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聾發(fā)(fā)聵的DJ嘈雜著,五光十色的燈光在酒吧里很有節(jié)(jié)奏感的搖曳,而與之律動(dòng)(dòng)的是一個(gè)(gè)個(gè)(gè)近乎發(fā)(fā)泄式扭動(dòng)(dòng)的身軀。
現(xiàn)(xiàn)在是凌晨一點(diǎn)(diǎn),狂人酒吧狂歡依舊,不過(guò)(guò)與之外邊喧囂熱鬧的場(chǎng)(chǎng)景不同的是,員工廁所里卻是一片寂靜……
“嘩。”
掬起一捧涼水灑在臉上,單文偉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鏡子里那雙充血的眼眸,略顯憔悴,類似于他們這樣的酒吧工作者,日夜顛倒已經(jīng)(jīng)成了一種常態(tài)(tài)。
“呵,真沒(méi)(méi)想到啊,我一個(gè)(gè)地球的985高材生到了異世竟然只能當(dāng)(dāng)個(gè)(gè)酒保糊口。”
單文偉自嘲似的咧了咧嘴,重生到這個(gè)(gè)鬼地方已經(jīng)(jīng)一個(gè)(gè)多月了,活是能活下來(lái)(lái),畢竟這里與之地球的社會(huì)(huì)軌跡還有文明發(fā)(fā)展都近乎一致,打工賺錢(qián),娛樂(lè)(lè)追星,娶妻生子,犯罪伏法。
可盡管社會(huì)(huì)軌跡相同,卻仍舊改變不了這是一個(gè)(gè)陌生國(guó)(guó)度,一個(gè)(gè)陌生制度的事實(shí)(shí),這就好像突兀地給魚(yú)塘里的魚(yú)換了一塘子水,雖然能活,但周?chē)臏囟榷际钱惓5哪吧?p> 單文偉需要一段適應(yīng)(yīng)期,他需要盡可能多的了解這個(gè)(gè)地方,這樣才能為未來(lái)(lái)做更具體的打算……
而在此之前,門(mén)檻極低的服務(wù)(wù)業(yè)(yè)就成為他短時(shí)(shí)間養(yǎng)(yǎng)活自己的途徑了。
“沙沙沙。”
通訊器傳來(lái)(lái)經(jīng)(jīng)理粗獷的提醒聲,
“喂,小單小單,廁所那里混進(jìn)(jìn)來(lái)(lái)一個(gè)(gè)流浪漢,已經(jīng)(jīng)有客人投訴了,快,去把他趕出去。”
“嗯,收到。”
匆匆把領(lǐng)(lǐng)帶綁好,把頭發(fā)(fā)梳成莫西干發(fā)(fā)型,單文偉咧嘴笑了笑,
“還真有服務(wù)(wù)生內(nèi)(nèi)味啦,吳彥祖。”
衛(wèi)(wèi)生間里頭燈是亮著的,不過(guò)(guò)沒(méi)(méi)人,人群基本都站在門(mén)外侯著了,據(jù)(jù)他們說(shuō)(shuō),那個(gè)(gè)流浪漢還是受傷了的,這點(diǎn)(diǎn)可以從斑白地面上的殷殷血跡看出。
“麻煩你們讓讓,我是工作人員。”
單文偉喊了一句,周邊人群立馬讓出了道路,他走進(jìn)(jìn)去,發(fā)(fā)現(xiàn)(xiàn)三道衛(wèi)(wèi)生門(mén)里頭兩扇門(mén)是虛掩著的,唯有最邊角的那扇是鎖著的,看來(lái)(lái)這個(gè)(gè)流浪漢應(yīng)(yīng)該就是藏在里頭了。
單文偉輕輕敲了敲門(mén),
“先生,我是酒吧的工作人員,麻煩請(qǐng)(qǐng)你開(kāi)門(mén),不開(kāi)門(mén)的話我們將采取強(qiáng)(qiáng)制措施了。”
沒(méi)(méi)有聲音回答……
實(shí)(shí)際上,這種情況單文偉這一個(gè)(gè)多月以來(lái)(lái)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城市里的流浪漢很多,所以經(jīng)(jīng)常有那么一兩個(gè)(gè)披著羊皮混進(jìn)(jìn)羊群里,趁著別人跳舞的空檔,白吃白喝,運(yùn)(yùn)氣好的話,還能白嫖。
不過(guò)(guò)類似于今天這個(gè)(gè),受了傷還跑來(lái)(lái)酒吧蹲坑的單文偉倒還真是頭一次見(jiàn)。
“我倒數(shù)(shù)三秒,不開(kāi)門(mén)我就報(bào)(bào)警了。”
衛(wèi)(wèi)生間里依舊一片死寂,單文偉無(wú)(wú)奈只能一邊拿出手機(jī)(jī)準(zhǔn)(zhǔn)備報(bào)(bào)警,一邊倒數(shù)(shù)喊著,
“三……”
里頭依舊沒(méi)(méi)有動(dòng)(dòng)靜。
“二……”
貌似有些聲響了。
“一……”
“哐!”
