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有點熱了,昨天的魚雖然腌了,還是有一點點味道,在他媽的指示下,他把魚端到房頂上曬,他把魚一個個的鋪在地上,按順序排好,像一具具躺著的尸體,倒了盆子里剩余的高含鹽量的血水,下了樓去。
他爸是一個標準的農村男人,農忙的時候在家種地,閑下來去干工地,也叫做砌活,掙點外快,補貼家用。今天去工地了,說是工地,其實就是路邊小賣部重修。回來帶了一根快化了的冰棍,他高興壞了,趕緊拿來碗,咬了一小口把剩下的放碗里去了,又拿來西紅柿,用手從中間掰開,用黑乎乎的手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在裝冰棍的碗里,化一點水喝一點,他說這會有雪糕的味道,盡管他并沒有吃過雪糕。
晚上,他媽讓他把樓頂曬的魚收下來,卻發現魚被弄的亂七八糟的,還有一條魚甚至出了兩步開外,肯定是貓偷吃。他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老媽,“誰家的死貓子,再看見打死它。”
他可能天生的對家庭的東西有種深深的捍衛信念,犯我小魚者,雖遠必誅。看來老祖宗留下來的私人領域的基因深深的刻在他的身體里。那么主角又要登場了,他想起了那個夾傷自己的老鼠夾,盡管給自己帶來過傷痛,可畢竟它關鍵時刻還是能派上用場。
“你又弄這個夾子干什么,還沒被夾夠”?當他擺弄夾子的時候他媽對他發出警告。
他放下了夾子,對于老媽的話,他如果不聽,他知道會意味著什么。
趁著老媽沒在的時候他又拿出夾子,還特意留了一條小魚,用作誘餌。跑到房頂,把魚勾在托盤的鉤子上,然后使勁把夾子的機關掰好,放在昨天曬魚的地方。就這樣,這一晚上都沒睡好,做夢還夢見了老鼠夾夾住了貓子。
第二天,睜開眼就跑到房頂上去看,目光從樓梯里剛沒過房頂,他就失望了,一點動靜都沒有,他跑過去蹲下看,魚也還在,應該貓沒來。一連幾天,一點動靜沒有,他有點開始懷疑這只貓認識這個夾子了。他想起了前段時間,家里的一群小鴨子,應該是熱的太狠了,恰巧他媽把一瓶弄藥放到盛滿水水里稀釋,要放在棉花的營養杯里,防止蟲蛀,這群小鴨子撲騰撲騰的進到盆子里暢游,一邊游還一邊把嘴伸進盆子里用鴨嘴煞有介事的夾,結果不到一會,進了盆子里的鴨子全被毒死了。想到這里,他靈機一動,找來一點農藥,均勻的涂在魚身上,放在房頂上。
第二天魚不見了,他高興壞了,心想這次可把這只貓收拾了,可是他又擔心這只貓萬一死不了呢,自己也找不到。過幾天,跟鄰居家的小伙伴一起玩,聽到他家里的貓前兩天一直吐,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里有數了。可是那只貓現在正在懶洋洋的曬太陽呢,并沒有任何對這個世界的敵意,盡管它差點被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