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開門的聲音,一個人影從里面走出來,現在我還看不清楚她的模樣與輪廓。她左手放在右臂,右手放在左臂相互交叉并撫摸著自己的身體。看得出來她很冷,而且非常沒有安全感,我出于男人本性地想要去擁抱她,給她溫暖。
她在走近,身著一件紅色的類似于睡衣的吊帶裙,有些驚慌失措環望四周地像在尋找什么。在這座空曠高大且安靜的要死的房子里,除了她的腳步聲我甚至還能聽見她的喘息。她呼吸短促,更加顯得神情緊張。
我躲在一個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在的陰暗狹小的空間里,屏住呼吸,像在躲避什么。我恐怕她也能聽見我的呼吸聲,因而屏氣凝神、全神貫注地把控著肺部與呼吸道相互作用的力度與節奏。終于還是憋不住了,一口二氧化碳與水分形成的氣如一股又短又急的颶風呼嘯出來,她馬上快速地轉動著身體尋找動靜的來源。
“Hello?”她試探地摸索著朝我的方向靠近。我把畫面定格在了她向我靠近的同時又在打探著四周最后向我回眸的一瞬。
這次我完全窺清了她的全部。這是一個美麗的“歐洲女人面孔”,金黃得像熟過頭了的麥子一般的頭發,淡藍色的眼睛、柳葉樣的眉毛、堅挺的鼻子、性感的嘴唇、從頭發末端露出的一雙耳珠,紅色的吊帶裙包裹著纖細妖嬈的身姿,從胯部斜著向下到膝蓋位置的裙邊下是一雙黑色的長靴。整個映出優雅魅力的氣質。
“華容婀娜,天香夜染衣。”我已經深陷她的美麗中不能自拔。
單憑剛才的一句“Hello”我完全聽不出來她是一個外國女人,因為現在很多時髦的年輕人都經常“Hello”我繼續觀察著欣賞著,沒做回應。
她繼續觀望著四周。此刻——真的刮起的一陣颶風,她驚地轉過身,風吹亂了她金色的頭發。不知哪來的一地楓葉如翩翩起舞的紅色蝴蝶席卷而起,她舉起雙手阻擋。又一群烏鴉嗚叫飛過,如不是他們滲人的叫聲我還以為是一群燕子結伴而過,霎時間布滿了恐怖的色彩。她的樣子變得風環雨鬢,驚出了叫聲。一切都像針對她的,風刮著她、“紅蝴蝶”擊打著她、烏鴉飛過驚擾著她。
我看情況已十分危急,沖出來從背后抱住她,她吼叫著“Don’t touch me! Stop!”但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強行將她拖進她剛出來的房間內,試圖脫離危險。
但進入另一間房間后危情依然沒有解除,她依然掙扎著。
“放開我,你到底是誰?”我好奇她為什么會說中文,大概是因為英文我只能聽得懂“Don’t touch me!”我放開了她,她轉身似曾相識又像不曾相逢地用迷離的眼神看著我,仿佛一切都已暫停。
外面突然亮起刺人抬臂遮擋的強光,然后一幫如穿越火線里“賽斯”一樣穿著作戰服帶著防毒面具的人撞破四周玻璃進入室內,掏出手槍指著我們同好萊塢大片中的特種兵一樣喊著“Freeze! Freeze!”然后將我按倒在地又掏出手銬擒拿住我的雙臂拉扯,讓我疼痛難耐。
“他媽的!不知道我是誰嗎?你們要干什么!”是的,我是誰呢?我問擒住我的“賽斯人”也問我自己,一時間有些頭昏腦漲起來。
他不回答,我強烈地反抗著,他已經快要按奈不住我的同時又過來了一個賽斯人,兩人齊心將用手銬將我拷住。疼痛愈來愈烈。
另一旁我看到她倒坐在墻邊被賽斯的一員拉扯搖晃著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她只連忙扶起滑落的肩帶,我有些憐香惜玉。我知道她很痛苦、很危險。