出乎意料的,衛(wèi)(wèi)生間的門(mén)突兀的被大力打開(kāi),緊跟著,在單文偉還沒(méi)(méi)來(lái)(lái)得及看清里頭究竟是何許人等的時(shí)(shí)候,一股巨力已經(jīng)(jīng)握住他的手臂往里扯了。
那股力量實(shí)(shí)在太過(guò)(guò)強(qiáng)(qiáng)大,甚至用上浩瀚來(lái)(lái)形容都不為過(guò)(guò),單文偉的軀體在這股力量面前就宛若吃奶的孩童,毫無(wú)(wú)反抗之力……
“嘭”的一聲,
衛(wèi)(wèi)生間又重新鎖上,緊接著,沒(méi)(méi)過(guò)(guò)幾秒,寂靜的衛(wèi)(wèi)生間里,窸窸窣窣的聲響開(kāi)始游蕩……
這一切實(shí)(shí)在發(fā)(fā)生的太快,甚至于衛(wèi)(wèi)生間外的人群都沒(méi)(méi)反應(yīng)(yīng)過(guò)(guò)來(lái)(lái),單文偉人已經(jīng)(jīng)被扯進(jìn)(jìn)衛(wèi)(wèi)生間里,徹底消失不見(jiàn)了。
直到有人率先喊了一句,
“臥槽,快來(lái)(lái)人啊!!快來(lái)(lái)人啊!!!服務(wù)(wù)員被抓進(jìn)(jìn)去當(dāng)(dāng)人質(zhì)(zhì)了!”
所有人這才恍然如夢(mèng)(mèng),趕忙是拿著東西去砸門(mén),報(bào)(bào)警,場(chǎng)(chǎng)面一度混亂。
……
“抓到你了。”
“抓到你了,咳咳咳咳咳咳……”
單文偉回過(guò)(guò)意識(shí)(shí)的時(shí)(shí)候,才看清了面前站著的衣衫襤褸,面色如紙的中年男人。
男人在不停的咳嗽著,不時(shí)(shí)還有血沫子以及暗紅色的血塊咳出來(lái)(lái),但他的手卻是死死的鉗著單文偉的雙臂。
“臥槽……”
單文偉率先意識(shí)(shí)到的就是面前這男人是有肺病的,而且還很有可能還是傳染病!
這樣的意識(shí)(shí)反應(yīng)(yīng)讓得單文偉恨不得拿刀把自己粘滿血漬的手臂給砍下來(lái)(lái),然后逃跑,去醫(yī)(yī)院做個(gè)(gè)全面體檢。
可是他掙脫不開(kāi),中年男人的力氣實(shí)(shí)在太大了!
“滾!滾啊!!”
他鉚足了勁用腳去踹開(kāi)男人,然而男人卻像是感覺(jué)(jué)不到疼痛似的,他把額頭慢慢靠近單文偉,然后抵在單文偉的額上。
空氣里似乎都開(kāi)始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
“咳咳咳咳咳……哈哈哈哈,所有人都……都會(huì)(huì)死,我們反抗不了的。”
他咧嘴狂笑著,表情像是如釋重負(fù)(fù)了一般的輕松。
“我們都會(huì)(huì)死!!!”
