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家是人們避風(fēng)的港灣”,對于初次離家在外的大學(xué)生,那學(xué)校必定是第二個溫柔鄉(xiāng)(xiāng)。同齡人,尤其是同在一個屋檐下學(xué)習(xí)的人,雖然有時候會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勾心斗角,或者為一時的不爽拒絕對話,但時間的流逝總會讓人“因恨生情”,這種感情便是在不斷地接觸中,在不斷地變化里慢慢生根發(fā)(fā)芽,就像爬山虎那樣,蜿蜒曲折,但結(jié)果總是在向著高處。
曦影的兼職想法因為這一系列“病原體”的干擾,終于還是被“研究疫苗”的過程給耽誤了,加之國慶之后的期中考試,讓本無多少閑暇的校園生活變得更加緊湊了起來。
有時候忙碌會讓人忘記傷痛,甚至是疾病都會因為載體的忙碌而忘了自己的使命一樣,就像有些工人在高強(qiáng)度的工作下能夠保持天天精力飽滿,一旦休息了,便會生出很多莫名的疾病一樣。
很快,期中考試結(jié)束了。就像大多數(shù)(shù)的大學(xué)生一樣,平時的大家都是該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是每逢臨近考試,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和書本湊到一起,并將其他事情,不論是多么折磨人,也不論是痛苦還是歡喜,都統(tǒng)(tǒng)統(tǒng)(tǒng)放在一邊。一旦考試結(jié)束,大家有瞬間回歸平時的狀態(tài)(tài),簡直像極了心臟跳動的節(jié)(jié)奏。
終于有時間放在痛苦上了,作為一個正常人,曦影也開始在之前的“不幸”上花費時間了,就在他準(zhǔn)備再次品嘗之前的種種的時候,那個來自于他似乎早已忘懷的、但確乎是他這次遠(yuǎn)離故鄉(xiāng)(xiāng)的真正目的的地方的問候也不期而至了。
作為一個出生在偏遠(yuǎn)山村的孩子,曦影能夠見識到的所有外界的信息都是來自只有畫面和聲音的電視媒體以及書本和他人的傳聞。他曾經(jīng)對那些來自大城市的花樣生活有過憧憬,但隨著年齡和各種知識的積累,那些花花綠綠、五味雜陳的生活對他來說似乎并沒有鄉(xiāng)(xiāng)下的生活快樂!每每自己過生日,父母總能變著花樣給平凡的日子賦予驚喜,一頓豐盛的晚餐、一個簡單的小玩具、甚至是全家人的問候,都能讓曦影高興好一陣子。
十月的京都校園充滿了金黃色的氣息,不同于鄉(xiāng)(xiāng)下滿滿的收獲了的各種作物的殷實感,這種金黃的顏色和令人安逸的氣味交融在一起顯露著書本夾雜著銀杏葉的那種清爽,讓人深受被包裹著的溫柔,似乎外界的變化和沖擊都能被這份溫柔的氣息消減吸收。
那是一個平常的周五傍晚,面對著即將到來的周末,還在糾結(jié)是否應(yīng)該接著去嘗試找兼職工作的曦影坐到教室的后面悶悶不樂。這是本周最后的一節(jié)(jié)課,班級里所有的人聚集在一起,準(zhǔn)備開這最后的班會,以此“慶祝”即將到來的周末自由時光。
班會還是那樣平平無奇,一會兒換一個人上去講兩句,有人起著哄,有人安靜地聽著,也有人在玩著手機(jī),更有人悶悶不樂!突然,聽見有人在上面提高了調(diào)門,接下來,“同學(xué)們,接下來,我們?yōu)櫬蠹覝?zhǔn)備了一個視頻,來,大家好好看看先!”說著,后面的投影儀上播放了什么東西,站在旁邊的人也順勢關(guān)了燈,那種瞬間的燈滅,再加之投影儀發(fā)(fā)出的閃爍的光芒,瞬間像閃爍的火光吸引著空中的飛蛾那樣,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向了教室前方的光亮。
投影儀上的播放的是幾個同學(xué)的丑照,以及大家在一塊兒的情景,這似乎成了所有大學(xué)生的癖好,尤其是同寢室的人,每個人的手機(jī)里總是存著一些讓自己“又愛又恨”的身邊人的不雅照!突然,曦影看見自己四肢朝向天空,躺在床上的照片出現(xiàn)(xiàn),班里立馬沸騰了起來,大家哈哈大笑,曦影也頓時拋開了一切的思緒,跟著大家開心地笑了起來,這種行為在一般人看來可能是有些冒犯“當(dāng)事人”,但在這個環(huán)(huán)境里,大家似乎都很隨意,就連當(dāng)事人也能開心地笑著,而且這種笑沒有任何的附加,因為這種笑,簡單、純潔。后來不知過了多久,每每談及大學(xué)生活,曦影都能想起這讓人發(fā)(fā)自內(nèi)心的快樂的聲音。
投影儀里的東西伴著大家的笑聲漸漸結(jié)束,燈光也亮了起來,但大家剛被點燃的熱情似乎并沒有消散,這時候班長走到臺前,說道,“剛剛大家在投影里看到的這四人,正是我們今天的主角,我們一致決定,給本月過生日的這四位同學(xué)好好過個生日,大家說好不好”!“好”、“當(dāng)然好啊”……大家的歡呼聲淹沒了坐在后面的曦影的內(nèi)心,因為高中的種種,曦影都忘記了自己生日的時間,瞬間聽到有人給自己過生日,在那一瞬間,他蒙住了。
不知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被身邊的人推到了講臺上,不久,教室里便回響起了那首生日快樂歌,門外也有人拿進(jìn)來一個蛋糕,那種曦影只看過樣子的蛋糕。大家有模有樣地給四人帶上生日帽,并點上蠟燭,讓四人一起在拉了窗簾、關(guān)了燈的環(huán)(huán)境下吹了蠟燭,許了愿。
等再次燈亮大家分吃蛋糕并進(jìn)行著蛋糕涂臉的一系列“正常行為”的時候,曦影已經(jīng)處于懵懵懂懂的狀態(tài)(tài)了,都說第一次經(jīng)歷一件事情的時候人的行為總是青澀的,曦影第一次過上了這種生日,但并沒有將它完整地保存在自己的心里。后來回想起這件事,他也只能記起當(dāng)時自己許的愿望:讓自己和身邊的這群人開心地過完大學(xué)生活的每一天!
