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這節(jié)(jié)課快要下課了吳海川才拿著工作筆記本從會(huì)(huì)議室過(guò)(guò)來(lái)(lái)，把筆記本往講臺(tái)(tái)上一拍，“啪”的一聲，講臺(tái)(tái)下的人倒是自打吳海川走進(jìn)(jìn)教室就做好了準(zhǔn)(zhǔn)備，只是坐在講臺(tái)(tái)上的王瑞澤走神有點(diǎn)(diǎn)厲害，這才驚醒，反應(yīng)(yīng)了過(guò)(guò)來(lái)(lái)，猛的一下站起來(lái)(lái)還把吳海川嚇一跳，不過(guò)(guò)吳海川很快就平復(fù)(fù)了臉上的表情，對(duì)(duì)王瑞澤說(shuō)(shuō)道：“下去吧。”

　　王瑞澤聞言走下講臺(tái)(tái)，忘記拿書(shū)(shū)了又折回來(lái)(lái)，正準(zhǔn)(zhǔn)備暢所欲言的吳海川張著嘴，兩眼盯著王瑞澤，直到看著王瑞澤離開(kāi)(kāi)了他的面前才動(dòng)(dòng)嘴開(kāi)(kāi)講。

　　“我在外面就聽(tīng)(tīng)見(jiàn)(jiàn)你們的聲音了，我們這是一樓，旁邊就是領(lǐng)(lǐng)導(dǎo)(dǎo)辦公室，很容易就被抓到扣分。”吳海川邊說(shuō)(shuō)邊一遍又一遍的環(huán)(huán)視下面的學(xué)(xué)生，要是有一個(gè)(gè)沒(méi)(méi)聽(tīng)(tīng)他講的就要被他叫名字站起來(lái)(lái)。

　　“好了，這些事情你們下來(lái)(lái)注意，我不想再重復(fù)(fù)講，”接著吳海川打開(kāi)(kāi)工作筆記，翻到他要講的地方，“我來(lái)(lái)說(shuō)(shuō)說(shuō)(shuō)我們學(xué)(xué)校要準(zhǔn)(zhǔn)備辦的活動(dòng)(dòng)，學(xué)(xué)校準(zhǔn)(zhǔn)備在五四假期結(jié)(jié)束后辦一場(chǎng)(chǎng)校慶，每個(gè)(gè)班必須出兩個(gè)(gè)節(jié)(jié)目，推選一個(gè)(gè)人去競(jìng)(jìng)選主持人，我們班就王瑞澤去競(jìng)(jìng)選主持人，節(jié)(jié)目的話(huà)就由文娛委員安排一下，排好點(diǎn)(diǎn)。”吳海川給坐在他面前的文娛委員使了個(gè)(gè)眼色，像是在說(shuō)(shuō)著“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雖然文娛委員看起來(lái)(lái)好像很為難的樣子，但是還是望著吳海川一邊點(diǎn)(diǎn)頭一邊說(shuō)(shuō)了聲好。

　　姜舒歐聽(tīng)(tīng)到吳海川說(shuō)(shuō)讓王瑞澤去競(jìng)(jìng)選主持人，一臉看好戲的樣子轉(zhuǎn)(zhuǎn)過(guò)(guò)頭看著王瑞澤，瞥見(jiàn)(jiàn)坐在王瑞澤旁邊的寧坤睡的正香，搖了搖頭拍了拍王瑞澤的桌子說(shuō)(shuō)：“在干嘛呢！吳齙牙給你安排好事情了！”聽(tīng)(tīng)著姜舒歐語(yǔ)(yǔ)調(diào)(diào)里輕佻的感覺(jué)(jué)，楊昭皺了皺眉。

　　“啊？”王瑞澤突然反應(yīng)(yīng)過(guò)(guò)來(lái)(lái)，好像剛才是聽(tīng)(tīng)見(jiàn)(jiàn)吳海川叫他的聲音來(lái)(lái)著，不過(guò)(guò)是在說(shuō)(shuō)什么？這邊的事王瑞澤都還沒(méi)(méi)想清楚，突然聽(tīng)(tīng)見(jiàn)(jiàn)吳海川說(shuō)(shuō)道：“王瑞澤你沒(méi)(méi)有問(wèn)(wèn)題吧？”

　　王瑞澤一下站起身，結(jié)(jié)結(jié)(jié)巴巴的說(shuō)(shuō)：“有……沒(méi)(méi)……沒(méi)(méi)有。”

　　“別緊張，每個(gè)(gè)班都有人去，就當(dāng)(dāng)是鍛煉自己。”吳海川揮了揮手示意王瑞澤坐下。“好了，”吳海川看了看手表，“這節(jié)(jié)課馬上就要下課了，大家準(zhǔn)(zhǔn)備好上下節(jié)(jié)課。”

　　眼看只有半個(gè)(gè)月的準(zhǔn)(zhǔn)備時(shí)(shí)間，每個(gè)(gè)班都在匆忙準(zhǔn)(zhǔn)備著，不過(guò)(guò)說(shuō)(shuō)來(lái)(lái)也怪，校方說(shuō)(shuō)的是每個(gè)(gè)班至少出一個(gè)(gè)，但傳達(dá)(dá)下來(lái)(lái)兩個(gè)(gè)的也有，三個(gè)(gè)的也有，看來(lái)(lái)都還是積極的。

