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景佳人,花樹蔭下,劍無心緩緩站了起來。
“大師兄——”
“大師兄……”
“你就是逍遙門的大師兄劍無心?”華一白也隨之將目光轉(zhuǎn)(zhuǎn)了過來,直勾勾地落于劍無心身上。
只見劍無心并沒有向其而來,而是走向了另外一邊——
“這位是我逍遙門斗峰的師弟,你可與他一戰(zhàn)(zhàn)。”劍無心指了指無邪,向那華一白淡聲說道。
“開什么玩笑!我想要挑戰(zhàn)(zhàn)的人是你,和其他弟子比試,即便是贏了又有何意義!?”
華一白看著那劍無心說完竟是直接轉(zhuǎn)(zhuǎn)身返回了之前的位置,忍不住厲聲反駁道。
劍無心腳步一停,卻沒有回頭,只是說道:“意義?若是你能夠打敗了他,那也可代表你贏了我。”
華一白雙眼微瞇,看向無邪卻是有些謹(jǐn)(jǐn)慎似的問道:“你的修為是什么境界?”
聽到這話,場中不少弟子心中不免嗤蔑一笑——這天闕圣地的弟子之前口氣不小,一個(gè)(gè)勁兒似的揚(yáng)(yáng)言要挑戰(zhàn)(zhàn)大師兄,此刻卻如此畏縮,難道他還以為我逍遙門會(huì)(huì)以大欺小,派個(gè)(gè)準(zhǔn)(zhǔn)圣級(jí)(jí)別修為的弟子去對(duì)(duì)付他嗎?嗤……
聽到那個(gè)(gè)天闕圣地的青年突然問向自己,無邪驚了一跳,他還沒有從突然被大師兄點(diǎn)(diǎn)名應(yīng)(yīng)戰(zhàn)(zhàn)的驚愕中回過神兒來。
“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啊!——我?我,呃……大凡境七階。”無邪摸了摸鼻子,老老實(shí)(shí)實(shí)(shí)地回答道。
大凡境七階……華一白臉色陰沉如黑,居然——!?
居然讓一個(gè)(gè)區(qū)(qū)區(qū)(qū)七階大凡境來和自己比試!!!
無邪也不明白對(duì)(duì)方這是怎么了,難道是對(duì)(duì)自己的回答很不滿意?
只見那華一白一揮袖袍,面向逍遙門的大師兄劍無心沉聲問道:“你說,贏了此人便可代表勝了你,可是當(dāng)(dāng)真!?”
“當(dāng)(dāng)真。”
“你究竟是對(duì)(duì)此人太有信心,還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一個(gè)(gè)區(qū)(qū)區(qū)(qū)七階大凡境——莫不是在耍我!?”
不只是那天闕圣地的華一白出言質(zhì)(zhì)問,此刻,逍遙門的其他弟子們也都將目光在無邪和劍無心身上來回看個(gè)(gè)不停,不少人心里對(duì)(duì)大師兄的決定不免有些擔(dān)(dān)憂——
若是輸了,不僅是他們會(huì)(huì)受人嘲諷,逍遙門的名望恐怕也會(huì)(huì)受損……
劍無心不為所動(dòng)(dòng),看不出有任何波動(dòng)(dòng)的神色——
“你盡管與他一戰(zhàn)(zhàn),若是不服盡可再來挑戰(zhàn)(zhàn)我。”
“好,這是你說的,希望到時(shí)(shí)你別再推脫其他人來替你出戰(zhàn)(zhàn)!”
華一白大步走到比試場之上,旁若無人。
若說這無端變故最令誰愕然,恐怕無人再比他更甚,一絲驚詫閃過臉龐,他亦已經(jīng)(jīng)走到了臺(tái)(tái)上。
“請(qǐng)多指……”
“廢什么話!出招吧!”
對(duì)(duì)方言畢,身形已是疾速掠至眼前,一襲白袍煞是晃眼。
“小小七階大凡境,看我一招便解決你!”
一招么?一招……
無邪忽然想起,和那什么八寶宮的大師姐在大凡境戰(zhàn)(zhàn)場里,好像還有三招之約的最后一招還沒了解呢吧?
來得好快!無邪不敢大意,雙手急揮,一邊阻擋一邊閃避。
華一白一擊落空,眼看對(duì)(duì)方四處閃避,不禁有些氣怒。
“你就只有這點(diǎn)(diǎn)本事么!只會(huì)(huì)逃避不成!”