那天,在回寢室的路上,曦影并沒有跟大家一起回去,謊稱自己還有個快遞要拿,便換了條路獨自在黑夜里踱步。他很喜歡一個人踱步的感覺,尤其是靈魂受到?jīng)_擊之后,這種瞬間的靜謐能讓他銘記住那種感覺,讓他好好地思考,按他的話來說:這是靈魂的升華!
那段經(jīng)歷讓他一掃之前的陰霾,雖然之后的日子還是照常的過,雖然周邊的環(huán)(huán)境還是依舊,但曦影的內(nèi)心似乎堅定了很多,在他看來,前路雖充滿未知,在但面對一件件發(fā)(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時候,他便能學(xué)到很多。讓一件件的事情讓一切從未知變成已知,只不過是時間問題,但這過程中,在面對未知時的恐懼,是可以經(jīng)過不斷磨練,進(jìn)行克服的,所以,從此之后,曦影便下定決心,從不畏懼接下來遇到的事情,哪怕是身體畏懼,自己的內(nèi)心也要保持堅定的姿態(tài)(tài)。
之后的時間里,曦影依舊正常做事,正常上課,在空閑的時間里也去校外游玩,也會嘗試著繼續(xù)(xù)找兼職工作。不久之后,他便在同學(xué)的介紹下,找到了第一份的兼職工作——做兼職家教。“這是作為大學(xué)生最能勝任的工作了,也是最能體現(xiàn)(xiàn)大學(xué)生價值的工作!”按介紹給他工作的同學(xué)的話來說。
于是,曦影便跟著那個同學(xué)出了校門,開始了兼職工作。每個周末,他們都會到那個兼職的教育機(jī)構(gòu),給初中的孩子上課,雖然每次都會忙到很晚,但每每回校的時候,曦影的內(nèi)心都會感到無比充實。
終于一個月結(jié)束了,那個同學(xué)給了樊曦這一個月兼職的酬勞,一共是八百元。這是曦影第一次憑借自己的勞動賺錢,沒想到會這么多,曦影瞬間被震撼了!“錢這個東西拿在手里的感覺真是好!”那個同學(xué)說了一句便揚長而去。曦影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了!
拿到錢后的曦影久久不能平息自己的情緒,于是,他還是選擇出門獨自踱步去了!等他再次回到寢室的時候,他已經(jīng)決定好該怎么用這筆錢了!因為在散步時候,只要是想到錢該怎么花,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家里人!說來也奇怪,每次收到父母給的錢,曦影總是想著怎么講這筆錢省著,為后面可能發(fā)(fā)生的事情做準(zhǔn)備,但這次自己有了錢,卻想到了父母他們。后來跟好友聊天,他才明白這其中緣由:人總是很奇怪,雖然都是屬于自己錢,但通過自己努力掙到錢用起來卻永遠(yuǎn)讓自己很順心。
曦影用這筆錢給家里的每個人都買了份禮物,雖然不是很貴重,但每個人都有,就連姐夫(當(dāng)時姐姐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都沒落下。從來沒從網(wǎng)(wǎng)上買過東西的他,還是試著一步一步挑了出來:父親的是一副護(hù)膝,因為他記得父親剛買了沒多久的摩托車,而且馬上要到冬天了;母親則是紅色圍巾,因為他很清晰的記得母親之前跟他說過圍巾的事情;姐姐是個很精致的卡通存錢罐,因為他給姐姐看過宮崎駿的動漫,姐姐很喜歡龍貓;姐夫的則是一塊兒手表,他希望姐夫能夠珍惜和姐姐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他現(xiàn)(xiàn)在還不能理解婚姻代表的含義,但這種儀式不久是要讓兩個人在一起互幫互助,共同生活嗎?
在善良的環(huán)(huán)境里,總是能夠體會到善良的人帶給自己的溫柔,雖然這種溫柔不能抹平以前的傷痛,但它也正是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盼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