　　在走廊里，花園里，還有天臺(tái)(tái)上，總看得見(jiàn)(jiàn)有人領(lǐng)(lǐng)著在跳舞，不同的伴奏在暗自較勁。

　　王瑞澤今天收到通知去會(huì)(huì)議廳面試，上面還要求面容整潔，搞得他還特意照了照鏡子。

　　走進(jìn)(jìn)會(huì)(huì)議廳，看來(lái)(lái)他是來(lái)(lái)早了，里面只坐著幾個(gè)(gè)熟悉的面孔，是播音室的老師和學(xué)(xué)生會(huì)(huì)的干部，王瑞澤講著事先準(zhǔn)(zhǔn)備好的自我介紹，后門(mén)(mén)陸陸續(xù)(xù)續(xù)(xù)的有人走進(jìn)(jìn)來(lái)(lái)，小心翼翼的，盡量不發(fā)(fā)出聲響的坐下，越來(lái)(lái)越多雙眼睛把王瑞澤盯著。

　　“那可以給我們朗誦一段文章嗎？”韓老師從她面前抽出一張紙，王瑞澤接過(guò)(guò)一看，是一首詩(shī)(shī)——《致橡樹(shù)(shù)》，這首詩(shī)(shī)正好學(xué)(xué)過(guò)(guò)，算得上熟悉，感情也比較好拿捏。

　　“好。”說(shuō)(shuō)著王瑞澤就開(kāi)(kāi)始朗誦。

　　王瑞澤的音色具有男聲獨(dú)(dú)特的磁性，卻又不缺乏清澈的感覺(jué)(jué)，沒(méi)(méi)有低沉的像滾滾的雷聲，也沒(méi)(méi)有過(guò)(guò)多的尖銳，聽(tīng)(tīng)著讓人覺(jué)(jué)得很舒服，評(píng)(píng)委似乎很鐘情他的音色，時(shí)(shí)不時(shí)(shí)的幾個(gè)(gè)老師就相視著點(diǎn)(diǎn)頭。

　　“我朗誦完了，謝謝老師。”王瑞澤把文章遞還給韓老師，又退回原位站直。

　　“非常好，回去等通知吧。”學(xué)(xué)生會(huì)(huì)的文娛部干事望著王瑞澤笑著說(shuō)(shuō)完話(huà)后又轉(zhuǎn)(zhuǎn)頭向著后面提高音量喊道：“下一位！”

　　一位女生緩緩走上前來(lái)(lái)，雖然穿著校服，但這氣質(zhì)(zhì)一看就是該在舞臺(tái)(tái)上吃飯的人。

　　王瑞澤與她擦肩而過(guò)(guò)，不過(guò)(guò)他只注視著前面的路，心里被此刻如獲新生的感覺(jué)(jué)占滿(mǎn)，眼里和腦子里全是回到教室后安逸的坐在座位上看小說(shuō)(shuō)的場(chǎng)(chǎng)景，最近看的那個(gè)(gè)小說(shuō)(shuō)實(shí)(shí)在是太好看了，上課都控制不住的想翻翻，睡覺(jué)(jué)前都在推理故事后面的發(fā)(fā)展。

　　王瑞澤回到教室，姜舒歐立馬迎上來(lái)(lái)。

　　“怎么樣？有漂亮妹子嗎？”

　　楊昭看著姜舒歐的樣子不禁扶額搖頭。

　　王瑞澤瞥了姜舒歐一眼，從抽屜里拿出小說(shuō)(shuō)，翻開(kāi)(kāi)書(shū)(shū)眼睛盯著書(shū)(shū)頁(yè)(yè)上的內(nèi)(nèi)容。

　　“有，就是沒(méi)(méi)看清。”

　　本來(lái)(lái)姜舒歐還滿(mǎn)臉期待的，結(jié)(jié)果一句話(huà)聽(tīng)(tīng)完心里一落千丈，再看楊昭那個(gè)(gè)臉色，他咽了咽口水，再正常不過(guò)(guò)的一句話(huà)現(xiàn)(xiàn)在連他自己都懷疑起來(lái)(lái)是不是哪里沒(méi)(méi)有說(shuō)(shuō)對(duì)(duì)。

　　姜舒歐轉(zhuǎn)(zhuǎn)過(guò)(guò)身去，趴下身，側(cè)(cè)頭看著低著腦袋的楊昭，他的臉上沒(méi)(méi)有表情，一般這種時(shí)(shí)候都是楊昭心里有事且不大高興的時(shí)(shí)候，姜舒歐咧開(kāi)(kāi)嘴沖著楊昭笑，想把楊昭也逗笑，卻只見(jiàn)(jiàn)楊昭依舊面無(wú)(wú)表情的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還帶著些恨意，看著姜舒歐嬉皮笑臉的樣子索性還轉(zhuǎn)(zhuǎn)側(cè)(cè)過(guò)(guò)了頭。

