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許姑娘。只見她裙子上面有一片水漬,衣服也有些不整齊,不過就算是有些狼狽,整個人也是我見猶憐。
只見許姑娘在黃鶴身前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用帕子掩著臉低頭啜泣。
正在黃鶴還在猶豫要不要上前去看看的時候,夏敖追了過來。
“你說,既然你跟那表妹青梅竹馬,又為何還要來招惹我。”許姑娘見夏敖追了過來,哭得更兇了。
夏敖伸手?jǐn)堊≡S姑娘,剛想說我喜歡的人只有你。卻不想一抬頭看到了立在一邊的黃鶴。
這話脫口一出,竟變成了“我其實喜歡的人是她。”說著還朝黃鶴深情款款地看了一眼。
這話一出,不僅許姑娘驚了,黃鶴驚了,連說出這話的夏敖也驚了。
夏敖想要解釋,只是不知為何,他想要解釋的話說出口卻變成了,“我只喜歡她一人,一生一世,只會娶她。”
夏敖跟黃鶴的臉在不受控制的變紅,這在許姑娘看來,便是夏敖變心的鐵證。
“行,世子可當(dāng)真是厲害,見一個愛一個,小女子自愧不如!”許姑娘說完推了夏敖一把,一跺腳就又跑開了。
現(xiàn)場只剩下了黃鶴跟夏敖兩個人,正在黃鶴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管事嬤嬤的聲音將黃鶴解救了出來。
“黃鶴,黃鶴,你在哪呢,讓你掃個地你磨蹭那么半天,是不是不想吃飯了?”
當(dāng)日花園小路上的事雖然沒有被人知道,但是黃鶴在花園里遇到了夏敖的事卻被傳得人盡皆知。
這件事傳來傳去最后還變成了黃鶴在花園里面公然勾引世子。一時間,之前跟黃鶴玩得比較好的丫鬟都跟黃鶴斷絕了來往。
同時那天過后,黃鶴發(fā)現(xiàn)有人在暗中看著她。一開始她還很擔(dān)心,不過后來發(fā)現(xiàn)這人只是看著她,什么事都不干,黃鶴也就慢慢放下了心。
“黃鶴姐姐,昨日我聽見有人說荷花池里的花已經(jīng)開了,想去看看。但是白天的時候要干活,你晚上能陪我一起去一趟嗎,我一個人有些害怕。”
這么多天了,終于有了一個小丫鬟跟黃鶴示好,黃鶴豈有不答應(yīng)之理。
只是到了荷花池邊,那小丫鬟突然伸手把黃鶴給推下了荷花池里。小丫鬟估計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推完人就跑了。
沒想到會有這么一茬,暗中盯著黃鶴的人也是一驚。然而更加讓他吃驚的還在后面。
眼見黃鶴就要掉進(jìn)池里了,她一翻身,踏著水面飛到了岸邊。回想到自己來凡間的時候,子安說的不能動用仙法,黃鶴有些心虛。
不過這子安仙君也不在這地方,應(yīng)該不會知道的吧。
踏水無痕,這怕是只有最厲害的輕功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意識到事情不簡單的暗衛(wèi)立刻跑到夏敖面前復(fù)命。
夏敖的辦事效率也頗高,黃鶴才從荷花池里面出來沒多久,還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黃鶴就被夏敖帶著人圍了起來,關(guān)進(jìn)了地牢里。
沒錯,自從上次見到黃鶴之后,夏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于是派人來盯著黃鶴。
“世子,查到了,之前推黃鶴下水的是表小姐的人。至于黃鶴的來歷,暫時還沒有查到。”
夏敖發(fā)現(xiàn),哪怕是過了這么久,他見到黃鶴還是會有那種奇怪的反應(yīng)。于是命人在審訊處隔了一塊板子,由自己的手下審問黃鶴,自己在一旁聽著。
“說,你是誰派來的?還有,你給世子下了什么毒。”
夏敖覺得自己會有這些奇怪的反應(yīng),都是因為黃鶴給自己下了毒。
只不過他們的審問注定無功而返了。臨走前,夏敖氣急敗壞的說,“先餓她個三天,看看她是不是還什么都不說。”
子安來找黃鶴時,黃鶴就是在地牢里餓得不行的模樣,整個人好不狼狽。
“那就是來一趟凡間嗎,怎么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看看你這臉,黑得跟城門口的乞丐似的。”
等子安帶黃鶴到酒樓里吃飽之后,黃鶴才抱著子安仙君的大腿泣不成聲。
“子安我終于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了,我來這人間,太難了,他們孤立我,不給我飯吃,還把我關(guān)起來。如果你再不來我可就被人給烤了。”
“你說什么?”
