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修復
“皇上,仲云大人到”門外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沉浸在回憶中的帝淵還有那不知不覺間嘴角露出的那一絲溫柔的笑意打斷。
臉上馬上冰冷一片,輕起薄唇“進來”
“吱丫”一道玄色聲音跟在權公公的身后踏進屋內,俊逸的臉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當看到坐在床上的男人渾身嗖嗖嗖的冒著冷氣,但看著那雙眼睛卻無比溫柔的看著那床上的人兒,一雙手還緊緊的握著那人兒素白的小手時眉毛微微上挑“嘖嘖嘖嘖,這一片深情的樣子,是個姑娘看了都會心動的吧”
“廢話什么,趕緊過來給傾兒看看,”帝淵一雙凌厲的眼睛冷冷的盯著仲云,仿佛一支冰冷的利劍射過來一樣,半點兒也沒有剛才溫柔的神色。
仲云努努嘴,抬腳走到床前嗆聲道“請這位皇帝師兄讓一下,你擋到你家師弟診脈了”
帝淵看了要那欠揍的樣子,最后還是只能起身讓位。
仲云看著這位平時一句不對就揍他的師兄今天對他妥協,心情簡直不要太好,得意洋洋的坐到床邊開始診脈。
只是沒過多久那得意洋洋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師兄,師嫂服了多少無子散?”
帝淵看到仲云凝重的表情,松懈的神經再次緊繃,指了指要架上那個和今天容傾一用來裝藥瓶子一樣的綠色藥瓶“這種瓶子裝的,不知道多少”
仲云看一眼后仿佛知道多少了神色難過聲音微低的說“怕是得有一瓶吧,師兄,這輩子你和師嫂再想要孩子恐怕是困難了,胎宮已經四分五裂,難以再修復。”
帝淵難過的緊緊的閉上眼睛好一陣子后才,好似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猛的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仲云說“那如果動用鳳凰之靈呢?”
仲云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可是師兄上次為了醫治師嫂的雙眼,你已經動用過一次,眼下只剩兩次且要時隔半年后才能動用第二次,這才過去多久?你就要動用第二次?你確定你的身體能承受?”
帝淵思索片刻后問“傾兒的胎宮可以等一等再修復嗎?”
仲云不假思索的說“不能等,只有現在修復才有可能完全修復,錯過了時間,等傷口定型便再也不能修復”
“哪就現在修復,我問你,這次過后,下次什么時候才可以動用鳳凰之靈?”帝淵問
“最少一年后,不然你會精力耗盡就此死去。”仲云答
聽了仲云的話后帝淵好似已經下定決心慢慢的走到容傾一床前,輕輕的摸著她的臉頰,向往的道“傾兒,再等一年,一年后我會讓你忘掉這一切,那時你只記得對我的愛,我們會有孩子,我們會幸福一輩子,相信我。”
仲云聽了帝淵這席話頓時臉色微變著急的道“師兄你當真要把這鳳凰之靈的所有機會都用在師嫂身上。當日為何不直接讓師嫂遺忘這一切現在也省去這一樁麻煩事”
帝淵看著仲云激動的樣子,捏了下眉心,頗為失落的道“終是我太自信了,我以為先治好她的眼睛會讓她記起我的好來”
仲云看著自家師兄的樣子一時語言以對,這就是帝王家吧“確定了?確定了我就動手了”
帝淵沒有說話,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決定,他修長的手指解開腰間的綢帶,褪去衣服,露出精壯的上半生,小麥色的皮膚,張馳有力的肌肉以及那若隱若現的人魚線都標志著這個男人的魅力,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左心房那兒有一個粉色的刀疤印,他轉身對著仲云,示意他動手。
仲云取出腰間的匕首,眼里劃過一絲不忍,終是下定決心抬左手將手中的匕首對著那個粉色的刀疤慢慢的刺進帝淵的心口,匕首推進得很慢,深怕一個不小心便會刺破心臟要了帝淵的命。隨著匕首的推進仲云臉上慢慢的布滿冷汗,死死的盯著匕首插進去的地方,好似生怕錯過什么似的。
反觀帝淵,匕首剛插進去也只是微皺眉頭,好似不是很疼,隨著匕首越推越深臉色也越來越蒼白,痛苦程度不言而喻,身體也承受不住的開始晃動。
眼看就快掉下的時候仲云右手輕抬,一股柔和的力量串至帝淵身后推著帝淵的身體,不讓他倒下。
匕首就快沒入心口時突然仲云感受到握柄的地方傳來一下灼熱的刺痛,他面色一喜,抬手扯下掛在自己脖子上的鳳凰形狀血玉,把血玉平放在右手心里后猛的抽出匕首
??????