那華一白攻勢愈猛,起合之間仿若引動(dòng)(dòng)周身靈源氣狂涌而來……
“大師兄,你這是——”
花樹蔭下,櫻華片片,落英繽紛,那劍無心在原先的位置落坐了下來,溫雅卻是忍不住轉(zhuǎn)(zhuǎn)頭看向他問道,臉上似有半分不解之意和擔(dān)(dān)憂之色。
“那斗峰弟子不是傳言說有越階對(duì)(duì)戰(zhàn)(zhàn)之能么,正好見識(shí)(shí)見識(shí)(shí)。”
“可,對(duì)(duì)方可是——”
“不必?fù)?dān)心,且看看吧。”
溫雅口中略苦,對(duì)(duì)方好歹是天闕圣地的弟子啊,也是翹楚之中的翹楚,看了一眼大師兄臉上仍是一副平靜如常的神色,終于也是將目光看回至那比試臺(tái)(tái)上。
只見雙方彼此膠著,雖然攻守明顯,但形勢竟是一時(shí)(shí)之間分不出勝負(fù)(fù)來。
“怎、怎么會(huì)(huì)……”繞是溫雅都有些不可置信,不止是她,周圍其余逍遙門的眾弟子們此刻也都是驚異非常,那華一白大凡境巔峰的修為或許在他們眼里還不算什么,可是那位——那位斗峰的師弟只是大凡境七階而已啊……
旁邊,劍無心淡聲道:“你看,那位斗峰的師弟一直往對(duì)(duì)方的右邊閃避,你這下有些明白我剛才的話了吧。”
溫雅頓時(shí)(shí)凝神向那臺(tái)(tái)上看去,一時(shí)(shí)恍然——大部分的人都是使用右手為慣用手,在這種情況下攻擊之時(shí)(shí),重心難免會(huì)(huì)往左邊偏移,這時(shí)(shí)自身右邊的破綻便顯露出來了……
溫雅經(jīng)(jīng)劍無心這么一提點(diǎn)(diǎn),也是很快便看了出來,顯然——那位天闕圣地的弟子恐怕也沒有解決自己這個(gè)(gè)破綻,甚至還沒有發(fā)(fā)現(xiàn)(xiàn)這點(diǎn)(diǎn)吧。
畢竟,這一點(diǎn)(diǎn)小小的破綻在實(shí)(shí)力差距太大之時(shí)(shí),便是已經(jīng)(jīng)可以算得是無了,不過在雙方勢均力敵,或者差距不是那么大的時(shí)(shí)候,這點(diǎn)(diǎn)破綻就是很關(guān)(guān)乎勝負(fù)(fù)的了。
不論是多么猛烈的攻擊,如果打不中對(duì)(duì)方的話,那么也是毫無意義的吧……
“有些人還是生來便是天生的戰(zhàn)(zhàn)斗者的啊……”劍無心若有若無的感嘆了一句。
這一次,溫雅沒有回答,凝重的雙眼看了看劍無心,又往那方比試之臺(tái)(tái)上看去——能夠一眼便看出對(duì)(duì)方的這一小小的破綻,自己這位大師兄果然不愧是東州三天驕之一;而那位斗峰的師弟,不過是大凡境七階的修為,居然也能……
“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時(shí)(shí)候!”
接連的攻擊落空,華一白明顯的惱羞成怒了。
一道燦眼的光芒被華一白催發(fā)(fā)到了極致,僅僅是看著便能感受到其中令人心悸的波動(dòng)(dòng)!
一抹勝利的妄笑卷上嘴角,這一招,無論那逍遙門的什么斗峰弟子身形有多靈巧,都是躲避不過去的——他心里有著十足的自信!
是時(shí)(shí)候了……
眼見著那天闕圣地弟子催動(dòng)(dòng)了這一恐怖的烈芒向自己沖來,無邪不僅不躲避,反而一改以往,直直朝對(duì)(duì)方激射而去!
他等的便是對(duì)(duì)方這心浮氣躁,心急迫切的想要結(jié)(jié)束戰(zhàn)(zhàn)斗的時(shí)(shí)機(jī)(jī)……
“什么!?”看到對(duì)(duì)方突然轉(zhuǎn)(zhuǎn)向朝自己沖來,華一白眼中驚駭,他沒有想到,他沒有想到……雙手急急用盡了全力向眼前的殘影按去,想要將手中的烈芒發(fā)(fā)動(dòng)(dòng),可是匆忙之間打破了他原本的預(yù)(yù)想,又被驚了一駭,哪里還來得及?
“嘭——!”
一道身影斷線般倒飛了出去,倒在此刻寂靜的場中。
“你!”華一白捂著胸口,半倒在地臉上極為不甘,他心里可是沒有半分輸了的覺悟,反而只是認(rèn)(rèn)為自己一時(shí)(shí)大意才被對(duì)(duì)方鉆了空子,當(dāng)(dāng)下心中是又屈辱又憤怒,可是話剛一出口,卻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那是……”場外,花樹蔭下,溫雅小口微張,欲言又止,不止是她,其他在旁觀戰(zhàn)(zhàn)的逍遙門精英弟子,有不少人臉上也都露出思索的神色。
“那斗峰的師弟最后使的那招,莫不是八寶宮的絕技——回葉無聲……?”
溫雅語聲喃喃道,“可是,回葉無聲不是劍技么?他——他又怎么會(huì)(huì)?”
身為逍遙門當(dāng)(dāng)代弟子中的二師姐,眼力勁自然不弱,何況,這八寶宮的絕技回葉無聲也是有名得很,看似樸實(shí)(shí)無華,卻是將自身精氣神在一瞬間全部爆發(fā)(fā)出來的一擊。正是因?yàn)櫧淇植賴墓裊捅l(fā)(fā)力,所以也是赫赫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