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擋的是我的路
氣氛瞬間崩潰離析,桃花瓣兒變成了冰渣子,劇情是這樣發(fā)(fā)展的?!
反派臉一沉,陰云密閉,頃刻之間似有大雨來臨。
“我說的……是……是實(shí)(shí)話啊……”貌似自個(gè)(gè)兒講錯(cuò)(cuò)臺(tái)詞了,白一心有一丟丟小緊張。可自己多少分量白一心還是明明白白的,就這一把白一心隨手一撕就掉的劣質(zhì)(zhì)布料,怕真的受不住她的重量。
“我……對(duì)不起……我一個(gè)(gè)小小的小壞人……不聽話……就就帶亂了大家的劇情……”白一心勉強(qiáng)(qiáng)試著辯解一下下,不敢直視大恩人的臉。
“麻利點(diǎn)(diǎn)兒,把手伸上去。不然你信不信本王立刻把你丟下切喂魚!”南名晚的手故意松了一把,底下的水還幫著拉了白一心一把下去。
遭遭遭,反派家的魚也叫旺財(cái)(cái),白一心立馬乖巧聽話努力伸出手讓人把她拉上去。
“終于上來了,我的錢~”白一心從護(hù)(hù)欄上爬了下來,衣裳打濕了一大半一擠全是水,可轉(zhuǎn)(zhuǎn)念一想反派還沒上來。
“不行不行,殿下還沒上來呢。”剛落地的白一心又要爬上去,手一拍到欄桿上就準(zhǔn)(zhǔn)備翻腿上去。可手底下冰冰的,軟軟的,不至于這么巧吧……還是兩只手都拍到了反派……
“嘶~”抓了白一心那么久,手本來就沒什么力氣,白一心這么大力一拍,差點(diǎn)(diǎn)兒把自己給交代下去。
“殿下,對(duì)不住,對(duì)不住。”白一心立馬將手蹄子從南名晚手上拿開,讓道給他下來。手一挪開,南名晚手臂發(fā)(fā)紅,微微顫抖著。
“這個(gè)(gè)白一心,再有下次本王非親手把你丟下去不可。”正想著,忽然右手被兩只小手抓住了,然后就不受控制的被拉了上去,南名晚奇了,九州的力氣變這么大了?
“殿下您小心一些。”九州和云府目瞪狗呆,看著白一心一個(gè)(gè)小身板把南名晚拖了上來。
“白一心?!”爬上了護(hù)(hù)欄,白一心還在往下拉拉,南名晚沒站穩(wěn)(wěn)整個(gè)(gè)撲了下去。九州和云府分明是可以接住自己的,這時(shí)(shí)候偏偏往外圈退了幾步,讓開了去。
反派只能……跌到了白一心的懷里……
呃……還真有些重,白一心抱著反派的腰肢輕輕悄悄的將人放了下來,就像是她下水把反派救上來的一樣。剛剛轉(zhuǎn)(zhuǎn)換如此之快的幾幕,白一心沒覺得有半點(diǎn)(diǎn)兒不妥。
“白一心你信不信本王將你剁碎了去喂狗?”白一心就那樣抱跟木頭一樣把那么大個(gè)(gè)人當(dāng)(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抱了下來,還一副不用感謝她的模樣。好心好意將反派抱下來了他還一臉嗔怪,白一心前后都嗅到了一絲絲不妙的味道。
此時(shí)(shí)一輛馬車也緩緩在將軍府門前停了下來。
“小姐,將軍府到了。”馬童放好了馬凳輕聲道,云川率先出來掀起了簾幔,將北荷請(qǐng)了出來。
一襲雪羅白衣,一雙皎潔白履巧罩著如三寸小蓮的玉足,腰間淡雅的雪玉雕刻成半開的睡蓮,步履行動(dòng)之間輕輕的搖曳生姿。北荷被云煙攙扶著下了馬車,云川連忙回去雙手端著一個(gè)(gè)紫檀木盒出來。
如攏在云霧間的小仙,裊娜成姿,一步一步靠近將軍府。
“姑娘有何事?”看門的下人也被此仙著實(shí)(shí)驚艷了一番,話語間也不自主的放得軟緩了一些。
北荷微微一笑,柔聲道:“小女丫鬟云川前些日子因受南將軍恩惠,得以讓南將軍舍命相救,今日特帶著云川前來謝謝南將軍,還請(qǐng)通報(bào)(bào)一聲。北荷在此多謝了。”
“好嘞,姑娘請(qǐng)稍安勿躁。”下人一路小跑進(jìn)(jìn)去稟報(bào)(bào)。
被舍命相救的第二個(gè)(gè)小女子正低頭擰著衣裳上的水,活脫脫一只失足落水的毛耗子。
“殿下,有客人來了。”一個(gè)(gè)人影歡脫了跑了進(jìn)(jìn)來,九州一看,一定是女客人才會(huì)跑得這么歡脫。身后披著的桃花斗篷一路拉著過來。
“請(qǐng)客人進(jìn)(jìn)來吧。白一心你先回去換衣裳,被客人瞧見你這幅模樣,外人要怎么想我將軍府。”
“好嘞,奴婢這就遁!”白一心提著濕噠噠的衣裳開溜,懶得和這些不懂錢的人一般見識(shí),只是可惜了白一心唯一的那袋錢,瞬間又落回了窮光蛋戰(zhàn)(zhàn)戰(zhàn)(zhàn)兢兢的日子。
人走了,一只鞋子還丟在一邊,南名晚垂下眸子,三分薄涼,七分要拉它的主子去喂旺財(cái)(cái)。
“鞋子!”
