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只見黑衣女子一躍跳出陣,立于接近洞口的石階上,從懷中掏出約莫一寸長的短笛,對著赤夢流螢吹奏出一段旋律。
亂作一團的赤夢流螢仿佛受到號召一般,排成整齊的隊列,在洞頂盤旋,等著來自短笛的指令。
在場的眾人皆愕然。
“是。。。是赤螢舞譜。。。”人群中一位年紀稍長的江怒衡部下驚恐叫道。
人群立下分為兩派,停下爭斗,惶恐的等待著觀察著。
所有的人都聽說過赤夢舞譜響,江湖血雨起的傳說,只是數(shù)年來,再未有人聽過赤夢舞譜。
“啊?她會赤螢舞譜?”江怒衡心中狐疑,又稍作欣喜,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公子,我們快逃吧!”那位部下嚇得臉都青了。
“逃?往哪里逃?把這女子給我擒回府,赤螢舞譜不就到手了。”江怒衡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急不可耐的要撲向黑衣女子。
“公子,不要啊,赤螢舞譜一響,我們都會死的。”那位忠心的部下仍在苦口婆心的勸說。
“懦夫!”江怒衡一把甩開部下的手,提劍欲前行。
“嗚。。。”黑衣女子口中短笛傳來一陣急音,赤夢流螢扇動翅膀,瞬間變成了紅色,急轉向下,向江怒衡沖去。
江怒衡萬沒想到這笛音如此厲害,提劍四下?lián)]舞,可不計其數(shù)的飛蟲越聚越多,圍著他鳴叫。
江怒衡身后的將士見狀紛紛嚇得連連后退,唯有少數(shù)幾個怯懦的嘗試上前解救。
黑衣女子突然停下來,赤夢流螢少了指令,便又散開三兩聚集,亂飛亂撞了。
“寒胥宮數(shù)年來與世無爭,并不想傷你,今日你仍有活路可選,是走是留你自己選吧。”黑衣女子握著短笛,冷冷的說道。
“要殺變殺,少說廢話。”江怒衡死鴨子嘴硬。
黑衣女子冷笑一聲:“自作孽,不可活。”說著便抬手,拿起短笛放至嘴邊。
“不要啊!女俠不要。”那位年長的部下沖到江怒衡身邊,“公子,好漢不吃眼前虧,這赤夢流螢的厲害,卑職領教過了,凡被其咬過,性命不保啊!”
“公子,我們先回去,從長計議啊。”說完就來拉扯江怒衡。
江怒衡懷疑的看了一眼黑衣女子,眼神里閃過一絲惶恐,不甘心的下了命令:“撤,回去!”。
江怒衡的下屬們得到命令,互相攙扶,一瘸一拐的退向洞口。
“回去告訴你老子,不要以為寒胥宮沒人了,從今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若敢再犯,就不會這么輕饒了你們。”黑衣女子居高臨下,頗為霸氣的放著狠話。
江怒衡吃了敗仗,自不敢多言,只留下一個惡狠狠怨憤的眼神,就灰溜溜地逃走了。
寒胥宮眾人互相攙扶著立于黑衣女子面前,為首地一位年紀較長地女子右手握拳貼在胸前,向黑衣女子深深鞠躬:“恭迎圣姑回宮!”,說完竟跪了下來,后面地眾人見狀,忙跟著跪下,齊呼:“恭迎圣姑回宮!”
黑衣女子忙將劍與玉笛系回腰間,走上前來,扶起中年女子:“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咳咳。。。”拾寺正在詫異眼前地一切,她懷中的瑜虛師父咳了一口血,醒了過來。
寒胥宮眾人忙圍了過來。
“瑜靜,你們還好嗎?”瑜虛虛弱的問道。
“宮主,我們都還好,圣姑,圣姑回來了,是圣姑救了我們。”
“誰?你說誰回來了?”瑜虛嘴唇顫抖著,眼睛睜得極大期盼的望向四周。
卻又失望的垂下眸子,她并沒看見相見的人。
“不知是哪位俠士救了寒胥宮,又為何要冒充故人身份?”瑜虛面無血色,氣息微弱,頭腦似乎較往日更加清醒。
“冒充?”瑜靜看了看瑜虛又看了看黑衣女子。
“師祖真是好眼力!以柔奉家?guī)熤皝斫饩群銓m,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黑衣女子走近摘下斗笠和面紗,露出姣好的面容,丹鳳眼上一雙劍眉,英氣逼人,只一縷劉海遮住左邊耳側,極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片陰影。
拾寺癡癡的盯著眼前這個年輕美麗的女子,內心生出一股說不出的熟悉和親切。
“你是說,你是。。。?”瑜虛顫巍巍拉住以柔的手,淚水從眼中涌了出來。
“我是孫夢娘的徒弟,師祖在上,請受徒孫一拜。”黑衣女子畢恭畢敬的叩首。
“太好了,太好了!”瑜虛師父一激動,又暈了過去。
“宮主。。。宮主。”
“快,快將宮主扶回去療傷。”瑜靜臨危不亂的指揮著眾人。
突然,她似想起什么似的:“西二,西二,你快去山外看看少宮主,她也受了重傷。”瑜靜顧不上自己胳膊上的傷,吩咐著西二。
“是,娘!您的手臂沒事吧。”西二心疼的看著瑜靜。
“我沒事,你一定要將少宮主救回來,否則我饒不了你。”瑜靜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仍然強壓住,厲聲吩咐。
“娘,你放心,我一定將少宮主接回來。”說完朝身旁的四五個年輕漢子使了個眼色,他們便心領神會,朝瑜靜作揖,齊聲說道:“左將軍放心,我們定會找回少宮主。”,便急忙朝山口奔去。
“西二,我同你們一起去。”拾寺三步并作兩步,跟在他們身后。
“拾寺,你且看看師兄去吧,他剛才強行運行內力,此刻還不知怎么樣了呢?少宮主我們幾個去接應就好了。”西二朝右側怒了努嘴。
拾寺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忘了初玄的喘疾尚未痊愈。
“你。。你還好吧?”拾寺連忙跑過去,蹲在初玄身邊。
“我沒事。。沒事。。”一口血咳在了白紗上。
“啊,你咳出血了,還說自己沒事。”拾寺手忙腳亂的摘下他的面紗,掏出懷中的手絹小心翼翼地擦著血漬。
“這可怎么辦呀,初玄,你可不能死啊!”拾寺心疼的留下淚來。
“不要哭,我沒事,會好起來的。”初玄伸出手,用衣袖擦了擦拾寺臉上地淚水,眼神極盡溫柔,甚至還帶有一點笑意,盡管這揚起地嘴角轉瞬就恢復了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