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期十五天的軍訓很快要結束，明日就是軍訓匯演。

　　大家都很舍不得這短暫相處的時光，晚訓都圍坐成一圈，教官坐在圓中心。

　　晚訓比較輕松，所以大多數人都帶了手機，足球場黑燈瞎火的，大家打著手電筒，起哄讓教官唱一曲。

　　方教官推辭：“我唱的不好，還是你們唱吧。”

　　“教官唱吧，我們還沒聽過您唱歌呢。”也許是黑夜中看不清平日里教官那冷硬的面龐，大家在此時格外勇敢，紛紛出聲。

　　“來一個，來一個——”

　　方教官推辭不過，站起來示意大家安靜：“成，那我來一個。《當你的秀發拂過我的鋼槍》成不？”

　　“成！”有人大聲回應。

　　“當你的秀發拂過我的鋼槍

　　別怪我保持著冷峻的臉龐

　　其實我有鐵骨，也有柔腸

　　只是那青春之火需要暫時冷藏

　　……”

　　方教官唱歌確實不算好聽，甚至有些跑調。可沒人在乎這些，熱血的男孩沉默不語，多情敏感的女孩啜啜不語……

　　足球場開始響起斷斷續續的歌聲，二班一片沉默，方教官有些束手無策，他在軍營里多是冷硬手段，也不知該如何去安慰這群半大的孩子。

　　打破這片沉默的，是一班的教官——

　　“你們方教官唱得不好聽啊！”他指揮著一班方隊席地而坐，“你們水平怎么樣啊？要不要比比？”

　　二班的氛圍還有些低迷，方教官只好整頓旗鼓：“二班全體都有，起立——”

　　大家刷的站起來，整理好方隊。

　　“向右轉——坐下！”

　　兩個班離得很近，大概只隔了一步的距離。

　　明昭這才發現，她旁邊坐著的剛好是容辭。

　　趁著天色，他快速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別難過，我都在。”

　　明昭愣了愣，隨即握住他的手。

　　“我知道的。”

　　兩個教官坐在各自隊伍前，一班教練笑吟吟的帶頭，一班的學生跟著附和。

　　“我問二班比不比，二班沒人敢回應，一班厲害二班慫哪一班厲害二班慫——”

　　尾音拖長，帶著笑意。方教官沒管，領頭發聲的是個男生，是二班的班長。

　　相比女孩，男生們格外容忍不了別人的挑釁，他們說話都吼著。

　　“還沒比你就厲害，比比再說誰厲害，你說唱歌就唱歌，我先唱還是你先來——”

　　“你先來，你先來——”一班教官還沒搭話，一班的男生就笑著起哄，看熱鬧不嫌事大。

　　二班班長不甘示弱：“我先來就我先來……”

　　他起了個調：“當你的秀發拂過我的鋼槍，唱——”

　　男孩女孩們都很認真。

　　一班教官鼓掌：“確實唱得挺好，但我們一班也不差，是吧。”

　　“吁——”二班的學生都噓他。

　　“氣性這么大。”教官假裝生氣瞪他們，沒一會又忍不住笑了。他抬抬手示意，“兩只老虎——唱。”

　　一班有人沒忍住笑了出來，二班有些不明所以。

　　“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談戀愛談戀愛……”

　　二班的同學也跟著笑出來，方教官比較正經嚴肅，教歌也是教的軍營戰歌，他們還以為其他教官都是這樣，沒想到一班的教官這么有趣又有點不正經。

　　“好了啊，收。”一班教官隨意坐著，“明天軍訓匯演緊不緊張啊？”

　　有人說緊張，有人說不緊張。

　　“怕什么。這么多人，臺上又不只盯著你一個人看，做錯點也沒人知道。”他換了個姿勢，看上去打算同他們促膝長談，“我跟你們說……”

　　還沒說呢，遠處傳來鈴聲。

　　“得了，說不成了。”他站起來，雙手背在身后，“全體都有，起立，立正，稍息——”

　　他同方教官站在那，目光平和又堅定。

　　“希望你們匯演順完成！”

　　“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