而后她又被拉起來抓著雙肩搖晃著,臉被賽斯人的防毒面罩緊緊地貼著,我雖然看不到那廝的臉長什么樣,但知道他的表情固然是非常猙獰的。
“放開她!”我異常憤怒。漸漸我聽見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快說!我要你報告!女兵!”賽斯說。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她回答。
此時,我如茅塞頓開——這不是電影“生化危機”中的片段劇情嗎?這個風騷的女人不就是“愛麗絲”嗎?這些個賽斯不就是“保護傘公司”的職業雇傭兵嗎?但是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從開始的我不知道為什么會在狹小陰暗充滿恐怖氣息的地方藏匿,再到一個推門而出似有似無尋找什么的紅裙女人,我早就應該想到是的。
“她應該失去了記憶,如同這里所有人一樣”其中一個女聲的賽斯人說到,另一個賽斯人才把她放開。
“來這邊!”他們其中一人打開了這所房子中的隱藏通道,喊叫著。我暗想這不是通往地下蜂窩“生化實驗室”的通道嗎?如果按我所了解的劇情,下面應該是出了事,里面的人全部被生化武器感染。
她被扶著走進了這房中隱藏的通道里,我被押著。如果事態正常發展走進地下實驗室,然后所有人都被喪尸咬死或者是感染,最后只有愛麗絲一人成功逃脫。忽然我們對視了一眼,她有些害羞微微笑著又感覺暗藏玄機地轉頭避開了我的視線,我有些心動。但是我想起那些喪失在里面復活后瘋狂咬人,就更心驚肉跳了。
我先說下,我倒是很樂意為她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地拼出一條血路,然后讓她闖出來等她回頭用不舍得眼神送別我,我將滿心歡喜。
“快走!Fuck you!”這時押著失了神在思考的我的賽斯說。
這句臟話點燃了我心中的怒火,而在一旁的愛麗絲突然像自己的愛人遭到了辱罵極其憤怒地沖著押著我的賽斯詬罵。
“You’d better be nice to my lover”
“Don’t blame me for being rude”
我英語學得不好,只知道些:apple、banana、pencil、eraser。但我能看得出她是在為我遭到無禮對待而惱火,這些舉動無不使我要沖冠一怒為紅顏。
憤怒使我差點忘了我是已經擁了有好幾年執教經驗的“跆拳道黑帶一段”的身份。
此時我與愛麗絲相視一笑,互相一個眼神、默契地像在一起配合了多年的戰友。我立刻向前做出滑步對著賽斯人來了一腳后踢;他被我蹬出了好幾米遠。愛麗絲也趁身旁的賽斯人還來不及反應;一個提膝、一個肘擊將他擊倒。
我們兩人迅速被包圍,背靠著背做出實戰的架式準備戰斗。
“Are you ready?”愛麗絲在我耳邊輕聲訴說。
“com on!”我也給予她充分的信心。
我如平時的匯報演出一般信心滿滿、健步似流星地跳動著,只是手臂在后面被拷著讓我的平衡機能受到了些許影響。沒關系,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腿法”吧!
我向前躍起轉身做出一個“360度旋風踢”直擊對方頭部,將一名賽斯人擊倒在地。
戰斗一觸即發。
我做著連貫優美且極大殺傷力地連續擊打腿法,連續向前“雙飛踢”將一人逼到死角一個“下劈腿”解決掉!后面緊接著又沖上來一個,我身體重心向下壓著等待起腿的時機,轉身“后旋踢”將其擊垮。誰說跆拳道全是花拳繡腿的!