“我說你再不來我就被烤了。”
“不是,上一句。”
“哦,他們孤立我,不給我飯吃,把我關(guān)起來。”
“行了,知道了,別哭了。”
黃鶴有些懵,你一句知道了就完了?那你還問了干啥?
只是后來過了很久,她聽說水族地界出現(xiàn)了一個九頭大妖,把仙界運送的寶物給劫走了,負(fù)責(zé)押送寶物的太子被好一頓責(zé)罰,她才明白今日的知道了是什么意思。這些都是后話,暫且不提。
“你好歹還是一只仙獸呢,雖然剛化形不久,好歹有些仙法不是,還把自己弄得如此。”
“那你不是說來凡間不能動用仙法嗎?”
聽到黃鶴如此回答,子安險些被氣笑了,“我的話你句句不聽,就聽這句是吧?”
黃鶴默默搖了搖頭。
“想不到這太子還是跟以前一樣狠。”子安看著黃鶴把鼻涕眼淚全抹在自己衣服上,忍了忍,最終還是沒有把黃鶴給推開。
“太子?什么太子?你莫不是說那世子是太子轉(zhuǎn)世?”
回答她的是子安的一個你還不算太蠢的眼神。
這太子原先被迫與仙界赫赫有名的女戰(zhàn)神汝筠訂婚,在卻月老處牽姻緣線的時候卻發(fā)生了意外。
在綁線的時候,太子的姻緣線跟一只不知道從哪里飛出來的仙鶴綁在了一起。
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太子就離開了仙界,此后多年一直在凡間歷劫。
只是在歷劫的時候遇到了真愛,也就是那許姑娘。但是由于他們沒有姻緣線,所以一連九世都是以悲劇收場。黃鶴去的就是他們的第十世。
“唔,太感人了。”聽完了夏敖跟許姑娘的故事,黃鶴再一次淚流滿面。
“行了,別抱著我大腿,快撒手。”子安踹了踹黃鶴。“還感動呢,忘記人家怎么餓你的了?”
黃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對了,十世結(jié)束之后那夏敖可就要回來了。不出意外應(yīng)該會把那許姑娘給帶回來。你還是好好想想那夏敖回來之后你是橫著死還是豎著死。”
“跟我,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子安,你的意思該不會我就是那只跟夏敖綁了姻緣線的仙鶴吧?”黃鶴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還會在這件事里面有一個角色。
“但是為何我沒有印象?”黃鶴努力抓住這件事里面不同尋常的地方。
“當(dāng)初你犯下如此大錯,仙帝仙后巴不得把你給剁了。若不是師傅把你元神封印,估計你墳頭草都已經(jīng)幾丈高了。”
黃鶴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管自己哪里又多出來一個師傅。她現(xiàn)在滿心都是自己在夏敖刀下的一百種死法。
若是夏敖真心喜歡那許姑娘,一定會想辦法把姻緣線給解了。
子安見黃鶴一直苦著一張臉,拿出一個果子來。“快起來,把這個給吃了,辦法總是會有的。”
“這是什么?”
