滔天大惡的人。
但即使這樣的人,也不希望被冠上‘壞人’的膚淺標簽吧。
“抱歉,失禮了。”
贏安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無法厚著臉皮繼續(xù)待下去了,他失落地朝大門的方向走去。
這里并不適合他,或者說,是他不適合這里。
一個不知是不是本體的瓦倫泰叫住了他:
“小子,我告訴你,我們犯下的錯誤的確連死也無法償還,但這是一次機會,一次因為不愿意與從前一樣,能夠再活一次的機會,我們才拒絕退散,但你幸運的多,你甚至還能彌補這一切。”
也不知道贏安是否聽進去了這種話,他姑且算是禮貌的等到瓦倫泰說完,就再也不停的走了。
“他會明白的。”
神父看著贏安的背影,他曾無數(shù)次見過這樣的背影。
“他會明白的……”
——
輕步在日式的街道,這里的傍晚并不冷,大自然的吐息裹著淡淡的溫度,穿過天空的帷幕,卷在他的身上。
走出四通八達的居民區(qū),迎面的一個男人通著電話,背后道路盡頭的一家放著綜藝節(jié)目;他們的鄰居是弄孩子。有的房子傳出肆意的大笑;還有打牌聲。河畔草坪的孩子們則做著揮手道別。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
不知不覺,天暗了。
太陽只剩下了金黃色的余環(huán)。
自己是為什么生氣呢?他并不仇恨任何‘反派’,甚至他們大多數(shù)的人生值得讓人同情。
并且從結果來看,神父很大方的接納了自己這個外來者,這么對比來看,自己真是一個白眼狼,或者活著時的痛苦其實是自己的罪有應得吧。
贏安繼續(xù)沿著這條路直走,他的內心充滿了內疚,只因為自己的任性與幼稚便對剛認識的人惡言相對,這實在是太差勁了。
就這么一直走,直到當最后一絲紅暈消逝在天際,夜幕正式的披在了天穹。
此時再也見不到路人了,贏安只得孤身走在沿河的小路上,頭上路燈連成的光繩探向遠方,伸進遙遠的夜晚。
光指引著的,會是希望,還是放手?他不知道,所以他便沿著光的方向,行走在無盡的人生中。
人就是這樣,總是自暴自棄,投身陰郁的深淵,卻也總是愿意翻身嘗試,想要抓住虛無的幸福。
自己是這樣的人嗎?贏安詢問內心,當光出現(xiàn)在眼前時,自己是否真的會有勇氣去抓住?
他被抓進思考的旋渦,被囚禁在連環(huán)的思維夢境。
但一切都有盡頭,就連虛幻的夢也一樣,在最后的最后,那是一抹無法忘卻的粉色。
“贏安是嗎?我叫托比歐,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