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一黑袍人走到莫一古旁邊,語氣恭敬的說道“探子來報,道門的人已經(jīng)(jīng)下山朝我們這里來了。”
“是嗎?”莫一古陰邪的笑了幾聲“我們也出發(fā)(fā)吧,現(xiàn)(xiàn)在棋局已經(jīng)(jīng)擺開了……”
莫一古說著,朝山下走去,身后跟隨著數(shù)(shù)不清不停痛苦呻吟的陰影,額頭頂著幡旗。
弟子匯報的地點為交界處上方的一片空地,這對他們倒是個好地方,應蒼心想著,這也許是莫一古的主意,巨大的惡鬼數(shù)(shù)量在空地上更容易進攻,而不是在擁堵的樹林里被道門一一擊破。
道門的人率先抵達了地點,從樹林中一一走了出來,用陰陽眼觀看對面的弟子們無不吃驚,一股巨大的陰息正在天空中涌起盤旋,黑壓壓的一片暗處里有無數(shù)(shù)個人頭一樣的陰影在涌動。
不久,少林與茅山先后抵達,站在道門的兩邊,法相看著對面眉頭緊鎖,那股龐大的陰息從陰暗的樹林里逐漸彌漫而出,天空突然傳來無數(shù)(shù)聲鴉叫,如蝗蟲過境般從對面的樹林里席卷而來,烏鴉們從天空略過,不留一絲縫隙,本來能看見月亮的天空此刻被它們籠罩,隨后烏云隨著陰息席卷而來,遮蔽了天空。
法相見到這些烏鴉的眼睛無不透漏著猩紅,仿佛吃了無數(shù)(shù)個充滿怨氣的尸體被熏染。他不禁額頭有些冷汗,單手合十的手上掛著巨大的念珠輕聲說道“阿彌陀佛,寒鴉渡血,烏云千疊。乃大兇之兆啊……”
“難怪應蒼掌門叫少林與我茅山共同前來,此劫確實非一派可解……”說話的是茅山來的二師兄豪鳴,他接著說道“可惜了,我們的師傅年事已高經(jīng)(jīng)不起舟車勞頓,大師兄又被罰去了群尸葬身之地,我們能幫助貴派的恐怕不多,只能盡力而為了……”
應蒼連忙對他輕微作揖“豪鳴師侄不必如此說話,你們能來相助,道門已經(jīng)(jīng)感激不盡了,若兩派傷了任何一名弟子,應蒼心實難安……”
法相稍稍欠身說道“應蒼掌門不必過慮,除魔衛(wèi)(wèi)道,并非只是道門一家之事,如今天下群魔肆虐,聚集一地,保護蒼生,皆為吾等之責。”
轟隆的一聲,天空雷聲炸響,接著那一瞬的雷電,應蒼等人看見率先從對面走出來的一個陰影,他走在最前頭,身后跟著幾個黑袍人,無止盡的陰息圍繞著他,如無形的護盾將他包在中間,臉上面無表情,冷冽的眼神充滿著殺意,他死死地盯著應蒼,鐘廣友看清楚了身形,正是自己的徒弟,秋山。
他旁邊的莫一古陰冷的笑道“哎呀,還真是大場面吶,少林與茅山居然也來了……秋山兄弟,你可要小心了,少林的弟子看破七情六欲,一心修佛,個個都是強的很吶,至于茅山嘛,曾經(jīng)(jīng)叱咤風云的老掌門如今已風燭殘年,從上次那個死在我手上的弟子來看,現(xiàn)(xiàn)在的茅山也就這么回事吧……”
“你說什么?!”
豪鳴握緊拳頭大為光火,應蒼攔下了他“豪鳴師侄,此人陰險狡詐,詭計多端。莫要受他挑撥。”
莫一古笑了幾聲大聲喊道“應蒼掌門,十年之期已置,你我都步好了棋子,今日你我就分個高下吧……”
應蒼緊皺著眉頭,這聲音顯然不是自己十年前與莫一古初次見面時的聲音,這個聲音年輕了許多,且透著奸猾,完全與之前的莫一古相去甚遠。還是這個人不是莫一古?應蒼想著環(huán)(huán)視他周圍,只有他一個人站在秋山的旁邊,其他人都恭敬的站在后面,顯然只有莫一古才有這種待遇,但這聲音也太奇怪了,凡是其他聽到他怪異聲音的人也無不透漏著疑惑。莫一古猜中了應蒼的心中所想也不再多話,只是看著他咯咯咯的笑著。
“沒想到你小子變成了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啊,你的腦子還在吧,秋山。”
鐘廣友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站在最前頭,雙手交叉略歪著頭皺著眉頭緊盯著秋山,莫一古大吃一驚瞪圓了眼睛“他…他怎么還活著……”
任誰也沒有發(fā)(fā)現(xiàn)(xiàn),本來還滿臉怒容的秋山他的表情在一瞬間動容了,他由吃驚立刻恢復了平靜,無形中深吸了口氣冷靜了下來。
“沒想到你中了馭尸幡的劇毒陰息居然還活著吶,你們道門還真是不簡單吶?!蹦还旁僖淮慰┛┛┑男α似饋恚岀姀V友十分嫌惡,感覺他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又有些似曾相識卻想不起來。
“你陰陽怪氣的樣子不像那個莫一古,你倒像是個太監(jiān)(jiān),怎么,那玩意讓人剁了?”
面對鐘廣友的嘲笑莫一古沒有生氣依舊咯咯的笑著,只是笑聲變的低沉了起來,眼神變的兇狠讓人很不舒服,這無形的威脅激怒了鐘廣友,他將手放下握緊了拳頭,關節(jié)(jié)被他捏的咯吱作響,如果眼前這人真是莫一古,那他還有師傅的大仇要報,他隨即走了過去,只是走了一步就被李通發(fā)(fā)攔了下來,他看著遠處的莫一古說道“你身份隱藏的很好啊,左申……”
被叫成左申的莫一古渾身一個激靈,他像被定在了那里一樣站在那里,隨后才緩緩動起身來轉過頭看著李通發(fā)(fā)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上代掌門豐鶴門下的弟子燭龍廣鳴已讓我們頭疼不已,甚至豐鶴的師弟豐晨還有四位足智多謀的弟子蒼拯遼生,豐鶴與豐晨那般高強的修為讓我隱忍了幾十年終于把他們耗到壽終就寢,如今又因為應龍在千鬼哭城那一死戰(zhàn)(zhàn)拖住了冥虎,我滿盤計劃盡毀于他手中,萬萬想不到,撐過了兩個時代,應龍留下的兩個弟子居然也是極其棘手的存在,一個實力強橫,一個聰明思敏。居然這么快就識破了我的真面目。
說這一代的道門為歷代最強,實在是有些過謙了,也許,后代也不會有你們這么厲害的人物了,難怪應蒼掌門選在這個時機迎劫,聰明至極,畢竟,他也看出來了我耗不下去了,逼著我強行出面和他對立,不簡單,不簡單吶。
莫一古笑著將頭上的罩袍摘了下來,饒是秋山竟也吃了一驚,那曾經(jīng)(jīng)小時候見過的讓他感到有些惡心的面容,正是左申那沒有頭發(fā)(fā)白禿禿的腦袋和死魚一樣突出的眼睛,滴流的轉動無不透漏著猥瑣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