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零瀼出了醫(yī)(yī)院大門，沒想到這次居然遇到了另一個老熟人。

　　“蔣老師。”沈零瀼看著蔣清揚走向自己的模樣，她先開了口。

　　蔣清揚點頭，開口問：“在這邊辦事？”

　　沈零瀼思量了一會，卻不知道為什么，脫口而出：“不是，來看醫(yī)(yī)生。”

　　蔣清揚皺眉，打量著眼前的醫(yī)(yī)院牌子。不住在心里暗自嘆氣，他應(yīng)該猜到的。

　　從在民宿她不愛吃飯，從在民宿里她鮮少出房間。

　　蔣清揚現(xiàn)(xiàn)在都還能回憶起她把玻璃握在手里的樣子。鮮血順著她的指尖淌下，在地上暈開一朵朵紅花的模樣。

　　“一起吃午飯？”蔣清揚抬起手來看了眼表，斟酌著開口問道。

　　沈零瀼點頭。

　　她現(xiàn)(xiàn)在已經(jīng)(jīng)顧不上腦子了，她只是在糾結(jié)(jié)蔣清揚會不會發(fā)(fā)現(xiàn)(xiàn)她的病。從剛剛脫口而出，她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

　　“想吃什么？”蔣清揚溫聲看著身旁的小姑娘。

　　沈零瀼上了他的車，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淡淡的，令人舒適的氣味。她喜歡這種味道，也知道蔣清揚的身上也有這種氣味。

　　“能吃辣嗎？”沈零瀼思索了一會，問道。

　　蔣清揚失笑，卻點點頭說：“可以。”

　　因為是南方，雖然火鍋店不少，但終究沒有其他地方那么辣。可沈零瀼似乎很熟悉這片的火鍋店，她直接報了一個店面。

　　有一瞬間，蔣清揚覺得自己似乎是一個司機。

　　“唔……”沈零瀼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斟酌著想找一個話題破解尷尬。

　　“蔣老師怎么沒在學(xué)校？”雖然說是找話題，但沈零瀼也的確好奇。

　　難道是來約會嗎？沈零瀼想著，覺得剛剛說出口的話都有些尷尬。

　　蔣清揚側(cè)(cè)身看著沈零瀼，笑著說：“來請你吃飯。”

　　沈零瀼只覺得耳朵一熱。

　　蔣清揚看著頭快低到雙腿間的小姑娘，只是失笑。這么禁不起撩撥，容易被男孩子騙走。

　　他也不知道沈零瀼只是在他面前這樣。

　　火鍋店離醫(yī)(yī)院并不遠(yuǎn)，只是過了一個紅燈就到了。

　　蔣清揚推開火鍋店的門，側(cè)(cè)身讓沈零瀼先進(jìn)。沈零瀼也沒跟他客氣，連謝謝都沒有說。

　　他們在靠窗的角落里坐下，叫來服務(wù)員點菜。服務(wù)員走后，他們陷入了一種微妙的沉靜。

　　最后還是蔣清揚的輕笑打破的他們之間的寧靜。

　　“你，笑什么？”沈零瀼面帶疑惑的看著他。

　　“之前朋友跟我說，男生如果遇到喜歡的女孩子會變得沒有話題。”蔣清揚觀察著沈零瀼的反應(yīng)，接著開口說：

　　“我以前一直不信，現(xiàn)(xiàn)在深信不疑。”

　　沈零瀼握著茶杯的右手一緊，喜歡的女孩子……他這是在……

　　“在表白。”蔣清揚看著面前女孩子的疑惑，出口替她解惑。

　　沈零瀼猛地抬頭。

　　蔣清揚看著她這副樣子，只覺得好笑。他以為自己是冷靜的人，結(jié)(jié)果碰上她，他倒成了最沉不住氣的那個。

　　他承認(rèn)，得知她生病，他的心就揪著疼。他無法想象沈零瀼這些年是怎么過的，他只想表面心意。他等不及了，他不想再徐徐誘之了。他只想得到她，好好愛護(hù)她，讓她下半輩子能過得舒適一些。

　　他想當(dāng)治愈她的良藥。

　　沈零瀼徹底懵了，她心里翻滾著不知名的情愫。她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辦。

　　她對蔣清揚應(yīng)該也是有好感的。可她無法確定對蔣清揚的是哪種感覺。

　　萬一跟初戀一樣呢？萬一無疾而終呢？萬一是三分熱度呢？

　　這一下，許多疑問涌上她的心頭。

　　于他而言，她不過是他見了幾面的路人。應(yīng)該算不上朋友。再或者，她是他學(xué)生的家長。她想不明白。

　　“對不起。”沈零瀼還是出聲回復(fù)他的表白。

　　蔣清揚知道自己的魯莽。只是這時服務(wù)員來了。

　　沈零瀼和蔣清揚都沒說話，安靜的吃完了這頓火鍋。

　　蔣清揚提出要送她回去，她也沒有拒絕。

　　車上，蔣清揚跟沈零瀼道歉：“是我太魯莽了，你不用感覺到壓力。”

　　“我沒有，對不起我……”沈零瀼?fù)蝗徊恢雷约簯?yīng)該說什么。

　　說她花心，說她三分熱度，還是說她配不上蔣清揚？

　　她從來沒有詆毀自己的習(xí)慣。

　　聽到沈零瀼充滿歉意的話語，他只覺得她似乎過于缺失安全感。

　　“我說過的，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蔣清揚停頓了會，

　　“是我考慮欠周，我已經(jīng)(jīng)做好了被拒絕的打算，但不代表我會放棄。”

　　說完，車子停在沈零瀼的小區(qū)(qū)門口。

　　“到了。”

　　沈零瀼只是低著頭，她張了張嘴，卻沒有發(fā)(fā)出任何聲音。

　　她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幾乎是落荒而逃。

　　蔣清揚坐在車?yán)锟粗@一幕，他沒想到會嚇到她。

　　看來他還有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