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里居然會有一家畫室!”陳明昇被黎清淼帶到沙灘東邊的偏辟處,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地方存在,“你怎么發現這里的?”
這家畫室很隱蔽,在陰影中隱藏,離海灘不遠,但需要步行一段距離,大多數人都去享受海洋了,很少會有人往這邊來。
黎清淼看著他,笑而不答。只牽著他,熟門熟路的繞過前堂,向后室走去,仿若這里的主人一樣。
后室中的設置與前堂完全不同,如果說前堂是一個待人接物的公共場所,后室就是一個人的私人領地,整個屋子都被顏料裝飾,房梁、墻壁上,都畫著各式各樣的綠色植物,它們向上生長著,向天昂揚,向地扎根,盤曲折疊的各色植物的根交錯著,最終指向一個方向,梁上的玫瑰。風格一氣呵成,一眼便能看出是出自一人之手。
陳明昇被眼前之畫驚呆,窗外的陽光稀稀疏疏的映射進來,打在那雜錯的根上,唯獨那朵玫瑰在陰暗處,不得光明。這眼前景象,讓人感嘆這作畫之人畫技的精妙絕倫。
“清清,這,不會是你畫的吧?”陳明昇緩了好半天,才轉頭看向黎清淼,問出這句話。
越接觸,越能發現她的優秀。黎清淼是舞臺上的王者,她跳舞時是舞王,唱歌時是音樂精靈,更是精通各種樂器,創作演奏不在話下;生活中,她不矯情不嬌氣,燒的一手好菜,會照顧人,會打理雜務,稱得上出得廳堂下得廚房,如今又發現她畫畫也這么好,她是那么好那么優秀的一個人,好像生來就應該被仰望。
反觀自己,除了會做飯以外,一無是處。
“是啊,我畫的,厲不厲害?”黎清淼最喜歡看他眼里的驚喜之意了,那驚喜背后,是濃濃的愛慕。
“厲害,特別厲害!”陳明昇對她豎了個大拇指,表達著對她的贊美。
“呵呵,瞧你那傻樣兒!”
黎清淼并沒有和他在這里逗留,而是朝著一個綠色植物的根走去,輕輕推一下,又打開了一個房間。
陳明昇跟在后面,覺得她好像是在變戲法一樣,不由得瞅一瞅四周其他那些類似的根狀畫壁,想著,會不會他一推,也能打開一個小隔間?
黎清淼自然覺察了他的動作,“不會的,只有這個后面有房間,其他都是真的墻壁,打不開的。”
“唔,這樣啊。”
走進那間更隱蔽的房間,又與外面截然不同。這間房間只是外面的三分之一不到,以暖色調為主,沒有什么特別的裝潢,只擺著一張桌子,幾個椅子,以及一個挺大的衣柜,要說有什么特點嘛,就是衣柜上、桌子和椅子上都畫著一種裝飾物,棒棒糖,從顏色看,大約是牛奶味的。
這很有黎清淼的風格!
“清清,你真的好喜歡牛奶味棒棒糖啊!”陳明昇伸手撫摸著那桌子上的畫,意外的,感覺這畫很新,像是剛剛成畫不久。
“嗯吶,因為是你給我的。”黎清淼忽然從背后環抱著他,把頭靠在他堅實的脊背上,溫情的對著他說,雖然不是什么甜言蜜語,但更加動人心弦。
此時,從外面進來一個黑人男孩,笑嘻嘻的看著他們兩個抱在一起,眨巴著透亮的眼睛一臉挪揄的盯著他們。
陳明昇背對著門,看不到這個光明正大偷窺的男孩,黎清淼卻是瞧得一清二楚,任他看著,又抱著陳明昇好一會兒才撒手。
等到陳明昇轉身看到這個小孩時被嚇了一跳,又后知后覺的羞紅了臉,更加不自在。
黎清淼一向厚臉皮慣了,一點不介意有人圍觀她倆膩歪,沖那小男孩不客氣道:“看夠了,就該干活了。”
黎清淼是用中文說的,那男孩卻是懂了,沖陳明昇吹了一個口哨,用流利的中文說:“嘿,兄弟,你是怎么把她搞到手的?”
陳明昇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不到十五的小男孩一出口便這么驚人,一口口水差點沒把他噎著,為了掩飾尷尬,只能訕訕的傻笑。
黎清淼可不樂意了,她的男人怎么能讓別人欺負呢?“少打聽,快干活!”
男孩也不理黎清淼,只對著陳明昇介紹道,“我叫Kevin,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陳明昇,你好啊。”陳明昇禮貌的介紹著自己。
Kevin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后就跑去屋外拿東西去了,想必就是黎清淼讓他干活的東西。
趁著Kevin出去,黎清淼一把反鎖了門,在陳明昇不解的眼神中打開了那個衣柜。
衣柜里,是一套婚紗和西裝。細看,那婚紗如同這房間里的其他家具一樣,繡著棒棒糖,飄逸潔白的婚紗與旁邊的黑色西裝相配,神圣而莊嚴。
!!!
