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珂蕓咂咂嘴，她吃飽了，對(duì)(duì)明天嚴(yán)(yán)說(shuō)道：“爺爺，我吃飽了，你們聊的我也聽(tīng)不懂，沒(méi)意思，我能不能出去逛逛呀？”說(shuō)著眼睛往魏清河瞄了瞄。

　　“逛逛？”明天嚴(yán)(yán)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孫女，眼睛余光則掃了坐在一旁的魏清河。

　　諸葛伴星這時(shí)(shí)候插了一句，說(shuō)道：“清河，你吃飽了么？你陪著老嚴(yán)(yán)孫女一起出逛逛吧，早點(diǎn)(diǎn)回來(lái)。”

　　“我？哦，好、好的。”魏清河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有些木訥地答應(yīng)(yīng)了。

　　明天嚴(yán)(yán)故作嚴(yán)(yán)肅地叮囑道：“蕓兒，玩一會(huì)(huì)就早點(diǎn)(diǎn)回來(lái)，清河你比她大，替我看著點(diǎn)(diǎn)她，知道么。”

　　魏清河站起身，還沒(méi)來(lái)得及回明天嚴(yán)(yán)的囑咐，明珂蕓毫不避嫌地拉著他的手就往外走，嘴里不耐煩地說(shuō)：“知道啦，爺爺！”

　　魏清河被拉著一起出了客房，房間里剩下諸葛伴星和明天嚴(yán)(yán)。

　　明天嚴(yán)(yán)起身將他們二人離去還開(kāi)一半門(mén)合上，搖了搖頭：“我這個(gè)(gè)孫女啊，什么時(shí)(shí)候才能長(zhǎng)(zhǎng)大，你看看，做事也沒(méi)個(gè)(gè)規(guī)(guī)矩。”

　　諸葛伴星不以為然地說(shuō)道：“哈哈哈哈，沒(méi)規(guī)(guī)矩怎么了，我覺(jué)得挺好，這丫頭機(jī)(jī)靈！”

　　明天嚴(yán)(yán)當(dāng)(dāng)然不是真的覺(jué)得自己孫女不好，哪有爺爺不愛(ài)自己孫女的，他話(huà)鋒一轉(zhuǎn)(zhuǎn)，道：“倒是你這個(gè)(gè)徒弟，第一眼我看著沒(méi)什么，就剛剛這些功夫接觸下來(lái)，是塊好材料，不得不說(shuō)還真讓你撞上了。上一次對(duì)(duì)你說(shuō)的話(huà)，難得地你倒是聽(tīng)進(jìn)(jìn)去了，不容易啊，你這個(gè)(gè)老頑固終于開(kāi)竅了，肯收徒弟了。來(lái)。”

　　明天嚴(yán)(yán)拿起酒壺往諸葛伴星杯中添了點(diǎn)(diǎn)酒，自己也倒了一些。

　　諸葛伴星拿起酒杯，咪了一口，說(shuō)：“我也不瞞你，到了我們這個(gè)(gè)歲數(shù)(shù)，自己心里早有定數(shù)(shù)，我已時(shí)(shí)日無(wú)多，清河也許真的是老天的安排，就像你說(shuō)的，我是想通了，清河也算是我對(duì)(duì)自己的一個(gè)(gè)交代話(huà)吧。話(huà)說(shuō)到這個(gè)(gè)份上，其實(shí)(shí)你也應(yīng)(yīng)該已經(jīng)(jīng)猜到了，我為什么會(huì)(huì)來(lái)敖霜，倒是你，好好地七城不待著跑到這里來(lái)作甚？”

　　如果魏清河在這里一定會(huì)(huì)很吃驚，諸葛伴星從未與魏清河提過(guò)其實(shí)(shí)他已經(jīng)(jīng)是個(gè)(gè)將死之人，而且魏清河下意識(shí)(shí)地認(rèn)(rèn)為明天嚴(yán)(yán)就是諸葛伴星前來(lái)敖霜要赴約的人。

　　“什么？你上次不是說(shuō)你的傷已經(jīng)(jīng)好了么？怎么就？”

　　“你瞧你，年輕時(shí)(shí)就這樣，看著挺聰明一個(gè)(gè)人，我問(wèn)你我以前很愛(ài)喝酒么？”

　　諸葛伴星這么一提醒，明天嚴(yán)(yán)吸了一口氣恍然明白了，隨即又長(zhǎng)(zhǎng)嘆一口氣靠在椅子背上，過(guò)了有一會(huì)(huì)才說(shuō)道：“你我初識(shí)(shí)在江湖，意氣風(fēng)(fēng)發(fā)(fā)，后隴國(guó)(guó)來(lái)犯，又在戰(zhàn)(zhàn)場(chǎng)(chǎng)上相遇，出生入死，對(duì)(duì)酒當(dāng)(dāng)歌，再后來(lái)，你成了烈星霸槍?zhuān)乙矀髁爍篙叺倪z志成了護(hù)(hù)國(guó)(guó)劍神，人生苦短啊！”

　　明天嚴(yán)(yán)得知了這個(gè)(gè)消息之后惆然若失，生老病死是天道不可違，近些年曾經(jīng)(jīng)自己的手下的老將們一個(gè)(gè)個(gè)(gè)歸隱的歸隱、走的走，今天連這輩子自己最好的朋友也說(shuō)自己快不行了，一時(shí)(shí)間萬(wàn)萬(wàn)難以接受，卻也無(wú)能為力了。