“好嘞,奴婢悄悄的來悄悄的走,不留下一只鞋子。”白一心立刻轉(zhuǎn)(zhuǎn)身回來,貓著腰找到鞋子提著又跑了。
“這個(gè)(gè)白一心……”南名晚瞧著白一心跟作賊一樣,留下一個(gè)(gè)越來越淺的大腳丫印子在地上。地上有些沒掃干凈的碎石沙礫,又有些風(fēng)(fēng)刮進(jìn)(jìn)來的枯枝落葉。白一心皮雖厚,披著一身濕衣裳在秋風(fēng)(fēng)里頭奔,腳不經(jīng)(jīng)意就卡在了幾顆沙子上。
“疼疼疼,我我我,忍忍忍。”身上沒錢,說話沒底氣,白一心只能強(qiáng)(qiáng)忍著那只腳底板板時(shí)(shí)有時(shí)(shí)無的扎痛感,跑。
跑,跑,咯吱窩夾著鞋子,提起木桶,拎起打狗棒跑。
“殿下,白姑娘的藥吃完了,還需要再去抓些回來嗎?”九州問。
“她那樣子你覺得吃藥能管用嗎?”南名晚咬牙切齒,靈魂從身后向下出竅的感覺還歷歷在目。
九州撓撓頭,好像……藥對(duì)白一心的確不怎么管用……還不如一頓飯來得痛快。
“白一心!”
慌亂逃命的背影一怔,定住了,身上的東西一股腦全掉了,不敢動(dòng)。
“本王是要你把鞋子穿上!”
沒要命,也沒放旺財(cái)(cái),白一心松了一口氣,“遵命,穿穿穿。”抓起鞋子,提起那只腳套進(jìn)(jìn)去一半兒,拿起自己的家伙飛速——再遁。
一個(gè)(gè)見不得人的雜役丫鬟,難怪跑得這廝狼狽又迅速。
“這……這不是假借著南將軍的名義,在外胡攪蠻纏,四處賒欠的十文錢窮丫頭嗎?”身后傳來幾句小看之言,卻說得顫顫巍巍,不只是沒底氣還是不情愿,或是兩者兼有。
“呵,豈止在外,在本王府上她也一樣招搖撞騙,瘋瘋癲癲的。再說她擋的也是本王的路,關(guān)(guān)你們什么事了,難道你們的欠條將軍府沒為心兒銷了?”
望著那小到一直耗子一般大小,左看右看最后繼續(xù)(xù)往前跑的背影,南名晚話畢便收了淺窩淡笑。側(cè)(cè)過身來漠然掃了一眼三人,九州從那正常如斯且沒有一絲絲覺悟的冰雕臉上就曉得今天的這事要黃了。他家主子命里缺桃花,白白送上門來的也不會(huì)伸手拿著。
九州一臉恨鐵不成鋼,手都要替自家主子伸出去了——您拿著啊,伸手拿著就行了。
而剛剛講話的并非是娉婷如仙還親自端著木盒的北荷,是低著頭站在北荷身后的云川。木盒還是有些分量,前一刻才到了北荷手里,云川的手還有些發(fā)(fā)抖,說了話之后戰(zhàn)(zhàn)戰(zhàn)(zhàn)兢兢拉著衣裳不敢抬頭,身子更是抖得厲害。
“川兒,不可無禮,怎么講話呢?”丫頭的話明顯觸了南名晚的霉頭,北荷回頭嗔怒訓(xùn)(xùn)了云川一句。“南將軍宅心仁厚,救過你的性命,收留個(gè)(gè)無家可歸的丫鬟也是情有可原,你怎可這般詆毀?”
