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交代了這么多，和楊車金之間的關聯還是少之又少?！痹S沐罹嘆了口氣。

　　“賈常進那邊繼續調查，也許慢慢的可以挖到線索?！彼f道，“持槍逼迫李智殺人的，也許是楊車金那邊的人?！?p>　　“當初讓李智入獄的那群人呢？”

　　“警局里面有內應護著，當初也做得干凈，沒法子查?！痹S沐罹搖搖頭，“李智入獄一事兒，還有看見楊車金在衛生間……都沒什么證據，我們只能放棄這兩個點，從賈常進讓他幫忙殺人那邊入手梳理，具體多少個受害人，多少參與者?！?p>　　“那天楊文李不是說，賈常進死的那天，楊車金沒叫人陪同消失了一段時間？”

　　“我們查了賈常進家附近所有的監控，沒有發現問題?！?p>　　宋格西手機響了起來，電話那頭說完，他走到窗邊，看了眼樓下，轉頭對許沐罹說，“楊文李來看你了，身邊跟了很多記者?！?p>　　“我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焙粞幼圃聠柕?。

　　林透塵好久沒說話，坐在椅子上，依舊打量著宋格西。

　　只是他們還沒等行動，楊文李已經推門而入，身后記者順著門縫對里面一頓猛拍，然后被門隔絕在外。

　　“怎么樣？”楊文李問許沐罹。

　　“還行，沒什么大礙?！痹S沐罹回答道。

　　“估計記者又會亂寫，卓小姐不介意吧？”楊文李問道。

　　呼延灼月搖搖頭，“無所謂，我被寫的事情太多，不差這一件?！?p>　　“這位是？”楊文李指了指林透塵。

　　“我奶奶。”

　　“奶奶好?！睏釵睦畋緛硎竅雭斫铏C和許沐罹他們討論一下案情的。

　　“你好?！繃滯笁m點點頭，輕咳了一聲，“那你好好養傷，奶奶先回去了?！?p>　　“好的奶奶?！?p>　　“我們送奶奶回去?！焙粞幼圃倫е胃裎鞲先?。

　　到樓下，林透塵攔了一輛出租車，扭頭說道：“你們去忙，我自己回去就好?！?p>　　“那您到家記得報個平安。”呼延灼月看著出租車疾馳而去，她不明白，林透塵今天為何這樣。

　　“她掐了你的脖子？”宋格西看見她脖子上的紅印還很明顯。

　　呼延灼月點點頭，“但我不知道為什么?！?p>　　“她一直在觀察我?！彼胃裎髡f。

　　“我注意到了。”呼延灼月嘆了口氣，“格西，她很厲害，我幾乎沒有什么還手之力。”

　　“你那么厲害都不行嗎？”

　　呼延灼月搖搖頭，她不知道林透塵剛剛用了幾分功力，但她絕對不是她的對手，他們都不是。

　　“我一直覺得，三年前，林透塵與我相遇不是意外?！焙粞幼圃擄櫫稅櫭?，“她一直給我一種很危險的氣息，雖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F在我覺得她有興趣的人可能不是我，而是你?！?p>　　“你覺得她知道了我的身份？”

　　“就算不知道，大概也有所懷疑。”呼延灼月看了看手機上的新聞推送，又是他們的八卦。

　　“驚爆！許沐罹為救前女友受傷，現女友病床前與前女友相遇，大戰一觸即發！”

　　“四角戀抓馬劇情上演！”

　　……

　　真無聊，她想。

　　“你爸那邊還是沒什么進展，目前沒有什么證據讓我們可以深入調查?！痹S沐罹說道。

　　“我知道?！睏釵睦鏵c頭，“扳倒他，談何容易。”

　　“李智交代說，他曾見過你爸……”許沐罹欲言又止。

　　楊文李冷笑了一聲，“見他玩男人是么！演員？模特？我們都司空見慣了?！?p>　　她看了眼許沐罹，忍住了想抽煙的念頭，“那些人有自愿交易換取資源的，也有被強迫的，我托人暗地里找過他們，每一個都選擇息事寧人，沒人愿意出來報案舉證。你也是男人，你應該知道，男人被強奸，想報案取證只會更困難?！?p>　　許沐罹搖搖頭，嘆了口氣。

　　楊文李將兩張照片扔給許沐罹，“賈常進死的那晚，楊車金不是自己消失了一段時間么，我讓刑鎮去查監控，這是他開出去的車，和開回來的不太一樣?！?p>　　許沐罹看了眼兩張照片的對比，車牌一樣，外觀一樣，但車窗上的雨刮器好像不太一樣。

　　“我回去查查?！?p>　　“嗯，這是車庫的進出監控?！睏釵睦鈑秩詠o他一個u盤，“你好好養傷，我先回去了?！?p>　　“好。”

