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斂了神色,緊緊握住程玉凝的手,語重心長道:“凝兒,這樣的話可不許亂說,徐侍衛他救了你確實立了功,不過忠心護主本就是他的本分,你若是實在感激他,本宮替你多多封賞他也就是了,終身大事豈可兒戲”
說完拍了拍玉凝的手,“好了,本宮就當你方才的話沒說過,”
“娘娘一番苦心臣女明白,只是臣女意已決,絕非戲言”
皇后雖剛開始有些慍色,仍吸了一口氣,穩住情緒勸道:“凝兒,你還小,不知世事,你自幼知詩書懂禮節,徐侍衛他卻一介魯莽武夫,怎能與你舉案齊眉,賭書潑茶,雖說嫁娶要門當戶對有些勢利,可是也有幾分道理,你今日一腔熱血要報他的救命之恩,待明日與他處處磋磨豈不壞了情誼,”
“娘娘有所不知,早在落下懸崖之前,臣女已對徐侍衛傾心良久,只是徐侍衛他又一向守禮,與我敬而不親,礙于矜持,臣女只能把這份情感埋在心里,立誓不嫁,誰能料到,在九死一生之際,徐侍衛舍身救了臣女,臣女想要以身相許報答救命之恩,同時也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徐侍衛卻說主仆有別不肯答允,臣女只好求皇后娘娘為臣女賜婚,成全臣女一片癡心,”
“既然他不肯答允,你又何必強求,”皇后松了一口氣,又軟聲勸了幾句
程玉凝低著頭不肯再講話,只有眼淚一滴滴掉在膝蓋上,皇后看著她固執的樣子,也不再勸,既然那個侍衛還算本分,一個小姑娘一時想岔倒也不打緊,日后與威遠侯商量了,將那侍衛安置一個遠遠的職位,再不許相見就好
宮女捧了一襲與程玉凝身上衣服有幾分相似的來,“郡主,奴婢尋了一身干凈衣服,與您身上這件相差不多,您快換上吧”
“多謝”程玉凝接過衣服輕聲道謝,看到皇后點點頭便乖巧的下了車,
這衣服雖然顏色花紋極為相似,程玉凝摸著衣服料子卻知道這是上好的貢緞所制,與自己的大有區別,知道這是皇后的衣服,待要推辭,卻見皇后捧了一本書,頗為入神的樣子,只好默默換上了衣服
皇后的車馬腳程極快,不久到了山門前,臨下車時,
“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不知不覺遇上本宮馬車,天色已晚,便歇了一宿一起上山,”皇后附耳輕聲叮囑,程玉凝不曾想皇后這般處處為她著想,眸色微異,
程玉凝進了院子只見夏荷一人在園中的樹下暗自垂淚,見到程玉凝眼睛都睜大了,好一會兒才握住了程玉凝的手,“小姐,你去哪里了,大家都急瘋了,”
程玉凝安慰的拍拍她的手,面色微微有些發白,“你先去把其他人尋回來,有話回來再講,”
“是,”夏荷匆匆跑了出去,
程玉凝扶著樹緩緩倒下,倚在樹上瑟瑟發抖,徐平上前一步把她抱進懷里,“凝兒,怎么了,我去尋郎中來,”
“表哥,”程玉凝死死抓住徐平袖子,“是夏荷,我掙扎時摸到那人手上有一枚三角形的戒指,夏荷手上也有,”程玉凝把整張臉都埋入徐平懷中,“表哥,我好怕,夏荷她可是從小就服侍我的,她怎會想殺我,”
徐平輕撫程玉凝的背,“不要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皇后娘娘在這里,應該不會有人敢害你了,你先忍一忍,多提防一些,等回了京城,我們再查個清楚好不好?”
“好,表哥,你無論什么時候都會在嗎?”
“嗯”
人齊了后,程玉凝按著皇后的說辭說了番,只是無論到哪里都要徐平隨侍,連秋芙都有些吃味了,
程玉凝去看母親長明燈時,卻發現皇后早已在殿內,看到她身后的徐平,皇后皺了皺眉頭,心里想等回了京城一定要把他們拆了開,卻還是沒說什么,“惠淑,你來,”
程玉凝看了一眼徐平,讓他留在殿外,
“你母親臨走前曾托付于我,要我多多照拂你,我當時一口答應,可是你長這么大了,我不但沒能盡到諾言,還害你至今云英未嫁,本宮沒臉去見你母親”
“皇后娘娘言重了,娘娘一直待臣女極好,是臣女與驍王殿下沒有緣分,臣女知道娘娘覺得徐侍衛出身低微,可是在臣女心中,他處處皆好,我非他不嫁,如當初我母親一定要嫁給父親一樣,”
聽到程玉凝的話,往事如浪花般涌上包文秀心頭,
當時程時還只是一個今日打了王孫,明日嚇哭了誰家小姐的紈绔子弟,名聲極壞,程玉凝的母親蔣雪柔是當朝國舅爺弟弟蔣方知的嫡女,蔣方知雖然只擔著一個大學士的虛職,不過是因為他一向散漫,皇帝卻極器重他,凡有大事必向他請教,
蔣雪柔可謂是天之嬌女,卻鐵了心的要嫁給程時,蔣雪柔母親死活不答應,把蔣雪柔關到了繡樓上,蔣雪柔絕食三日,昏了過去,蔣母無奈,只得答應了下來,蔣雪柔嫁過去后,程時突然收了性子,日日在家,安分許多,后來更是擊退匈奴,成了人人稱贊的戰神,
皇后當時還沒有嫁給青帝,與蔣雪柔感情極好,也是她常常勸說蔣母成全二人,旁人皆不知,程時打人是為了那人覬覦蔣雪柔,嚇人是因為那家小姐構陷蔣雪柔,包文秀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想起記憶中還青澀張揚的少年和柔弱卻堅韌的少女,腦海中逐漸形成那個沉默的侍衛奮不顧身去救程玉凝的樣子,終于點了頭
“好,既然你執意嫁他,他也肯為了你舍身忘死,我也不能多說什么,只是若他負了你,只要我在,就一定為你主持公道”

經冬雪未消
不好意思呀,昨天本來約了好朋友打算出去寫東西的,但是好久沒見了,有說不完的話,結果。。。。可不可以天還沒亮就還算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