陳明昇怎么也想不到里面會是一套婚紗,他不敢置信的去看黎清淼,只見黎清淼滿眼認真,也正望向他。
“清清,你,我,那個,”陳明昇想說些什么,又不知道該從哪說起。
“老陳,幫我換上好不好?”黎清淼沒有在意他的語無倫次,溫柔的要求著。
黎清淼把婚紗遞給他,示意他為自己換上。
陳明昇接過婚紗,摩挲著上面的細紗。
“等一下!”只見陳明昇跑過去把窗簾拉上,遮的嚴嚴實實的,才又跑回她身邊,嘀咕著,“可不能讓別人看了去。”
黎清淼失笑地盯著他看,這樣的他怎能不愛。
陳明昇有些緊張,黎清淼今天穿了一條黑色長裙,只要拉開后背的拉鏈,就可以為她換上那潔白的婚紗,這同時也意味著他們可能要坦誠相對。
他的手哆哆嗦嗦的,抓著黎清淼裙子的拉鏈不敢再往下動作,二人雖然時常膩歪,但到底沒有那什么過,他很害羞。
黎清淼知道他的想法,只等著他做好心理建設。
陳明昇手里抓著拉鏈,抬眼望著那定制的專屬婚紗,黎清淼已經為他公開戀情,為他定制婚紗,為他做了那么多那么多事情,這可是他最愛的人啊,他怎么可以再退縮,傷她的心。
她,是他的妻啊!
想到這里,陳明昇徹底沒有了負擔,他輕輕的拉下她的拉鏈,露出她后背白皙的肌膚,滿滿往下,直至為她褪去衣裙,又輕柔的為她換上婚紗,在拉鏈完結處,印下一吻,聲音沙啞著,“清清,以后不要在這樣了,這些事本應該是我來做的。”
黎清淼轉過身來,提著婚紗,慢慢轉動,讓婚紗下擺飄起,問他,“美不美?”
陳明昇也不答話,只是眼睛亮亮的,透射出驚艷的光。
黎清淼明白他的眼神。
黎清淼自然的走過去,為他脫掉上衣,又將手放在他的腰帶上擺弄,好半天解不開,只得委屈巴巴的朝他撒嬌,“我解不開。”
陳明昇任由她擺弄,此刻這動人的眸子讓他心顫,他抓著她的手,“我教你。”
他帶著她的手,輕輕一按在往回扯一下,腰帶便打開了,黎清淼毫不羞愧的解開腰帶,幫他把褲子脫了,陳明昇此刻,全身上下只剩一個四角黑色內褲,姣好的身材讓黎清淼慢慢臉紅了。
難得見她這副模樣,陳明昇想逗逗她。
“咚咚咚!”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讓陳明昇的想法擱置,他只能飛快的套上那套西裝,掩蓋自己的尷尬。
Kevin在門外挪渝道,“你們要膩歪到什么時候啊?能不能先辦正事啊!”
這話一出口,讓陳明昇更加尷尬了,就好像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偷情一樣。
黎清淼看著他急迫的套上西裝,一臉窘迫,也不幫忙,就那么盯著他看,她不急不緩的眼神,也讓陳明昇鎮定下來,他怕什么,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門外的人沒有得到應答,訕訕的走開了。
步伐聲越來越輕,想必Kevin已經走遠了,陳明昇才出口,“你還笑,不知羞的。”
“不知不知。”
黎清淼幫他將襯衫塞進褲子里,平整著因急迫而壓出的褶皺,一下一下仔細整理著,像是妻子給要出門的丈夫整理領帶那樣。
一切就緒,可憐的Kevin又被兩人喚了回來。
Kevin沒有掩飾的在二人身上來回打量,“這么快就結束了,兄弟你,不行啊!”
陳明昇:“......”
黎清淼:“......”
在黎清淼的眼神警告中,Kevin不再說話,將畫板架好,對著二人找最好的角度。
怎么這么黑呢?Kevin來回比劃著,忽然發現了問題所在,“兄弟,去把窗簾拉開唄!”
一句話,又把陳明昇拉回剛剛的尷尬之中,他快速的把窗簾拉開,又回到原位上,假裝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佯裝鎮定。
屋外的陽光順著樹蔭間隙灑進來,落在二人的身上,像一對即將步入婚姻的新人一樣,甜蜜幸福。
Kevin要求二人相依偎,用手中畫筆記錄二人此刻的幸福。
一個小時后,畫終于好了。
黎清淼和陳明昇湊過去看畫,Kevin并沒有用傳統的寫實畫法,畫中,兩人依偎甜蜜著,背景是開在棒棒糖里的紅玫瑰,二人正是其中的花蕊,甜甜美美。
黎清淼對畫很滿意,這畫里就是她生活的全部。
陳明昇毫不吝嗇的夸贊著Kevin的畫技。
Kevin負責把畫裱好,黎清淼則帶著陳明昇去海灘繼續約會了。
兩人切實實踐著陳明昇的來時想法,踩水嬉鬧。將海水捧起,再揚到對方身上,這樣簡單的游戲,卻充實而快樂。
游戲從不幼稚,有你陪的我也不幼稚。
鬧得累了,兩人就坐在沙灘上,靜靜的看著遠方,放空,聊著。
“清清,怎么會想到畫一幅婚紗照呢?”
“感覺畫好像比相機拍出來的更加珍貴,就畫了。”
“你避開了重點。”
“什么?”
“清清,婚紗這種事情應該我來策劃的。”
“你愛我嗎?”
“為什么忽然這么問?”
“只要你愛我,我也愛你,誰做又有什么區別呢?”
“清清,我愛你,很愛很愛。”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