“辦法呀,吃完之后跟我去一趟師傅那里。”
黃鶴依言照做。吃完之后感覺還不錯,還想再跟子安要一顆。
“我給你說,這可是天炎果,幾十萬年才出這么一個。”
“據(jù)說這天炎果長在深淵,其中兇險無比,你哪來的?”黃鶴疑惑的問到。
“別人送的,你問這么多干嘛,,讓你吃就吃,還那么多話,它吃了之后能把你體內(nèi)的一絲鳳凰血脈激發(fā)到最大。到時候我跟師傅再把血脈之力逼到你的一根羽毛上,讓其化為鳳羽,金鳳之羽,可斷萬物,自然可以把你的姻緣線給斬斷。”
黃鶴聞言有些驚訝“我還有鳳凰血脈?”
“行了,別想了,鳳凰早就絕跡多少年了,你那就一絲,能化出一根羽毛就不錯了。”
子安頓了頓,“對了,你解除姻緣線之后想去哪里?”
“當(dāng)然是去游歷天下。”
“游歷天下嗎,看來有些麻煩。”
“麻煩?什么麻煩?”
“沒什么。”
黃鶴聞言沒再說話,今日得到的消息有些多,她得好好想想。
黃鶴本以為師傅是在仙界,沒想到他居然在人界,還在人界開了一個酒樓。
“喲,小鶴兒,小安兒,怎么現(xiàn)在才來看為師?”黃鶴怎么也沒想到傳說中的仙界大佬之一的天一道人居然如此畫風(fēng)清奇。
待子安向天一道人說明原因后,他二話不說拉著兩人來到了后山。
黃鶴本以為這激活血脈,起碼得選個合適的地方,沒想到這天一道人居然如此隨便。
之前黃鶴聽子安把激活天賦說的輕描淡寫,但真正開始時才知道什么是痛不欲生。
待黃鶴終于把鳳羽化出來時,感覺整個人已經(jīng)死了好幾次。
天一道人拔下了那根羽毛,“既然鳳羽都化了,那就擇日不如撞日,一起把姻緣線給斷了吧。”
等天一道人揮起鳳羽,一下把姻緣線斷了的時候,黃鶴只感覺心上一松,整個人暈了過去。
遠(yuǎn)在王府的夏敖正在因為黃鶴悄無聲息失蹤的事發(fā)火,猛然感到心上一松,那些對許姑娘的愛意一下子涌了上來。
子安見黃鶴暈倒,還化出了原形,連忙跑過去把黃鶴給抱起來。
“行了,她只是力竭而已,元氣也有些損耗,不過問題不大,好好修養(yǎng)個十來年也就差不多了。”天一道人見子安如此緊張,出聲解釋到。
子安聞言,倒是放心了許多。只是突然吐出一口血。
“小安子,我說你擔(dān)心也不至于吐血吧?”天一道人一邊調(diào)侃一邊給子安把脈。只見天一道人臉色一變,“你去深淵了?”
不過看到黃鶴,似乎又明白了什么。“我說你既然都去深淵了,不如趁著小鶴兒現(xiàn)在沒醒,去找月老要一根紅線,把你們上次那沒綁成的紅線給綁了?”
天一道人一臉猥瑣的朝著子安出主意。子安白了他一眼,“黃鶴就勞煩師傅照顧一段時間了,我還得回水族去養(yǎng)一下傷,順便處理點事。”
子安說完把黃鶴交給了天一道人,然后往水族趕去。天一道人見子安離開的氣息明顯不穩(wěn),一看就知道是強(qiáng)弩之末,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搖搖頭。
十年后。
十年時間,足夠發(fā)生很多事。
梁王世子迎娶了許姑娘,十里紅妝羨煞旁人。最后兩人恩愛到老,不離不棄。
仙界太子夏敖從人間帶回來一個女子,強(qiáng)行渡她入仙,瞞著仙帝仙后去月老跟前跟那女子綁了紅線。仙帝仙后雖然氣極,卻也沒有地方去找第二根鳳羽,只好捏著鼻子認(rèn)了。
女戰(zhàn)神汝筠打上仙帝的仙府,要仙帝賠她一個夫君。
陶然仙君對汝筠一見鐘情,每天都給汝筠送吃的。
還有人間的一家酒樓里不知何時來了一只仙鶴,更妙的是仙鶴還能起舞。一時間這酒樓成為最火爆的酒樓。
這些黃鶴都已經(jīng)聽說了,黃鶴恢復(fù)之后,就一直在天一道人的酒樓里。
沒想到天一道人說她用了自己無數(shù)靈丹妙藥,讓黃鶴在酒樓里招攬生意還債。就這樣,黃鶴開始了她十年的賣藝生涯,只是這么多年一直都沒有見到子安。
“黃鶴,過來。”
黃鶴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正是子安。
黃鶴一下子朝著子安奔過去,也顧不得自己還在酒樓里跳舞。
接下來的發(fā)展有些奇怪,黃鶴本以為子安會抱住自己,但是跳到自己背上的人是誰?