之后我用雙眼快速尋找愛麗絲的位置,她正如同見了久別了的戀人向我沖過來。原來我身后有一名賽斯人由于我急于尋找愛麗絲沒有顧到。
她如迅雷般想沖過來以防我被率先擊倒。這時她的后面也跑過來一名賽斯,我也像她的方向沖刺過去。
是的,是兩名久別了的戀人的重逢。
我們心領神會,碰面一剎那她拉住我的臂膀我們互相用力甩動對方旋轉至各自身后的賽斯人,用出近乎全力的一擊,最后兩名賽思人也倒在了地上,此役可媲美神雕俠侶。
“Are you OK?”她的頭發在激戰中已凌亂,有一縷跑到了嘴角里,她從嘴角中捋出頭發劃半圓擋在耳后,細聲說。
我被拷在背后的雙手已經疼痛難耐,我如撒嬌的孩子做出痛苦的表情給予回應。她秒懂,連忙從已經倒在人群中的一名賽斯身上翻出了一把鑰匙為我打開了手銬的鎖,我如困獸出籠般得到解脫,如同我的心門也被她打開,占為己有。
從我身后轉過來之后她雙手擁抱著我,似經歷了一場生死且充滿愛意,我抬起還在麻木的雙臂輕輕抱著她。
“Thank you baby”我在她耳邊呢喃,表示她為我打開手銬的感謝。只是“Baby”一詞用的讓我有些不紳士了。
“oh my lover”她依偎在我懷中更感動了,像得到了寵溺一樣滿足。
按照常理,此地已不可久留。我們大約穿過了三道門終于穿越了這棟房子,回頭看這棟房子簡直陰森至極。
“Here we go!”愛麗絲仿佛有著引力一樣,輕輕一拉我,我便順著她走。
她牽著我的手在前,我在后,我們奔跑起來了。
直到看到前方的光明,我們興奮的大笑了起來更加快速地奔跑著。更加努力地奔跑著,穿過了黑暗進入光明。陽光普照大地,像一場暴風雨天氣過后的寂靜與祥和,綠色的植物布滿的視野。
愛麗絲身上打斗的痕跡已然消失,紅色性感的吊帶衣裙已褪去變成了白色的襯衫、淺色的牛仔褲、冷酷氣質的皮靴變成了黑色的帆布鞋。一切都變得那么美好,我們柔情蜜意、鸞鳳和鳴……
欣賞完美麗的景色,沐浴了陽光的紫外線,渾身的匱乏已完全消失。
我們繼續向前飛奔尋找屬于我們的愛巢,前面有出現了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沒有現在的陽光普照卻更加溫情。到了那里我和愛麗絲才成為了真正的戀人,我們如膠似漆、你儂我儂。介入到對方的每一寸、每一毫、近似瘋狂地愛,狠狠地愛。
我在她的身后抱著她我們相互注視著,從對方的眼中能看到自己的未來。
“你準備好和我共筑愛的巢穴,永遠地在一起,永遠地愛我了嗎?”
“我準備好了!”我堅定的回答,像是發表婚禮致辭。
此時在我們的眼中出現了繼陽光、美好、之后的第三道世界。
“是有些昏暗,但是這是我們的家園,不是嗎?看!那兒有一棟房子,里面亮著燈,多溫馨啊。以后我們就在這生活、種花、種菜、我還給你生一大堆孩子!”愛麗絲說了一大串致以后美好生活的事情,我高興地臉都要笑抽了。
我們走進了房子里坐下來,我們閱覽著四周,此時我有點渴發現在屋里并沒有水。她看到墻上掛著一套男女婚紗,歡悅不已。接著我們決定換上婚紗,她轉過身讓我幫她拉上婚紗的拉鏈,她幫我系著西裝的扣子。
換好以后我們各自欣賞著對方,擺出各種精致充滿藝術氣息的姿勢,想看兩不厭,同羅馬假日中的男女主角郎才女貌。
奇怪,為什么用羅馬假日這種美中不足缺乏美好結局的故事用來作比喻呢?
愛麗絲靠在我的胸口幸福依然,但依然中突然說了一句欲催我五臟六腑的話。
“我媽說了,得要30萬塊的財禮,另外城里要有房、還要有輛20萬以上的車才讓我嫁給你。”
好了我就說嘛世上沒有這么好的事。
“啊呀!家里沒錢了,剛因為變故家里房子都賣了!哪還有那么多錢給你財禮啊!”我快要支撐不住地說。
“我也不想,但是我媽說了…算了。”愛麗絲說完便走出了房門,幸福來去匆匆。
“我操你媽”我崩潰了。
燈,突然熄滅。我眼前一片漆黑,在因悲傷刺激的喉嚨的脹痛中倒過去了。
我……睜開了眼睛……天亮了,但我跟沒睡一樣的累。喉嚨有點干苦,眼角有些濕潤。心想我的愛麗絲已永遠地離我遠去,我端起床頭柜上的水杯一飲而盡,有點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