“是,小姐,云川再也不敢了。”云川的頭更低了。
“南將軍,川兒無禮,北荷在此為她賠罪,還請(qǐng)您……”
“子不教,父之過。奴婢無禮,自然就是主子的過錯(cuò)(cuò),姑娘若管不下來,可交與本王府上的風(fēng)(fēng)輕之手替你管幾日。”借刀,做戲,比白一心差了一些。畢竟這不是自家的府邸,北荷只能閉嘴。
風(fēng)(fēng)輕?風(fēng)(fēng)輕的毒辣手段可是只有白一心不太知曉,將軍府里有這么一樽老虎,話里含蜜眼里帶刀,渾身是毒刺。將軍府還特意給她留了一處院落專門來訓(xùn)(xùn)丫鬟。在風(fēng)(fēng)輕手里活著出來的,可謂是用失去三魂六魄的代價(jià)(jià)來脫胎換骨。論是只帶刺的豪豬,一經(jīng)(jīng)風(fēng)(fēng)輕的手保準(zhǔn)(zhǔn)變成一身軟毛的的白兔子。
當(dāng)(dāng)然唯一一次滑鐵盧——白一心的這事有幾年才能傳出去,自然只有將軍府的幾個(gè)(gè)人知道真相。
“在將軍府里頭能在將軍面前站著的丫頭也只有白姑娘一人了。”九州嘀咕著,該到他們發(fā)(fā)揮作用的時(shí)(shí)候了,拉了拉云府,示意此時(shí)(shí)該跪下了烘托氣氛了。
云府得令,顫抖著低頭跪下,求饒,“將軍息怒。”
“這……”云川連忙跪下去求饒,磕頭,磕頭,又磕頭,“南將軍饒命啊,云川有口無心,饒命啊。”云煙也連忙跪了下去求饒。
“將軍息怒啊!”九州大喊一聲領(lǐng)(lǐng)著剩下的眾人全跪了下去。這自家主子的面子,必須得全家總動(dòng)員來?yè)沃?p> 南名晚一身戾氣,冷然如冰,雖近距離的同自己一起站在地上,卻有種凌風(fēng)(fēng)而立不可親近之感。北荷手心微微沁出了些許冷汗,來之前也做足了功課,傳聞中的南將軍雖不易親近,但知情達(dá)(dá)理,處事當(dāng)(dāng)然,不至于如此黑暗孤傲,更不至于明著不給自己面子。
南名晚掃了一眼自家磕頭的一群背景板,道:“起來吧,心兒大度,不會(huì)計(jì)(jì)較的。”
“謝過殿下。”九州率先拉著云府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又彎腰替云府拍了拍,演得這么好,云府這小管家該給大伙加錢錢了。
白一心大度——不見得?
要白一心大度,不可能!!!南名晚試著去讓母豬上樹去吧。
“阿嚏!哪個(gè)(gè)缺心眼的又在說我壞話,南反派?”白一心把濕了一半的衣裳扒下來。
“我的錢錢……”沒有一分錢財(cái)(cái),一身輕松。白一心凄凄切切,差一點(diǎn)(diǎn)兒就把自己的錢撈上來了,沒錢讓白一心在南名晚面前怎么挺直脊梁骨講話?
呃……
“我怎么沒看出來水那么深,那錢是小白蓮拿來買我尊嚴(yán)(yán)的,丟了正好,我白一心的尊嚴(yán)(yán)又回來了。”
吃不到葡萄倒說葡萄酸,又沒尊嚴(yán)(yán)又賠錢。
“還搶我衣裳,最好別讓我第二次遇著你,尤其還穿著我的衣裳,還拿我當(dāng)(dāng)墊腳石去襯托你有多白,否則……論白蓮,我白一心還不信有白得過我的!”
“我的錢錢……我的臉皮子……誰能再買一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