黃鶴想把子安甩下去,只是子安俯身說,“快走。”
一聽子安要帶自己離開這里,黃鶴也懶得跟他計較他跳自己背上這事兒了,只見黃鶴奮力撲棱著翅膀,想要再飛快些,別又被天一道人抓回去。
酒樓里的眾人見此,都以為看到了仙人,全都下跪參拜。
天一道人聽到動靜追了出來,見此,搖搖頭,“女大不中留啊。”又回到酒樓里繼續(xù)睡覺。
黃鶴載著子安飛出了很遠(yuǎn),只是兩人都沒有說話,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
還是黃鶴先受不了,開口打破了尷尬。“你聽說了嗎,那陶然仙君跟汝筠戰(zhàn)神要成親了。”
子安聞言瞇了瞇眼。
“也不知道這汝筠戰(zhàn)神真不知道陶然不懷好意。”黃鶴之前看了那本話本之后,一直覺得陶然是一個壞人。
子安聽到后面的話,瞬間開心了,開始暗戳戳的想,要不要去人間找一個寫書的寫幾本自己英明神武的話本?
不過還是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黃鶴,“那陶然仙君有一絲饕鬄血脈,所以一直需要世間純粹的力量。”
聯(lián)想到自己體內(nèi)的一絲鳳凰血脈,黃鶴打了一個冷顫。果然,這陶然仙君就是不安好心。隨即黃鶴又想到了什么,“那汝筠戰(zhàn)神知道這事兒嗎?”
“確切來說,應(yīng)該是知道的。”
“那她為什么還要跟陶然成親?”
對于黃鶴的問題,子安賣了一個關(guān)子。“知道汝筠為什么叫戰(zhàn)神嗎?”
“因為她戰(zhàn)勝了很多人。”
“對,不過不全面。汝筠是上古神族后裔,體內(nèi)的神力有時候會控制不住,所以才需要不停找人挑戰(zhàn),把多余的神力給消耗掉。”
子安看了一眼黃鶴,發(fā)現(xiàn)她在很認(rèn)真的聽,才繼續(xù)說,“陶然的饕鬄血脈可以吞噬掉汝筠多余的神力。”
黃鶴聽完也大為驚奇,原來世間還有如此,不得不說萬物相生相克果然奇妙。
的確,聽說陶然要跟汝筠成親,那些被汝筠挑戰(zhàn)過或者擔(dān)心自己被汝筠挑戰(zhàn)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誰也不想被一個武力強(qiáng)悍的女戰(zhàn)神追著打,關(guān)鍵是還打不過。
后來汝筠成親之后,就沒有再出去找人挑戰(zhàn)了,而陶然每次一出門,都能收到很多敬佩贊許的目光。這些都是后話了。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黃鶴突然想起來,自己之前只聽子安說快走,還沒問去哪兒?
“當(dāng)然是去游歷天下。”
“你不是得在水族管事兒嗎?怎么有時間去游歷天下?”
“我大哥的孩子已經(jīng)十多歲了,該開始學(xué)著管事兒了。再不濟(jì)還有我大哥幫忙看著呢。”
黃鶴一聽倒也放心了。殊不知在水族子安大哥看到弟弟留的書信是多么咬牙切齒。
“那我們先去哪里?”黃鶴雖然空有游歷天下的想法,但是卻沒有想過去哪里。
“那就先去水族吧,咱們先回家看看,之后再去若空谷,繁星漠,把這天下都走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