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泰百貨在叢云原來的世界便是知名百貨商場,囊括中高端服飾銷售,奢侈品經營,百貨銷售和頂級餐飲,它將第八層定為全球知名品牌推廣銷售層,Hermes,Chanel,Louis Vuitton,Ferragamo等品牌比鄰展示各自對顧客的吸引力,有一次傅季集團與恒泰集團洽談新合作前,叢云作為傅季代表曾帶著團隊到恒泰百貨視察過場地,發現全球十大奢侈品牌匯聚同一層,消費客戶過于穩定,基本上到達第八層的要么是熟客,要么是直奔其來的上層白領,不利于帶動其他樓層消費,特別是高端消費,當時恒泰的王總就提出希望改變恒泰的樓層分布結構。
這次叢云再來恒泰,卻不是作為合作方代表前來,而是作為顧客,叢云不否認因為工作使然她容易用職業角度看待事物,譬如現在叢云站在樓層指引牌面前,一層一層地細看恒泰的樓層分布,讓叢云驚奇的是第八層依然是奢侈品牌主要分布的區域,但品牌的分類變細,包具,服飾,香水,腕表等等零星分布在上下兩層,間或有小眾年輕化的奢侈品牌店,顯得動態,頂級餐飲從1層分布到30層,每層都有不同的特色,甜品,糕點,飲品,中餐,法餐,日餐,泰式等等,只要顧客愿意為了美食走動,他們就會發現每一層都有適合自己的服飾或包具類型,高端或是中高端品牌交替分布,使得恒泰是一整座值得像探險一樣發現新奇的商場,可是恒泰并不混亂,它的樓層指引圖就像藏寶圖,如果用心感受,顧客會找到規律,像一層有甜品店,同層的服飾和包具的特點就是甜美可愛的風格,二層是茶館,同層的服飾和包具是沉穩的男裝和辦公用包,如此類推,恒泰既神秘又有趣,雖逢工作日,“探險”的年青面孔倒是不少。
叢云坐著手扶電梯上到自己要去的三層,剛踏出電梯的移動履帶,余光便看到側前方有兩道熟悉的身影,叢云下意識收步驚到了她身后的一對情侶,她回頭歉意地說“抱歉”,叢云一身名牌套裝,還客客氣氣地道歉,那對男女便不追究地說“沒關系,要注意身后有人!”然后走開。
三人的動靜沒有引起那倆人的注意,叢云再次看向兩人時,兩人已經在叢云面前路過,叢云思量一下,決定跟上去看看情況,從云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為那兩個人,一個是季夫人的陳助理,一個是華姨剛念叨完的張小姐,張小姐穿著一套牙白色的圓領套裝裙,領口和袖口點綴著瑩白色的珍珠,裙長過膝,這一身衣服是適宜去見長輩的得體裝扮,而陳助理在她身邊,莫非張小姐要見的就是季謙文的母親?
叢云不動聲色地隔著一小段距離跟蹤,裝作瀏覽周邊商鋪的衣服但沒想好進哪家店瞎逛著,一直追蹤到在一間名為“聽雅軒”的餐廳門口沒了她們的身影,叢云打量餐廳大門幾眼,大大方方地走進去。
門口的招待侍應生親切地打招呼:“歡迎光臨,晚上好!請問您幾位用餐?”
“一位!”叢云瞥見靠窗末尾的雙人座坐著的正是陳助理,即使沒有看見張小姐和季夫人,但叢云猜測兩人應該在陳助理附近,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竟然不成熟地跟蹤別人還尾隨著進了這家餐廳,可是退出餐廳也沒必要,干脆就當先吃晚餐再去逛恒泰。
叢云落座的位置離陳助理不算遠,左前方隔著鏤空的花板便可以看到陳助理,叢云放下菜單抬眸不想卻對上一雙淺瞳。
“不好意思,借你這里躲一下”女子的話音急促,仿佛在躲著什么人,拼命想縮進卡座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放輕松,抬頭,自自然然的樣子,你越是慌越容易被發現。”叢云的語速平緩,撫平了女子燥急不安的心,她聽從叢云的話抬起頭,稍稍挺直背,左手搭在桌面上,只是動作很僵。
叢云把桌上剛倒的冰水推到女子面前,示意女子先喝口水,叢云同時觀察女子,女子一頭紅棕色頭發凌亂,紅白間色運動服,臉色可能因為奔跑有些蒼白,嘴唇起皮,十指細長白膩,像是哪家偷跑出來的千金小姐。
“把外套脫了!”
“啊?”女子訝然,不明白叢云為什么要她把外套脫掉。
“你的外套太顯眼,還有頭發,用手撥順點。”叢云簡單直接地告訴女子原因,她的余光探到僅一塊木板阻擋的相鄰卡座旁站著一個高大魁梧的西裝男人,眼光掃視全場似在找人,找的人估計就是她面前這位,不是她圣母心發作要英雄救美,而是一旦男人在她這里找到女子,女子反抗必然惹來整間餐廳人的關注,那她定然會被陳助理以及張小姐和季夫人看到,到時候不管她怎么解釋,對上季夫人這位長輩總是沒理,她便只好幫女子躲過男人的找尋。
“哦哦!”女子趕緊脫掉身上的外套,單穿一件黑衣短袖,在紅棕色頭發的映襯下皮膚更加白皙,經過短暫休息,女子的臉色逐漸有血色,看著粉粉嫩嫩,女子臉型尖瘦,五官立體,偏向西方人特征的高鼻梁,濃眉深眶。
“你是外國人?”叢云低聲問女子,男人站著看了半天發現找不到人,開始一桌一桌尋人了,眼看著就要轉到叢云坐的這一排卡座。女子聽到叢云問她話,微微傾身向前,她的發色和圍板顏色很接近,此時叢云揚手喚來一個服務生,服務生站的位置巧合地擋住女子的光線,而男人經過叢云這一桌時,只能看到坐著仰頭點菜的叢云和低頭捧著本子記錄的服務生,看不清暗處里不顯眼的女子,叢云悄悄松了一口氣。
“好了,我們就先點這些!”服務生收起菜單和點餐本離開,女子才開口繼續回答叢云的問題,對剛才西裝男人的經過恍然不覺。
“不是哦,我是維族姑娘”
“你長得很漂亮!”叢云毫不吝嗇地夸獎,女子的膚色狀態很好,素顏都能如此好看,上妝效果肯定更好。
“平常也有人這樣夸我,長得還好啦”女子有點羞澀地回應,雖然夸她的人不少,但被同性像叢云這樣當面直白的夸還是第一次呢。
“你,是演員吧?”見到女子的第一眼,叢云就覺著有點眼熟,眉眼相似,不過眼前人還很稚氣,行為舉止像是學生模樣,叢云便沒有再往那個方向想,直至剛剛,女子的那一抹笑,和她在檔案上看到實力演員高芙大學畢業時的簡歷證件照一模一樣。
“啊?你怎么看出來的?”沒有明星光環的高芙呆呆萌萌的樣子讓叢云心生負罪感,仿若為了自己不被暴露才救她的行為罪大惡極。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高芙”高芙笑呵呵地隔著桌面伸手打招呼。
“你好,我叫叢云”叢云伸出手握住高芙遞過來的手,回以一個微笑,兩人間的氣氛恰恰好,像是沒有發生過前頭的小插曲,有緣初識的小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