　　許沐罹摸了摸隱隱作痛的傷口，眼下，他更想知道，是誰想要傷害呼延灼月。

　　呼延灼月一直在回憶機場里的細枝末節。

　　那名長相漂亮的女子，那個記者，那名被她踹飛的發瘋女子。

　　警察的調查結果出來了，發瘋女子和漂亮女子都是許沐罹的瘋狂粉絲，因為看見桌月出現，由于最近新聞的報道，出于嫉妒和不平，所以臨時起了惡意。

　　“屬于惡性傷人事件，嫌疑人已被抓獲，等待公安機關進一步調查處理。”

　　呼延灼月聽完警察的宣告，點點頭，同意警察的處理結果。

　　她來到衛生間，摸摸脖子，脖子上得紅印還有些許殘留。

　　“為什么下狠手呢？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她喃喃道。

　　宋格西坐在車里，等她上車，摸摸她的頭，“我們去看海吧?！?p>　　“好啊?！焙粞幼圃曼c頭。

　　工作日的海邊，只是偶爾有些人在拍照散步。

　　“有覺得放松些嗎？”

　　“有。”呼延灼月聽著海浪聲，感覺世界安靜了很多，“格西，有好多事，我猜不透看不明白?！?p>　　“人生本來就沒有上帝視角?！彼胃裎髂竽笏氖?，“你沉睡的這一千年里，我一直在清醒的活著，也看到了這人世間太多的復雜。有時候覺得，糊涂著也很好。所謂的正義，所謂的人間正道，有時候只是教科書里的真善美罷了?！?p>　　宋格西替她將頭發挽到耳后，“不要想太多，船到橋頭自然直?！?p>　　“嗯?！焙粞幼圃曼c頭，看向無邊的大海，也許世間萬物發展都本沒有盡頭。

　　許沐罹的傷不算特別嚴重，加上良好的身體素質，恢復得倒是也快。

　　車庫的U盤，他們一幀一幀的對比，果然發現了不少問題。

　　許沐罹派了自己的眼線暗地里去調查，發現了楊車金換車的秘密。

　　“所以，有證據了嗎？”楊文李期待地看著她。

　　許沐罹搖搖頭，“車輛早就報廢處理了?，F在有的證據，也只能證明他換了車，差不多和賈常進有什么關系?！?p>　　“真就拿他沒有辦法了！”楊文李氣憤地錘了一下病床，又很快恢復理智，“對不起?！?p>　　刑鎮在旁邊安撫著楊文李，緊緊地攥住了拳頭，他心里盤算許久的那個想法，他心里的那個計劃……

　　刑鎮不舍地看著楊文李，看見她痛苦的樣子，眼里卻又多了份決絕。

　　他有一個計劃，一個他自己就可以完成并且解決這一切的計劃，只是一旦實施，他便會永久地失去楊文李。

　　他愛楊文李，很愛很愛。

　　許沐罹注意到了他的些許異樣，卻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楊文李去衛生間的時候，許沐罹看向刑鎮，“你在計劃什么？”

　　刑鎮一愣，又轉瞬恢復平靜，“謝謝關心，不過是在想一些事情?！?p>　　宋格西在停車場再次撞見了許墨梨，她在車旁抽著煙，好像在等人，又好像在等他。

　　宋格西有些不解地看著她，“許小姐有什么事情嗎？”

　　“你們是什么人？”許墨梨掐滅手中的煙，“特異功能？未來人？”

　　宋格西搖搖頭，“我不太明白您在說什么?！?p>　　“我會調查清楚的?！痹S墨梨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會一直看著你們的?！?p>　　來到醫院病房前，呼延灼月正在給許沐罹削蘋果。

　　“要是有記者或者外人出現，你們就咔嚓咔嚓，等著上頭條吧。”許墨梨拿出手機，假裝拍照，又轉身對向宋格西，“你也不吃醋?！?p>　　宋格西只是笑笑，沒做聲。

　　許墨梨將視頻保存下來，回家的時候反復觀察宋格西的樣子，試圖找出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好像，又沒有什么不一樣?！痹S墨梨左看看右看看，自言自語道。

　　呼延灼月翻了翻好久沒登錄的微博，私信全都是侮辱和謾罵。

　　她看著頭大，一股腦清空了全部私信。

　　“也不知道他們說這些的意義是什么……”宋格西看了一眼，“他們什么都不知道。”

　　“我們也騙了他們?！焙粞幼圃聯u搖頭，“想想粉絲也是有些可憐的。”

　　刑鎮寫完定時郵件，把攝像頭隱藏在房間各個角落安放好。

　　他起身，看向車水馬龍的窗外。這座城市本就不屬于他，富麗豪華且擁擠。

　　他初來的時候，只有楊文李包容他，如今也是。他一直沒什么存在感，沒人在乎他的感受，沒人在意他的情緒，但楊文李在乎。

　　以前，他不知道什么是愛，他覺得愛是占有，愛是索取，如今他明白，愛是可以犧牲自己犧牲一切，換取你愛的人一個笑容。

　　他希望下輩子，如果有機會，他們可以好好相遇，好好相愛。

　　他希望楊文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