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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這是何意？”
“父皇，【紀奎】多次行兇謀殺宋越婠，此事已證據確鑿，還請父皇定奪。”
太子話畢，紀太師倏地跪下，大喊冤枉。
“陛下，老臣冤枉。老臣與宋侍郎無冤無仇，為何要冒險派人刺殺朝廷命官？”
聞言，辛佚儻冷笑連連：“紀太師是與宋越婠無冤無仇，但紀仙瑤對宋越婠可謂恨之入骨。”
“太子殿下慎言，小女敦厚淑雅、端莊賢惠，從未與宋侍郎結怨。雖然甄選大妃落敗，但小女從無怨言，反而心服口服。還望陛下明查，還我太師府一個清白。”
呵！還真敢說！辛佚儻不疾不徐道：“為了太子妃一位，紀仙瑤多次陷害、刺殺宋越婠，紀太師還真敢說自己一無所知……”
“太子殿下！”紀奎怒發沖冠，頗有忠良受辱的憤慨感，“捉賊拿贓，殿下莫要空口無憑誣蔑老臣。老臣為官二十幾載以來，一直耿耿忠心、盡忠職守，滿朝同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今日太子殿下無憑無據血口噴人，老臣不服！還請陛下為老臣做主！”
辛佚儻諷刺道：“紀太師莫急，除了你父女，柳太傅之女柳上梢也沒少出力。待本宮向父皇一一稟明，太師再喊冤也不遲。”
“太子殿下，老臣之女只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姑娘，她又怎會……”
“柳太傅稍安，接下來本宮會悉數說明。”
永順帝犯難了，也不知太子今日有沒有做足準備？若沒有確鑿證據，誣蔑朝廷重臣也不是什么小罪，可不是永順帝三言兩語和稀泥就能善好后的。
“太子，你的指控可有真憑實據？”
當然有！只是辛佚儻一時片刻并不急于拿出來，他準備將紀仙瑤所作所為一一道來，讓滿朝文武看看紀太師口中那個敦厚淑雅、端莊賢惠的千金小姐骨子里是多么地蛇蝎心腸、陰詭狠毒。
“兒臣手中自然有紀太師父女雇兇殺人的確鑿證據，待會兒兒臣會拿出來與紀太師一一對質。現在，請父皇和各位同僚耐下心來，聽我娓娓道來。”
辛佚儻徐徐詳說著冬雪節紀仙瑤冰嬉大賽上對宋越婠使絆子的事……
入宮甄選時，紀仙瑤讓柳上梢送上毒鴨腿意圖陷害宋越婠甄選失利的事……
紀仙瑤命人偷梁換柱取走南宮媚兒梅花簪，借機冤枉宋越婠，試圖使她被孤立的事……
這些都只是小打小鬧，辛佚儻也懶得一一查實。可是后來的幾件事，紀仙瑤可就用心險惡多了。
一是讓柳上梢送上荼靡香囊，引來瞎眼殺手的事……
后來紀太師也出面了，派毒王傳人在御史府飲食中下毒的事……
更利用太師府勢力影響京城輿論，制造不利于宋越婠的謠言，讓全盛京誤以為宋氏女是殘花敗柳的事……
更甚至，派人一路尾隨使團不停追殺宋越婠……
若辛佚儻不統計，宋越婠都幾乎忘了原來紀仙瑤害了她這么多次，虧他還一一記得，真是貼心極了。
太子說完，紀奎已然變了臉色。辛佚儻如此事無巨細地陳述，想必也是掌握了不少的證據，只是那些證據未必夠定罪，為今之計，他也只能咬緊牙關不承認。
“太子殿下說得這些不過是沒有根據的猜測罷了，老臣理解殿下呵護宋侍郎的心情，但殿下也不該將老臣當作假想敵。”
紀太師說完，柳太傅也跟著附和道：“太師所言極是，懇請陛下三思，切莫冤枉了忠良。”
這一唱一和的態度，分明與素日里涇渭分明的格調大不一樣。這會兒就連永順帝見了，也開始懷疑起太師府和太傅府平時故作生分的目的來。
“你二人要證據，本宮便給你們證據。”
辛佚儻說完，胸有成竹地拍了拍手。只見幾個金羽御侍押解著若干男女走上金鑾殿來，為首的周綢手中還托著一個盤……
辛佚儻指著托盤中厚厚的一疊紙箋道：“啟稟父皇，此乃這些人的罪己書，均已簽字畫押，還請父皇審閱。”
一邊說著，辛佚儻還一邊走到這群人面前，雙目卻是看向紀太師的，“太師可認得這些人。”
如何不認得？都是府上的管家、小廝之類。就算他不承認，也瞞不過朝中多雙雪亮的眼睛。只是紀福前幾日不是請假回鄉祭祖了？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金鑾殿？
“太子殿下擄來老臣的家仆想做什么？屈打成招嗎？”
聞言，辛佚儻笑了，指著幾個小廝道：“紀仙瑤干的那些齷齪事，他們都承認了。屈打成招算不上，但本宮說了，如有半句虛言，極刑處死。”
以太子的本事，查出幾件雞毛蒜皮的小事還不是探囊取物一樣。所以小廝們實在犯不著為了包庇紀仙瑤卻惹來極刑處死，實在得不償失。
紀庶面色陰郁，柳太傅也是直冒冷汗。
見狀，辛佚儻竟心情大好，他促狹地看了宋越婠一眼，宋越婠也是擠眉弄眼雀躍不已。
可隨即，又莫名感嘆：難怪辛佚儻昨日讓她今天想方設法不讓“柳非狄”上朝，為此，她還讓宋啟將對方約到郊外“比試”。
恐怕事后紀庶回想起來，會認為是她設局……哎！若能因此讓紀庶斷了對她的念想，或許也是好事一樁。況且紀仙瑤父女罪有應得，宋越婠并不自責。
辛佚儻這么做，還能保全“柳非狄”，也算是報答紀庶對宋越婠的百般呵護了。只是或許過了今日，不久以后“柳非狄”這個角色便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宋越婠打斷神思，繼續看著胸有成竹的太子殿下款款而談，只見對方豐神俊逸，好像天大的麻煩也總會迎刃而解。
“荼靡香囊殺人案、御史府下毒案、謠言案、刺殺使團案管家紀福也均已經招認，且他呈上了相關證物，這一回紀太師只怕是賴不掉了。”
紀奎氣結，辛佚儻卻接著刺激他，“紀太師是不是很意外？紀福一直對你忠心不二，怎么會突然倒戈相向？”
“多行不義必自斃！”辛佚儻輕笑一聲問紀福，“紀福，你自己說吧！為什么要棄暗投明，助本宮撥亂反正？”
聞言，紀福諱莫如深地看著紀太師，幽幽道：“老爺，紀福一直對您忠心耿耿，為何你卻要殺我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