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舅舅是誰?”
“他舅舅就是他舅舅,我是他舅舅的朋友。”
“對對對,舅……清流哥是舅舅的朋友,也算半個閣主,你有什么事可以找他。”
“哦?是嗎?那我想問什么時候招繡娘。”
“芙茗閣沒有固定的時間去招繡娘,所有的繡娘都是自己來的,只要她們繡技水平高,芙茗閣的大門永遠向她們敞開。”
“我這里繡了一副錦鯉,你覺得我可以進繡坊嗎?”傅憐把帕子遞過去。
木清流看了幾眼,便說:“這是你今天才繡的吧。”
“是,昨天我出去了趟,早上才開始繡。”
“你的這副錦鯉圖不錯是不錯,但是細節上處理不當,如果時間充足的話,我相信你可以做得更好。如果你想來芙茗閣,你的進閣條件是繡一幅墨蓮。”
“這墨蓮聽著容易,但是考驗的是人的細節處理,清新脫俗,尊而不庸,更重要的是感覺。雖然有點難,但我相信你可以做好。”
“木公子可真是抬愛了,不過,我愿意一試。”
“那在下靜候傅姑娘佳音。”依舊風度翩翩,手里的扇子慢慢晃動,如仙人般,眼中盡是對傅憐的信任。
傅憐出了閣樓,心中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繡墨蓮。墨蓮其實很好繡,但如果是芙茗閣要的墨蓮,那一定是佳品。
用普通的針線嗎?那肯定不行。那如果是上等針線的話,那就體現不出繡技。用最普通的針線繡最驚艷的繡品,這才是芙茗閣想要的繡娘。
墨蓮墨蓮,可以分為墨和蓮,蓮可以完美勾勒,但墨,也就是顏色如果處理不好的話,就很難為這幅繡品加分。
想著想著就到了朱雀街,看到阿康娘對她招手,傅憐過去后,阿康娘對她說:“阿玥,你能不能把阿康接回來,我要去點貨,就拜托你了。”
“知道了,那您忙,我先去學堂接阿康了。”
怎么體現墨的驚艷的,要把蓮繡成芙茗閣想要的,繡技她可以保證,但這種細節處理她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阿玥,前面!”阿康娘在后面驚呼一聲。
怎么了?還有事嗎?傅憐轉過頭,結果整個人撞在前面的行人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啊。”傅憐彎腰連忙道歉,而那人定住看了她幾秒,說了句沒事便走了。
啊!!!真的是尬死了,傅憐小跑著逃走了。待她至朱雀街轉角處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了一道熾熱的視線。傅憐轉頭一看,什么也沒有發現。最近太累了神經錯亂了嗎?沒多想,就走了。
就走去了學堂。
到學堂后,阿康還沒有下學,屋里的聲音傳了出來,傅憐看著堂里的孩童,一雙雙小手執毛筆蘸墨而書。
墨!墨水!她怎么沒有想到!這時學堂下了課,阿康見到傅憐飛奔而來,撲在她身上,傅憐把阿康抱在懷里,重重的親了好幾下,“阿康,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最喜歡阿康了。”
阿康紅著臉,清秀的洗臉埋在傅憐肩窩處,說:“我也最喜歡傅姐姐了。”
回到家,傅憐拿出針線,先是勾出蓮花的輪廓,再把浸了墨水的白線和普通的白線一塊繡上去,七天后,完成。
芙茗閣。
“木公子,這就是我的繡品。”傅憐把繡品遞過去。
“……,”木清流皺了皺眉頭,才開口道,“傅姑娘,這繡品于我芙茗閣來說,是完全不夠格的,在下勸小姐不要進芙茗閣的好。”
傅憐沒有說話,只是把手中的茶往帕子上一潑,木清流開口道:“傅姑娘既然沒有能力進芙茗閣,那請不要把氣撒在繡品上。”
“公子錯意了,請看繡品。”
木清流滿心疑惑,看向繡品,只見深黑色的蓮花慢慢暈開,栩栩如生,像極了潑墨畫。
“妙啊,”木清流對著那幅繡品細細端詳著,“我以往見過的繡品都是用名貴的金絲銀線襯托出來的,但用普通的線有如此效果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傅姑娘,我代表芙茗閣請求你進閣。”
“我的榮幸。”傅憐勾去一抹笑,明晃晃的笑容把木清流的心思飄走了。
等回過神來,木清流用拳掩唇,咳了幾聲,對傅憐說道:“在下有事,就不打擾傅姑娘了。”
沒等傅憐說話,就沒影了,在芙茗閣閣頂的木清流把手放在胸口,感受著自己加快的心跳,深吸了好幾口氣還沒有把劇烈跳動的心平靜下來,而腦海中,是揮之不去的那張笑臉。
難道自己失了本分嗎?木清流不解,他在兒女情長的事情上并不敏感,也不擅長。
不過若是她的話,他倒是沒那么抗拒。
翌日,傅憐早早的來到繡坊,此時繡坊來了幾個繡娘,見她眼生,其中一個小家碧玉的繡娘打探道:“你是新來的繡娘嗎?”
“對,你們可知道我應該在哪坐著。”
“在左邊靠窗倒數第二的位置。”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壓下聲音對她說,“你是不是和閣主有一腿?”
“你怎么會這么想?”傅憐失笑道。
“我們這固定的繡娘,從來沒有人能中途進來,你是第一個。”也可能是最后一個。
“姑娘說笑了。”傅憐掩唇而笑,而對面的繡娘也看愣了,也把傅憐能進繡坊的原因猜了個七七八八。
如此佳人,就算閣主是木頭也該開竅了。
“不知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傅玥。”
“孟烑。小月兒,你好。”孟烑對傅憐伸出手。傅憐對這個自來熟愣了愣,隨后對孟烑說:“你好,請多指教啊………小烑兒。”傅憐似笑非笑的對孟烑說,“禮尚往來嘛。”
我的天啊,怎么會有這么撩的小姐姐。隨后孟烑攬過傅憐的肩,對她說:“小月兒,我宣布你就是我孟烑的好朋友了,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然后又補了句,“你及笄了沒?我今年剛剛及笄。”
“哦?是嗎?我也是。我是臘月初八的生辰。”然后看到孟烑像看鬼一樣看她,“你不會也是的吧?”
然后見后者一臉驚訝,興奮,雙手捂住嘴吧,搗蒜似的點頭。
“小月兒,你說我們是不是命中注定的姐妹。”
“你說是就是吧。”傅憐無奈的看向孟烑,帶著幾分縱容,她感受得到對面的人是真情實意的想和她做朋友。
少女的說話聲和笑聲在樓閣里回蕩著,不少人聽到的人對她們無奈的笑,就如同傅憐對孟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