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白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完全是被餓醒的,繞到后院去覓食,發現非墨不知何時把兩只鳥和那幾本書都拿到后院去了,此刻正專心致志地翻著書,時不時還和不太搭理他的紅鳥說上兩句話。
沈月白……
和只鳥也能聊起來,你真厲害。
正想悄悄繞過去,紅鳥聞到她的味道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非墨撐著額頭側頭看了過來,在夕陽的余暉中端的是一派溫馨,沈月白的心跳漏了兩拍。
非墨不知是打開了什么奇怪的開關,知道沈月白恢復大多記憶后,反而停在原地躊躇不行了,之前逗弄她的難道不是這只大狐貍?登徒子屬性不見了?
“餓醒了?”見她發呆,非墨輕笑著問她。
那清冷里帶著熟悉的調笑,沈月白壓了壓心底的異樣,“嗯,餓了。”
“廚房有粥,我去給你拿。”非墨放下書起身去了廚房。
見鬼了,越有距離越不好意思,沈月白拍了拍泛紅的臉頰,走去桌邊坐下。
這才發現非墨看書和自己不同,他看得很仔細,很多地方還做了批注,另外還用紙把鳳凰雛鳥的喂養方法詳細地記了下來。
但現在的三界中,已經沒有適合鳳凰生存的幻境的,吃的喝的用的住的,都沒有。非墨不會不知道,那他記這個是干什么呢?
“我突然發現,書里所寫的鳳凰雛鳥的成長過程有點眼熟。”非墨端來粥擺好,見她一臉困惑就為她解了疑惑,誰知沈月白聽了她的話后反而白了臉色。
和誰相似?我嗎?
快速在腦內過了一遍自己的成長史,沈月白確信自己沒有露餡,那么,這個讓他眼熟的的成長過程是誰的呢?
沈月白恢復面色淡定喝粥,假裝不經意地問他,“誰啊?你還見過鳳凰雛鳥?”
非墨翻了翻書,“杜無量,他破殼后就是個小娃娃,沒見過原形,不過他也有過一段妖力不穩反復變化的經歷。”
杜無量?
哦,那個穿紅衣服的男子。
莫名有點不討喜。
沈月白咽下嘴里的粥,“幼年時期妖力不穩是很正常的啊。”
非墨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一雙狹長的狐貍眼直勾勾地盯著沈月白,那雙眼若是含情能把人膩死,若是不含情,則凍得死人,沈月白莫名其妙地被他審視了一番,粥都喝不下去了。
“我記得,老貓說你剛出殼就是個小娃娃,月白,你該不會是鳳凰吧?”非墨想事情時語氣低輕,尾音還不自覺地拖長,聽在沈月白耳中像是受刑。
沈月白著急忙慌地擺了擺手,“破殼時是小娃娃就是鳳凰?書里寫的嗎?那杜無量也是鳳凰?妖界有這么多鳳凰?”
確實,妖界沒有鳳凰,若是有,瞞不到現在。
非墨瞇了瞇眼,險些被她糊弄過去,沈月白沒有否認自己是鳳凰,非墨心里稍定,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反正他有的是辦法問杜無量。
“妖界沒有竹實,我看這兩只鳥每日吃白米飯也挺開心的,就給它們吃白米飯?”話題轉的太突然,沈月白愣了一會,要說竹實,自己沒吃過也長大了,兩只鳥不是正經的鳳凰雛鳥,不吃也沒事吧?
“好,”剛說完又想起來,“書里怎么說的?”
沈月白求生欲望很強,非墨突然發現,久睡后醒來的小愛人,變得精明了些,不好糊弄了。
“鳳凰喜食潔凈的食物,紅鳥吃白米飯是沒什么事,但這綠鳥一直睡著,不會是食物的問題吧?”非墨還不死心,一心想把沈月白誆住。
可惜他料錯了,這個問題,沈月白也很想知道答案。
“書里沒寫雛鳥久睡和脫毛是什么原因嗎?”沈月白的語氣太過自然,非墨有些泄氣地垂著頭,“沒寫。”
他給綠鳥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也不發熱,但綠鳥就是睡不醒。
“我記得,自從上次在駿河城突然發熱后,綠鳥就一直睡著了。”沈月白想起了那次,非墨說是吸食妖力過多,無法消化引起的發熱,會是這個原因嗎?
“我檢查過了,沒有妖力過多或者妖力空虛的情況,除了脫毛和睡不醒,綠鳥和紅鳥是一樣的。”他只養過一只幼崽,還因為自己魂不守舍而養的很隨意,杜無量能順利長大很是不易。
“啊,怎么辦呢?不管它會自己好嗎?我昨天給了一點妖力它,沒什么反應。”沈月白犯愁地托著腮,不經思索地說了出來。
非墨的狐貍眼倏地一亮,昨夜感受到的那股綿柔妖力是沈月白?
沈月白還在無知無覺地犯愁,非墨悄悄拉了她的手,裝作不經意地撫過脈門,果然,妖力強勁,甚至比以前更純粹,妖丹的力量也變強了,如果能找回妖魂,沈月白怕是會比從前更強大。
那么,問題來了,妖魂去哪了?
昨天聽沈月白說缺一根骨頭時,他就很想追問一句,那骨頭去哪了。
“月白,你還記得缺的那根骨頭去哪了嗎?”忍不住打斷沈月白的沉思,非墨的語氣少見的有些急切。
“抽去給妖魂了。”話剛說完,沈月白就反應過來,捂著嘴瞪著大眼睛看非墨,真是過分,趁她不留神套話。
“所以,月白知道妖魂的下落?”非墨見她這樣子著實可愛,拿著筆寥寥幾下就勾出了一個翅膀當著尖嘴、瞪著圓眼睛的小鳥形象。
沈月白……
“月白?妖魂在哪?”沈月白不說話,非墨又問了一遍,因為情急還不自覺地加了點威壓。
沈月白委屈的扁了扁嘴,放下捂嘴的手,“不知道去哪了,仙尊炸山頭時,把祭壇炸不見了。”
如果她能找到,那么妖丹重新出現的那一刻,她一定會馬不停蹄地去把妖魂找回來,誰不希望自己能強大點呢?
尤其是這多事之秋。
可她算過,也拜托木樨回山里去找過,確實是不見了。
心臟也沒有消息,沈月白知道自己不能著急,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
但看著非墨以一己之力擔著整個妖界的安危,她又心疼的不行。
如果自己沒有及時恢復,將來仙尊借著車站大行屠戮之便時,非墨會不會恨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