　　姜舒歐臉上露出不滿(mǎn)，他樂(lè)(lè)呵呵的給楊昭賠笑臉，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賠笑臉，但是楊昭的態(tài)(tài)度讓他感覺(jué)(jué)很不爽。

　　“我就問(wèn)(wèn)王瑞澤一個(gè)(gè)問(wèn)(wèn)題，這副表情是做給誰(shuí)(shuí)看！”姜舒歐扯過(guò)(guò)楊昭的臂膀吼道。

　　楊昭瞪著大眼被姜舒歐扯過(guò)(guò)身子，重心不穩(wěn)(wěn)，差點(diǎn)(diǎn)向姜舒歐倒了過(guò)(guò)去，一腳邁開(kāi)(kāi)踏在地上，“啪”的一聲，幸好穩(wěn)(wěn)住了。

　　“你干什么！你自己……”楊昭及時(shí)(shí)剎住了車(chē)，差點(diǎn)(diǎn)就把后半句說(shuō)(shuō)出來(lái)(lái)了，要是說(shuō)(shuō)出來(lái)(lái)的話(huà)不免又要和姜舒歐喋喋不休的爭(zhēng)(zhēng)論下去。

　　“我怎么了？說(shuō)(shuō)不得？”姜舒歐把臉都?xì)餳t了，“我喜歡美女是錯(cuò)(cuò)嗎？”

　　王瑞澤抬起頭看著姜舒歐的背影，臉上表露出來(lái)(lái)的不耐煩顯然是因?yàn)榻鏆W吵到他了，而且還盡說(shuō)(shuō)些沒(méi)(méi)有營(yíng)(yíng)養(yǎng)(yǎng)的話(huà)，王瑞澤把身子側(cè)(cè)到半邊，拇指和食指夾著一頁(yè)(yè)紙，繼續(xù)(xù)沉默著往下看。

　　楊昭心里是說(shuō)(shuō)不出來(lái)(lái)的滋味，反正這話(huà)是說(shuō)(shuō)不清楚了，姜舒歐自從奶奶去世后總是把他的一個(gè)(gè)表情曲解成很多個(gè)(gè)意思，還都很無(wú)(wú)厘頭。

　　“我不是說(shuō)(shuō)你喜歡美女不對(duì)(duì)，而且我什么也沒(méi)(méi)說(shuō)(shuō)。”楊昭放下手上的事看著姜舒歐說(shuō)(shuō)，盡管連他自己都覺(jué)(jué)得這樣的辯解很無(wú)(wú)力。

　　“那你那樣看著我，就差打我了。”姜舒歐邊說(shuō)(shuō)還邊模仿起楊昭剛才看他時(shí)(shí)帶著恨意的眼神。

　　楊昭是應(yīng)(yīng)該說(shuō)(shuō)些什么的，但真的理由他說(shuō)(shuō)不出口，也不能說(shuō)(shuō)出口，姜舒歐喜歡美女有什么不對(duì)(duì)呢？他怎么連聽(tīng)(tīng)到姜舒歐說(shuō)(shuō)這樣一句話(huà)都覺(jué)(jué)得氣憤，一個(gè)(gè)正常男性喜歡美女哪里不正常了？楊昭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問(wèn)(wèn)他自己，可一想起姜舒歐問(wèn)(wèn)王瑞澤有沒(méi)(méi)有美女時(shí)(shí)的那個(gè)(gè)期待、向往的表情心里就堵得慌，要不是現(xiàn)(xiàn)在教室里人多，他真想一拳頭砸在桌子上。

　　姜舒歐見(jiàn)(jiàn)楊昭不說(shuō)(shuō)話(huà)，認(rèn)(rèn)為自己是說(shuō)(shuō)到他的心里了，他現(xiàn)(xiàn)在認(rèn)(rèn)定了楊昭一定是那么想的，他一定有想過(guò)(guò)打他。

　　“看吧，不說(shuō)(shuō)話(huà)了，叫我說(shuō)(shuō)道心坎里了吧！”姜舒歐指著楊昭的鼻尖說(shuō)(shuō)。

　　楊昭兩眼惡狠的盯著姜舒歐，仿佛接下來(lái)(lái)說(shuō)(shuō)的話(huà)是從他心里剜出來(lái)(lái)的一樣。

　　“我是想說(shuō)(shuō)，你每次這個(gè)(gè)樣子都沒(méi)(méi)看見(jiàn)(jiàn)你行動(dòng)(dòng)，問(wèn)(wèn)別人不浪費(fèi)(fèi)時(shí)(shí)間嗎？”

　　姜舒歐眼神微妙，先是瞪了瞪眼珠轉(zhuǎn)(zhuǎn)而眼神里又有了一股傲氣。

　　“那是你不懂。”姜舒歐扭過(guò)(guò)頭去干自己的事情。

　　楊昭呼出一口氣，盡管最后還是惹姜舒歐生氣了，不過(guò)(guò)好在終于沒(méi)(méi)有繼續(xù)(xù)喋喋不休的爭(zhēng)(zhēng)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