　　聽(tīng)了明天嚴(yán)(yán)的一番感嘆，諸葛伴星自己卻沒(méi)有絲毫哀愁，舉了舉杯中酒。

　　明天嚴(yán)(yán)見(jiàn)狀也苦笑不再多說(shuō)什么，碰杯一飲而盡。

　　明珂蕓和魏清河兩個(gè)(gè)人走在街上。

　　魏清河還是第一次跟女孩子一起上街，完全不知道要逛些什么，好在明珂蕓拉著他東看看“西湊湊對(duì)(duì)什么都很好奇。

　　明珂蕓拉了拉魏清河的衣袖，突然問(wèn)道：“大哥哥，之前路上的那個(gè)(gè)騎馬的那么神氣，你干嘛還要去扶他呢？”

　　“嗯？這個(gè)(gè)。”這個(gè)(gè)問(wèn)題魏清河自己壓根沒(méi)想過(guò)，一時(shí)(shí)間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看著明珂蕓撲閃的大眼睛，仿佛喉嚨卡著個(gè)(gè)橄欖核，想說(shuō)卻又不知道說(shuō)什么。

　　“算啦，那邊好熱鬧，我們?nèi)タ純矗　?p>　　“嗯。”

　　兩個(gè)(gè)人一前一后，一個(gè)(gè)跳脫，一個(gè)(gè)穩(wěn)(wěn)重，一個(gè)(gè)活潑，一個(gè)(gè)呆呆，魏清河比明珂蕓要高出不少，乍看上去倒更像是一對(duì)(duì)兄妹。

　　“來(lái)一來(lái)，看一看咯，有錢(qián)的捧個(gè)(gè)錢(qián)場(chǎng)(chǎng)，沒(méi)錢(qián)的捧個(gè)(gè)人場(chǎng)(chǎng)！來(lái)一來(lái)看一看咯，胸口碎大石，猴子翻跟頭，蒙眼擲飛刀！”人群中傳來(lái)吆喝聲，此時(shí)(shí)已經(jīng)(jīng)圍了很多人，里三圈外三圈，魏清河和明珂蕓根本擠不進(jìn)(jìn)去。

　　魏清河還好，仗著高個(gè)(gè)子還能看到些，明珂蕓可就不行了。

　　明珂蕓蹦了蹦，兩根辮子跟著甩動(dòng)(dòng)，她看到里面在表演自己看不到，有了小情緒，低頭皺眉噘嘴：“看不見(jiàn)！我太矮了。”

　　魏清河自然是聽(tīng)見(jiàn)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qū)γ麋媸|說(shuō)道：“站到我肩上吧。”

　　“大哥哥你真好！”

　　明珂蕓一蹬地就上到了魏清河的肩膀上，沒(méi)有站著，而是換了個(gè)(gè)動(dòng)(dòng)作，坐在魏清河右邊肩膀上，一只手扶在魏清河的左肩膀保持平衡。

　　魏清河笑了笑，見(jiàn)她穩(wěn)(wěn)住了便將已經(jīng)(jīng)抬起的右手放了下去，本來(lái)他是伸手想去扶一下的，脖子向左歪了一點(diǎn)(diǎn)，讓明珂蕓更舒服些。

　　可能是之前負(fù)(fù)重的原因，加上明珂蕓看上去本就小小一只，明珂蕓坐在他的肩膀上輕若無(wú)物。

　　“大哥哥那只猴子真搞笑，穿著衣服頭上還插著一朵花！”

　　“嗯。”

　　“大哥哥那個(gè)(gè)人身上壓塊大石頭，對(duì)(duì)了，我重不重呀，坐在你身上有沒(méi)有不舒服？”

　　魏清河哪有心思聽(tīng)表演的事情，在人群里為了不讓人擠來(lái)擠去擠到明珂蕓，他可是直接運(yùn)(yùn)功將他們站的這塊區(qū)(qū)域給護(hù)(hù)住，普通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啊？不會(huì)(huì)，你應(yīng)(yīng)該多吃點(diǎn)(diǎn)。”

　　明珂蕓擺頭的時(shí)(shí)候帶動(dòng)(dòng)馬尾辮刷在魏清河脖子上、臉上，絲絲滑滑的感覺(jué)讓魏清河有點(diǎn)(diǎn)癢癢的，抬頭看看了出神看表演的明珂蕓，魏清河面露笑容，看到明珂蕓開(kāi)心的樣子，讓他打從心底生出喜悅之情，真是個(gè)(gè)的可愛(ài)活潑的小妹妹，魏清河想著。

　　熱熱鬧鬧了好一陣子，吆喝的那賣(mài)藝人牽著猴子收了大家的賞錢(qián)，宣告表演告一段落。

　　明珂蕓也看過(guò)了癮，對(duì)(duì)身下的魏清河說(shuō)道：“結(jié)(jié)束了，大哥哥我們走吧，我看到那邊有賣(mài)糖葫蘆，我想吃。我先下來(lái)。”

　　“嗯。”

　　跳下之后，明珂蕓笑嘻嘻地說(shuō)：“大哥哥，你練的內(nèi)(nèi)功也很厲害嘛！蕓兒也很厲害的哦！今天算了，改天我們比比！走，吃糖葫蘆咯！”

　　說(shuō)完明珂蕓就拉上魏清河直奔著去買(mǎi)糖葫蘆了，魏清河邁著步伐看著明珂蕓想：為什么跟她在一起自己也變得輕松了好多？她和她完全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