隨著匕首的抽出,帝淵俊臉上的痛苦之色更剩,隨著一聲悶哼,一絲血跡從嘴角慢慢溢出。
傷口處并沒有血流出,而是泛著淡淡的金光,金光越來越盛,一顆金色的液體從傷口處流出,像珍珠那么大的液體完全脫離身體后徑直飛到鳳凰血玉上,頓時金光大盛。
仲云看著金燦燦的血玉舒了口氣“成功了”
之后轉身把血玉放在容傾一的腹部,右手食指抵在血玉中心位置虔誠的閉上眼睛,一絲金色的光從他手指溢出和血玉上的金光一起進去容傾一的腹部。直至金光完全進入后才收手。
收手后的仲云并不比現在的帝淵好多少,自己抬手擦去額頭上的冷汗和嘴角的血,虛弱的站起來看著同樣虛弱的師兄,抬手收回扶住帝淵的力量,將帝淵扶坐到床前,扯了扯蒼白薄唇“師兄,我得去閉關,我沒有你那么強悍,如若這次修養不好,一年后的這次鳳凰之靈我是啟用不了,你好生保重”
提著虛浮的腳步向殿外走去,打開殿門就看到一臉焦急的權公公和自己的侍衛“鳳一把本公子送回鳳山,權公公送你家主子回去休息。他只是精力耗竭,休息一段時間就好,”
鳳一帶著仲云乘風而去。
權公公帶著人急急的走進大殿,就看到倒在容傾一身旁的帝淵,“來人,把皇后娘娘送到鳳尊殿,把皇上送回澤宸殿”
回到鳳尊殿的容傾一驀的睜開眼睛,兩顆大大的淚珠從臉頰兩側滑落,一雙空洞的大眼盯著紗帳一眨不眨的,嚇得喚玉連連呼到“娘娘,娘娘你醒了?可是有何地方不適?你告訴奴婢,奴婢馬上穿太醫”
然而容傾一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并未回應,其實她早就醒了,早到在帝淵和仲云商量如何救她時她就醒了,他們的話她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入,她在想,這個男人是愛她的嗎,鳳凰之靈可是帝國永世不倒的立國之本,是帝姓永坐帝位的保障,更是他國談之色變人人畏懼的利器。
而這個男人卻要全部用在她身上,說沒有感觸那是假的,可他為什么要殺她的家人,為什么明明可以救羨兒,卻眼睜睜的看著容家最后的血脈斷送?
逼她家破人亡,逼她走上復仇之路,她明明那么愛他啊,他卻這樣逼她,怎么不把她也殺了,現在這種境遇簡直比死更痛苦,不,也許他滅我全族便是覺得我對他的愛可以低過這一切。
現在做這一切只是為了彌補而已,是啊,要不是我眼瞎打亂了他的計劃也許現在的我什么都忘了,還幸福的跟他繁衍子嗣共享這天下,過著那用全族人生命換來的可笑的琴瑟和鳴的生活。
想到這里,容傾一眼前浮現爹爹哥哥倒在血泊中的場景,娘親和嫂嫂跪求他們放過羨兒的場景,羨兒死后她求帝淵的場景,然而這些人卻從來沒有想過放過他們,甚至連自己的家人被葬在哪里她都不知道所以她憑什么會心軟,憑什么放過他們?
一雙空洞的眼睛突然迸發出滔天恨意,大吼出聲“不,我不會放過你們,我要拖著你們下地獄,我要讓你們跪在他們的面,給他們道歉,”
這話一出嚇得原本要去找太醫的喚玉渾身發抖完全摞不動腳步,驚懼的看著自己主子,嘴巴長得大大,卻打不出聲音。
就在她愣神的瞬間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踏進容傾一的寢殿,然而她全然不知,床上的容傾一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根本沒有理進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