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坐下喝口水,非墨突然出現在房里,衣衫齊整,精神百倍,渾不似走之前那懶散樣。沈月白疑惑地揚了揚眉,深更半夜干嘛去了?
“沒什么事吧?東城街上突然有仙界人出現,我一感知到就趕緊回來了。”非墨也滿是疑惑,那人這么大陣仗,也跑太快了吧?
“鳥趕走的。”沈月白喝口水說道,又給非墨倒了水,“你去哪了?”
非墨喝了口水,又去看了看鳥,沒看出和別的鳥有什么不同,除了愛哭,“還挺厲害的,這我便放心了,過段時間我要出趟遠門,正擔心你這邊呢。”沈月白沒有理會他答非所問,她比較好奇的是,非墨要去哪。
兩人都不再說話,氣氛凝滯下來,非墨突然想起一事,“鳥趕走的?那人來了這里?”
沈月白點點頭,“在找東西,會不會是找畫軸?”非墨的視線在畫軸上轉了一圈,仙尊親自拿來的畫,總不會又派人來搶,看來這人和仙尊不是一伙的,而且,很有可能反對仙尊建立這個車站。看來自己和爺爺約定車站建好后再出發是正確的,那人沒有得手,一定還會有后招。
鈴環仙子暫時出不了后招,紅鳥的一聲啼叫也不知用了多少妖力,靈體狀態的她受了重創,回了身體后又氣懵了,氣血翻涌吐了好大一口血。她狠狠地捶了一下坐榻,妖可惡,人也可惡,這兩界就該一起被毀了,還互通什么有無!仙尊個老東西,倒行逆施,決計不能讓他心想事成。
仙尊剛從天外天回了仙界,他從老友那里聽說了一件事,哦不,兩件,其中一件便是鈴環仙子去天外天借仙器的事,他搖了搖頭,鈴環如此不甘心,將來終成大患。
另一件事,連無所不知的老友都覺得奇怪,沈月白醒后,為了防止非墨發現端倪,仙尊拜托老友幫他保管記憶羽毛,可前不久,記憶羽毛竟在老友眼前化為灰燼了,與此同時,老友還感知到了一股同族的力量在覺醒。
仙尊暗笑老友癡愚,他這老友是天上地下僅剩的一只朱雀,是僅次于鳳凰的神鳥,朱雀嘴刁,千萬年來都是孤身一鳥,他難不成自己下了蛋?還忘了?
他最后和老友確認了畫軸沒有任何問題,便心情愉悅地離開了,馬上,馬上就可以去接他們了。
沈月白和非墨無言對坐良久,最后沈月白困得不行,正要趴在桌子上睡去,非墨伸手托住了她的下巴,“去床上睡吧,還早著呢。”沈月白搖了搖頭,她現在雖然身體很疲累,但腦中異常興奮,就是睡也不一定能睡好。
至于為什么興奮,沈月白紅著臉悄悄看了非墨一眼,要不是那惱人的鈴聲,不知道夢里還會發生什么,她怕自己臉太紅引起非墨的注意,抬起一手撐著額頭,好擋住不爭氣的臉。
非墨握著茶杯不知在想什么,完全沒發現自己成了眼前人的春夢對象。
沈月白回想著剛做的夢,不禁一陣赧然,好歹是個女孩子,能不能矜持點!
可夢里的非墨真的好色氣,讓她也不自覺地沉淪進去,沈月白搖了搖頭,想把雜念趕出腦海。
“月白?”非墨放下茶杯疑惑地問道,見沈月白沒有反應,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沒想到嚇得她一激靈,沈月白渾身一顫,瞪大眼睛坐直身子,才發現非墨只是想要喊醒自己。
悄悄松了口氣,沈月白理了理垂下來的頭發,正襟危坐,“怎么?”
“沒什么,就是看你搖頭,怕你不舒服。”非墨語氣關懷,嘴角卻帶著促狹的笑意,這混蛋狐貍,看出什么來了?
沈月白越發羞窘,好在燭火昏暗,通紅的臉色不那么顯眼,她借著倒茶的動作掩飾了一下驚慌失措的眸子,端著茶杯垂眸沉思了一會,她下定決心開口問道:“你說你要出遠門,要去哪?”
非墨沒有答話,沈月白疑惑地抬頭看去,只見非墨那雙深情的狐貍眼一寸一寸地掃過自己的面龐,把剛剛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紅又給惹了起來。
沈月白握緊茶杯,語氣極兇,“看什么!”
非墨淺淺一笑,也不移開視線,“看我的月白,還是那么可口。”
可口……沈月白的臉要燒化了。
見她惱羞便要成怒,非墨收斂了笑意,從她手中把可憐的茶杯解救出來,沈月白細白的手上都被印出紅痕了,得多用力啊。
“去一趟天外天,找東西。我不在,你要和鋪子里的兩棵樹待在一處,鳥也要帶著,如今你醒來的消息可能已經傳出去了,仙妖兩界都會有動作。一定要小心。”非墨語氣沉沉,想起了沈月白剛“死”那會,整片大地上的人、仙、妖都瘋了一樣地尋她。
人尋她是為感恩,仙和妖尋她卻是為了報仇,非墨剛閉關出來,一頭霧水地受到了無數的敵意,但他那時并不理會,只一心想要找回沈月白的東西,無論是殘骸、妖丹、妖魂、心臟,哪怕只是一滴心頭血。
直到天降神諭,仙歸仙界,人與妖劃江而治,千萬年的大妖們被分到各處去治理地方,動蕩才平息下去。
但他心里明白,即使沒有神諭,很快也能平息,因為他費盡氣力終于尋到了沈月白散落各處的殘骸,趕來圍觀的人妖仙都知道,沈月白是真的死了。
治理東城街的日子長了,非墨常常懷疑沈月白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個夢,他被困在這個夢里出不來,守著一具不知何時就會失去光澤的殘骸茍延殘喘。
直到……非墨抬眼看了還紅著臉揉手的沈月白一眼,不是夢就好,否則,自己一定是瘋了。
沈月白揉著手不說話,天外天是哪里她還是略有耳聞的,游離在三界之外,不受管轄,傳說天外天是亂世,那里聚集了很多兇獸、窮兇極惡的人和妖,以及被放逐的仙。
只進不出是天外天的規矩,除非受到了邀請,否則想要出來,非死即傷。
沈月白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晨光,自從和非墨相識,一坐一夜的情況還真多。
“去天外天找死么?”沈月白側著臉問道。

橋頭杏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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