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樓笙歌2
推說身體不適,玉笙早早便合了門閥,劉媽媽只囑咐好好歇息,她盼著的是玉笙在一個月后的花魁大選里拔頭籌,好好供養著半點不為難。
夜,熄了燈火也無眠,月色入屋,留下或明或暗的影子,擁著輕裘輾轉反側,夜寒風聲如泣如訴,玉笙心里煩躁的緊,看著夜已深,這不夜的花樓也安靜下來,起身披了件衣服挑著風燈,拿著白日里悄悄剪得紙錢往秦淮河岸而去,那里有塊地方是她和樓心月曾經納涼最愛處,她那么憎惡花樓三寸之地,只有這兒才有片刻寧靜。
明滅的燭光,想起今日去打聽,那秦深不日就要娶尚書小姐過門,感念之余唱起了白頭吟,低回婉轉,舉手做了個式便舞了起來,月華灑在了她的身上,輕靈的仿佛就要飄走,白色的衣裙起承轉合開出素凈的花,簫聲響起,和著歌聲吞沒著這哀戚失落。歌落曲歇,驚艷了吹簫男子的眼。細長的眉,秋水瞳,清冷的眼眸,微抿的唇昭示她的不愉。
半響,他終于回過神來,竟也是風神俊逸的翩翩少年。
“在下泊舟夜宿花間,聞歌聲擅自和之,驚擾姑娘,還請莫怪。”望向玉笙,男子明眸含笑,語氣竟有著委屈。
“這花開半夏,白月碧水,公子擁花而眠,倒是個雅人,倒是我擾興了。”玉笙回頭,低矮的湖堤處,靠岸處確實泊了烏蓬小船。
“可這是我的地方,我歷來在這里的。”近乎無禮,玉笙就是不想好好饒了這人。
他莞爾,沉靜回道:“哦?姑娘何人?”
她回一笑,在月華里,霧蒙蒙,那么不真實。:“我是聶小倩,這兒是曾經的蘭若,我始終在等我的寧采臣。可是我的魂魄快要散了,他還不來救我。”說道最后,玉笙也愣了,苦笑自己怎么說這些話。
那男子仿佛認了真,問道:“如何救你?”
玉笙存了戲弄的心思,說道:“非有情人不得救,并蒂蓮的靈氣可緩我一時。”說完玉笙就偷偷在心里一笑,我身在火坑,非有情人不得救,卻也不騙你,至于那花不過解我一時之氣罷了。
那男子聽了,突然欣喜的笑了,:“我的船里有并蒂蓮,本是想回家討得家姐歡喜,送你無妨。”轉身就去取。
玉笙一笑,輕嗔一句:“倒是個癡人。”轉身而去,心情甚佳。
拿著蓮花返回的男子失神的望著月色里她剛剛存在過的地方。空氣里還有紙灰的味道,也許她真的是蘭若里的幽魂香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