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鏘鏘三人行
我叫林深深,今年27歲,是一個剛進入社會的職場菜鳥。說是職場,其實我只是一個沒節操的網絡寫手,接觸社會或者職場的機會少的可憐。為什么我會在如此高齡才步履蹣跚地步入職場?這就不得不提到我高中時的政治老師。直到如今午夜夢回時,老師的諄諄教導依然時常回蕩在耳旁:“要相信女人的直覺!”那時候的我對自己的認識可能還有些偏差,非常自信地在考場上相信了直覺,卻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具備女人的直覺這種東東?非常任性地將文綜的選擇題都交給了直覺,結果當然也是非常的震撼,我依靠著有史以來最高的語數外成績和慘不忍睹的直覺文綜,進入了一所男女比例高達1:10的師范院校。那時的我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意味著什么?直到大學畢業,看著人人網上四處虐殺單身狗的秀恩愛,才恍然覺悟“一入師范深似海,從此男票是路人”。還沒來得及后悔,我就帶著對帝都的無比崇敬,把自己送進了另一所師范,開始了研究生的學術研究道路。原以為隨著檔次的提高,大學時代慘不忍睹的女校生活或許會有所改變,后來才知道不斷上升的只有想戳瞎自己的沖動。
整整27年,我都對培根爺爺說的那句:“知識改變命運”堅信不移,然而此時的我卻只想把面前的這盤培根卷丟到嘴里狠狠地嚼碎。知識不僅沒有改變我的命運,反而讓我成為了一名剩女,全名應該是母胎單身大齡剩女。而如今的我居然還恬不知恥地依靠著自己微薄的經驗和無限的YY能力,用文字為無數桃花心的少女們營造著浪漫的愛情夢。許安安對我的職業非常不屑,說我是有辱斯文,完全是在誘導無知的未成年少女,而陳媛媛卻非常欣賞我的小說,時不時讓我加入一些更加勁爆的內容。
說到許安安和陳媛媛,也許是那個年代父母對于疊字的特殊偏愛,讓我們三個都不約而同地擁有了ABB式的名字。陳媛媛將我們這個奇特的組合稱之為“鏘鏘三人行”,我和許安安都認為這是她最有文化的一次命名,比之“大白”“二黑”“三毛”不知道高出多少個層次。許安安和陳媛媛都是我的室友,研究生畢業后,因為從事著“有辱斯文”的網絡文學事業,我在家里的地位瞬間下降至最底層,排在我上面的是我家的狗TOM。身為一只狗,取了一個貓的名字,就已經是違背倫常了,如今更是無恥地貪享著人上人的待遇。它吃肉我吃菜也就算了,最不能容忍的是老媽時常摸著它的腦袋說:“TOM,你可比你姐爭氣,你還會看門,你姐就知道吃!”這是赤裸裸的人身攻擊,因為無法忍受這非人的屈辱,我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離家出走,但作為收入不穩定的弱勢群體,我自然是沒法享受那種無憂無慮的獨居白領生活,就在這時許安安和陳媛媛的出現,徹底拯救了我。
我一直認為提出“地球是圓的”的那個科學家非常了不起,這句話翻譯成文學用語就是“生活它就是一個圈”,而把這個故事串聯起來的就是云澤二中這個神奇的地方。許安安和陳媛媛都是我的高中校友,在離家出走的日子里,我先是在街上偶遇陳媛媛,然后因為一頓麻辣燙而結成了親密無間的“吃友”,又在與無賴編輯的爭吵中,得到了許安安的拔刀相助。在一家重慶火鍋店里,我們最終愉快地達成了“同居協議”。
其實以許安安的級別,她原本是不需要和我們混在一起的,她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家境殷實,就是傳說中的白富美,但白富美不喜歡走尋常路,大學時由理轉文,放棄了科學家這個高大上的理想,畢業后成為了一名報社小記者。許安安的美,是那種特別純粹的,吹彈可破的白皙皮膚,水汪汪的彎彎眼,完全無公害的笑容,說話輕聲細語,走路弱柳扶風,大概每個男生心中都有一個這樣的初戀女友形象。我至今依然無法理解,為什么這樣一個高智商理科美女卻有著一顆追求自由的文學心?文理分班時她的父母直接通過學校為她選了理科班,氣得美女在校長室當場翻臉,校長夾在許安安和她財大氣粗的父母之間,好說歹說才以不再干涉她高考報志愿為條件,讓她留在了理科班。那時候的許安安絕對是云澤二中的一朵奇葩,身為一個理科生,征文比賽,演講比賽,辯論賽,人文知識競賽,但凡是和文學有一點點關系的比賽,她一個都不放過,而且都是第一名。在當時的文科班一直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既生安,何生吾?”就是這樣的許安安也依然有“英雄氣短”的時候,她還沒有看到高考志愿書,就被莫名其妙地送進了理科考場,因為她的班主任早就忘了這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學生,報名表上填的都是理科。我曾經問過她,為什么不去復讀,這樣不就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專業嗎?許安安一臉鄙夷地看著我說:“到時候你宿舍的小妹妹就會問:姐,你為啥比我們都大?這種屈辱我受不了!“高考過后,許安安的文學之心一度低迷,選擇了一所重點理工大學,準備為科學事業奉獻終身。但就在這個時候,她遇見了她的人生導師——張愛玲,并立志要成為這樣的女子,從而再一次堅定了自己棄理從文的決心。那一年這所理工大學里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新聞,新生中最漂亮的學妹從最火的航天工程轉到了最冷門的漢語言文學專業,多少學長的心在瞬間碎成了渣。
說到陳媛媛,其實她也沒有要和人”同居“的需要,身為一名擁有正當職業的中學教師,她在家里的地位自然與我不同。只是媛媛同學從上學開始就沒有離開過D市,也就沒有機會體會集體生活的樂趣,所以遇見要找室友的我,當然一拍即合,立刻加入了”同居“行列。陳媛媛的人生有一個非常大的不幸,那就是與一代紅顏美女陳圓圓同名,人們在聽到她的名字之后總會不自覺的”哦“一聲,然后浮想聯翩。這讓她非常不爽,加之她本人又因為管不住嘴,正在逐漸朝微胖界發展,所以聽到”圓“這個字就變得非常敏感。
“那我應該叫你什么?”在耳膜被她的抗議聲震撼了無數次之后,我終于不恥下問。
“Kitty,我的英文名字!”媛媛同學橫眉怒目地瞪著我說。
“還不是一樣圓……“沙發后面傳來了許安安不咸不淡的聲音。
”許安安!“陳Kitty立馬調轉槍頭,朝許安安殺去。
陳Kitty是一名貨真價實的藝術女青年,專業是大提琴手,這無疑讓我這種從小被臺灣偶像劇荼毒,之后又從事荼毒少女心職業的人倍感高端大氣上檔次,但經歷過幾次陳Kitty的魔音鬧鐘之后,雖然我依然厚顏無恥地在小說中寫道:“清晨的微光透過窗欞和悅動的大提琴的音纏繞在一起,拉琴的女子沐浴在晨曦中,光影在她的睫毛上起舞……”但我還是不得不承認“童話里都是騙人的“。
這就是我的”同居“生活。記得小時候,老媽問我長大后的理想是什么?我想了想回答道:”惟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之后躲在隔壁看言情小說的表姐就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頓。現在想想,當初竟然一語成真,我的理想好像真的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