“給你了,全都給你了!!!”
“與我無(wú)(wú)關(guān)(guān),現(xiàn)(xiàn)在全都與我無(wú)(wú)關(guān)(guān)了!!!”
中年男人像是在用渾身的力氣喊出這些話一般,歇斯底里的表情像是在交代臨死前的遺言。
他的面色更慘白了,身體也不知道為何,像是被水泵抽走了什么東西一般變得干癟,最后隨著一陣痙攣,他倒在了單文偉的肩膀上。
砸門(mén)聲還在繼續(xù)(xù),鼻腔里頭還有刺鼻的腐朽味在流竄,腦袋疼得像是有東西在后腦勺處重重敲擊一般,陣陣生疼。
單文偉心臟狂跳著看了自己的手臂一眼,上面有好幾道被男人抓破的傷口,溢出的鮮血呈現(xiàn)(xiàn)出一種中毒后的暗黑色。
他顫抖著吸了一口氣,而后忍住不適感,用力推開(kāi)男人的身體,開(kāi)門(mén),迎著眾人驚愕的目光,神色匆匆的走出衛(wèi)(wèi)生間。
瑪?shù)攏?p> 他要去醫(yī)(yī)院體檢!
然后疫苗,抗生素給他來(lái)(lái)一打!
他怕死!
很怕死!
沒(méi)(méi)有人知道一個(gè)(gè)重生者是多么寶貴重活一次的機(jī)(jī)會(huì)(huì)。
不過(guò)(guò)沒(méi)(méi)走兩步,單文偉就感到腦海一陣眩暈,四肢都仿若患了重感冒一般沉重?zé)o力。
他用力的擦了擦眼睛,可眼前的不管是人,又或者物,都出現(xiàn)(xiàn)了重影,他的腳步也開(kāi)始變得虛浮,搖搖晃晃著撞到了許多人。
傳染病出現(xiàn)(xiàn)癥狀了嗎?得快點(diǎn)(diǎn)了。
他心里頭這么想著。
很快,
有人在指指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
有人在捂嘴驚嘆,
還有人在拿紙給他擦拭。
“小單,你沒(méi)(méi)事吧!怎么滿臉都是血啊?!”
聽(tīng)出來(lái)(lái)了,這好像是經(jīng)(jīng)理的聲音,
單文偉眩暈之中輕輕抓住了他的手臂,“經(jīng)(jīng)理……這算……工傷吧?我要……去醫(yī)(yī)院!”
“算算算,都他么什么時(shí)(shí)候了還在意這些事呢?那個(gè)(gè)流浪漢呢?”
“在衛(wèi)(wèi)生間里……”單文偉無(wú)(wú)力的回了一句。
經(jīng)(jīng)理聞言,抽空望了一眼前方密集嘈雜的人群,然而也就是這個(gè)(gè)空擋,單文偉竟然顫顫巍巍的扶著扶手走到了奔流不息的馬路旁。
等到經(jīng)(jīng)理回過(guò)(guò)神來(lái)(lái)看單文偉的時(shí)(shí)候,他已然是魂不守舍的走到了路中央,擺了個(gè)(gè)打車(chē)的手勢(shì)(shì),經(jīng)(jīng)理都嚇懵了,
“喂,你瘋了嗎!那是大馬路啊,快停下來(lái)(lái)啊!!”
周邊車(chē)水馬龍,經(jīng)(jīng)理的警示聲很模糊,單文偉迷迷糊糊的聽(tīng)到了,回頭看了一眼,
“經(jīng)(jīng)理,我要打車(chē)去……”
“嘟!!!!!”
與此同時(shí)(shí),一聲凄厲的車(chē)?guó)Q聲突然響起,單文偉只能昏昏沉沉的感覺(jué)(jué)到一道刺目的遠(yuǎn)(yuǎn)光燈朝自己打來(lái)(lái),
隨即,
“砰”的一聲,
天旋地轉(zhuǎn)(zhuǎn),
他的身體在八十碼的汽車(chē)面前宛若一片凋零脆弱的落葉直接被撞飛出去,在半空中旋轉(zhuǎn)(zhuǎn)翻騰了幾圈之后,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乖張小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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