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lemon看季寒表演的觀眾越來越多,當然也有不少模仿當初奚漾給他砸錢的手法,幫他帶人氣的顧客,但沒一個能有奚漾帶給他的震撼。
季寒表現的極為平靜。
陳展早發現了,一直壓著沒說,是不想讓奚漾覺得自己是在薄待他。
可奚漾今晚沒來,季寒表演完,陳展叫住了他。
“去吧臺上喝一杯?”季寒本來有作業還要寫,不過老板的面子還是要給,點了下頭。
Jon調了兩杯藍玫小調,遞過去。
陳展露出一口大白牙,把杯子放在鼻尖輕一嗅,問道:“這又是新品種?”
季寒沒覺得有什么,一口灌進喉嚨里,舌頭上是淡淡的玫瑰花香。
陳展:“這酒得品,品知道吧?”
Jon不覺得,酒都是喝在嘴里的,一多半人說是品酒,但外行也品不出來什么門道,只會變著法的說,好喝,詞匯貧瘠。
這還不如季寒這種簡單粗暴的表示:“還行?!庇懰矚g。
陳展看Jon也不計較,自嘲自己咸吃蘿卜淡操心,“商量個事唄!”
季寒眉毛下意識就皺了一下,眼神也變得很警惕。
陳展抹了下嘴巴,訕訕道:“我這還沒說什么呢?”
Jon在桌上擦一個玻璃杯的死角,季寒收回視線,淡淡道:“上次你以這個話術開頭的時候,是為趙棟求情?!?p> 陳展仔細想想,還真是,笑道:“小子,還記仇呢?”
季寒不吭聲。
Jon有所耳聞,抬起頭評論了一句,“喲,可以啊,早看那家伙不爽了,沖這我再給你調一杯酒,想喝什么,自己點?!?p> 陳展一把奪過Jon的手機,圖庫里放著幾種新品種的酒,嚷嚷道:“這些都沒出現在酒單上啊?!?p> Jon:“這不廢話嗎?這些酒不好調,再說,能有幾個人嘗得出來味道?有這功夫,你為什么不薄利多銷?”
好有道理啊,陳展完全無法反駁。
季寒看兩人你來我往,問陳展:“剛才要說什么的,不說我走了?!?p> Jon拉住他:“你還沒選酒呢?”
季寒對酒沒什么特殊喜好,甚至對這東西有些抗拒,如果不是為了應酬,“都行吧。”
陳展逮到機會,指著季寒的表情:“就是這態度,Jon,你有什么想法?”
Jon翹起嘴角,手指上的戒指發出幽暗的光芒,頓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笑:“挺有個性的。其實?!?p> 陳展覺得這就是問題,“可是,又不是所有人都吃這一套啊,在臺上表演的時候,就更明顯了,會讓人感覺你不高興的。”
季寒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讓我在臺上賣笑,當時可不是這么說的?”
陳展認為一切能讓客戶滿意的需求,只要不出賣靈魂,這都是可以做出妥協的。
Jon插嘴道:“他能給你帶來利益和好處,何必再強人所難。”
季寒無意在和陳展繼續爭執,丟下一句:“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p> 陳展左右圍攻,無奈,兩個都是爺,擺擺手催促道:“快走快走,別等會我又改了主意。”
奚漾的房子最后租在了健身店的附近,這里離lemon也比較近。季寒來幫她搬家。
家里的東西有點多,多數都在御景臺放著,奚漾開車回的御景臺。
季寒第一次看見這么輝煌復古的別墅,跟童話故事里的城堡似的。
奚漾對此不以為意,走到玄關處,遞給季寒一雙拖鞋,女士的,她不想動奚子嘉的東西,就拿了自己的,“別嫌棄哦?!?p> 季寒沒那么多講究,“不會?!?p> 毛絨絨的兔子耳朵,迪士尼的品牌聯名,少年踩在腳上,莫名的有些戳中的奚漾的萌點。
“怎么了?”季寒見奚漾對著自己笑了。
“沒,沒什么?!鞭裳?,邀請季寒進來。
“阿姨應該出去買菜了,我弟上補習班。”奚漾說,“這邊其實就需要帶走一些工作的資料,再然后就是柜子里的一些衣服,其他的好像也沒什么需要帶走的了。”
季寒走進奚漾的房間,房間的布局很少女心,陽臺是由四扇透明的玻璃窗構成,左邊特意辟了一塊區域出來,擱置盆栽。
奚漾柜子里的衣服很多都是沒拆封的,這種多數都是品牌送的,再不就是之前逛街喜歡上的某個牌子沒貨了,店里補貨后又送過來的。
真正搬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東西不是一般的多。
奚漾看看季寒的兩只手臂,有種在壓榨免費勞動力的感覺。
季寒似乎還不知道即將面臨什么,問奚漾:“這些盆栽不需要帶走嗎?”
