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寒瀟對著公孫鮫瑤瑤了搖頭說道:噓,嗯嗯我好多了,多虧了兄長你沒有說出來,但南宮銘還沒有走遠,公孫寒瀟咳嗽了幾聲想起身,便慢慢起身,靠在床上看著書。
公孫鮫說道:小鑰你的病……治不好了,公孫寒瀟說道:我知道,但我不想讓他知道,公孫鮫給妹妹把了脈,說道:你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公孫寒瀟咳嗽了幾聲說道:好,公孫鮫說道:你怎么打算,是瞞著他……。
公孫寒瀟感覺自己很累,說話都累很累,公孫鮫說道:妹妹,公孫寒瀟慢慢閉眼,公孫鮫說道:妹妹你,公孫寒瀟的脈象非常弱,公孫鮫給公孫寒瀟輸靈力,公孫寒瀟的手動了一下,公孫鮫說道:妹妹說罷便繼續給公孫寒瀟輸靈力。
公孫寒瀟慢慢睜眼醒來說道:瞞著他隨后對葉靈說道:阿靈別哭啊!說罷便強行起身給葉靈擦干眼淚,對公孫鮫說道:兄長麻煩你先出去一下,公孫鮫說道:好說罷便出了公孫寒瀟的房間,葉靈說道:師傅,公孫寒瀟說道:師傅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是撐不了一個月的該來的總會來,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葉靈別哭。
葉靈拿出葉氏圣器血殤之花,公孫寒瀟手里拿著南宮銘送的簪子,說道:葉靈知道么,有個故事也是發生在一對師徒之間。
江湖偌大,昔年相交之人卻一個個離去,隱沒了蹤跡,只余師父一人,空對大雪。那一日,師傅在廟里收了一個小徒弟。
徒弟跟著師傅在純陽宮修煉,一次次較勁兒的跟師傅比試著劍法。徒弟年幼,打不過師傅。師傅將徒弟的劍挑落后,總是認認真真的跟徒弟說:
“閣下劍法有待磨練啊。”
徒弟想要名揚天下,實現自己的抱負。每聽到徒弟說這些時,師傅總不說話,低頭給徒弟的劍穗上纏上新流蘇。在最后一次跟師傅的比試中,師傅故意輸了,讓自己的劍被徒弟挑落,徒弟終于可以出師了。
徒弟走的那天,桃樹下,白雪中,師傅給徒弟唱了一段樂府,相信徒弟說的:人不如故。
師傅等著徒弟回來,可日升月暮,徒弟終究沒有回來。師傅記不清走過幾個冬初,昔年與徒弟一起栽培的桃樹早已葉落化作塵土。每當新雪來時,師傅總會在樹下埋下陳釀,等著徒弟回來后與她對酌。
小時候徒弟看著師傅埋下陳釀,總會問:這個什么時候才能喝啊。師傅笑著說:等你再長高一點的時候。可現在陳釀埋了一地,徒弟也長高了,卻再也沒找不到對酌的時候。
有時候師傅會替徒弟縫好冬衣,寫上一兩句叮囑。可時光從來殘酷,師傅沒有收到任何答復。師傅不愿去酒肆,因為她害怕自己無意中聽見徒弟的名號,卻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時,那股無言的諷刺。
院內冬雪不知幾初,師傅終于打開陳釀為自己獨酌。細雪慢慢蓋上眉目。感受著比風雪還寒上幾分的陳釀,師傅反問自己這江湖路上的情感,是不是只能像君子一樣相交如水,容不得放肆沉溺。
師傅喝著醉了,想到了最初的時候徒弟牽著自己的衣角,想吃糖葫蘆卻不好意思說不出來樣子。想到了他們那日策馬同游鬧市,恰好碰上了三月揚州,桃花滿路。師傅的神情竟有幾分恍惚。
感受著四周清寒入骨,師傅想著這江湖路的盡頭,是否只剩下孤獨。
看著這茫茫大雪,又能等著誰來回顧。
總說把來路當作歸途,可師傅在桃樹下幾番遙望,卻終究未見歸途。
徒弟闖蕩了無數江湖路,看著親友一個個相沒于江湖,看著自己新收的徒弟總愛找自己比試,想要出師揚名江湖。那一刻,徒弟仿佛想起自己。
曾經他看著師傅緊緊地守在自己身旁,哪也不去。他問師傅:師傅你的親友呢,為什么你不去找他們呢。師傅說:因為我一轉身,我怕你也不見了。
細雪紛紛,終究覆上徒弟的眉目,那一刻他終究懂了,恍若師傅一般,喃喃癡語:所謂江湖路,不過是你撐著傘,道一句,初心莫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