“呃,不會很重嗎?”奚漾走過去用手撥了撥,花盆的邊角上刻著古希臘的神。
這里的每一個盆要比這些植物要貴重多了,看起來很迷你,其實,很多都是在古玩市場拍賣回來的。奚黨涿在授意工人們對女兒房間進行布置的時候,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花費了心思的。
奚漾看著這些盆栽,眼睛忽然有些酸澀。
這些花卉,她一直都是盡力在護養。
好像它們一日保持著生命力,當初那些美好無憂的日子就永遠在眼前。
季寒看出她留戀不舍,說:“這些搬起來其實不會很費力的。”
“算了,就留在這里吧,又不是不回來了?!鞭裳闷疬吷系乃畨貙⒒ㄓ至芰艘槐椋露Q心道:“搬來搬去太麻煩?!?p> 新屋的布置和御景臺的環境是不能比的,首先從空間上來說,就小了一半。盡管奚漾有刻意租了一間公寓,但稍微一布置,還是會有些擁擠。
“怎么樣?”奚漾把從超市買來的壁紙,網購的許多裝飾品對房子進行一番修飾后,小心翼翼的看向季寒。
“挺不錯的。”季寒走過去,打開窗戶——風很大,被吹到合上了。
“那就好。”奚漾剛開始其實沒有什么信心,對布置房間,她很少操心這方面的事情。這一點,也算和盧簡郁有點關系。
女強人的處事風格,不僅會表現在職場上,在家里,無意識的一些小事上也會流露出來。
奚漾嘗試過對房間里的風格提出一些改造,都被盧簡郁否認了,認為她在浪費時間,不務正業。
一開始就沒被肯定,后面很多創新的想法就很難再提起激情了。
季寒的話,讓奚漾大受鼓舞。
院子里有一塊很大的園子,奚漾盯著這片濕潤的土地犯愁,里面的土壤還很濕潤,房東說這里就算用來種植私家菜園都是綽綽有余的。
季寒走過來,奚漾可惜道:“種蔬菜的話,我沒有經驗?。俊?p> “你有想過,在這里種一些花草什么的嗎?”季寒想起她陽臺上那些沒帶出來的花卉,依然為此感到惋惜。
“對啊,那我們去鮮花市場!”這個提議讓奚漾的眼睛都變亮了,她隨即拉住季寒的手,去花農哪里挑了一些新鮮的玫瑰和月季過來栽種。
玫瑰比月季要耐旱一點,奚漾原本只想圖爽快,全買玫瑰好了,店主巧舌如簧,在一旁使勁的夸贊她漂亮,說她身旁的季寒帥氣。奚漾聽到臉紅,于是又多買了一些,不同的顏色都來了一份。
種植這些植物是最難的,奚漾很擔心這種偏熱的季節,將花卉種在土里會難以存活。
沒想到,季寒上手很快,工作人員遠程指導了兩次,季寒就已經把所有的花卉都能完整的移進土里。
“那施肥要怎么辦?”奚漾拿著一袋店主送的肥料,懵懂的樣子有些可愛。
季寒淺笑一聲,很輕,從她手里接過來。
他本來有些猶豫要不要去洗個手,手指上沾到了不少泥土,但最后還是接過去了,奚漾一點不覺得有什么,接著湊過去,念出來包裝袋上的說明。
她太專注了,以至于自己和季寒的距離挨得很近都沒有察覺到。
季寒聞到了奚漾頭發上的香味,清爽,微甜,他僵直了身體,竟然不知道該怎么站立比較自然。
奚漾念完了字,依舊有些懵懂,看季寒一臉平淡,杏眼看過去:“你知道怎么施肥嗎?”
“大概……會。”
“你的鼻子?”奚漾的臉湊了過來,季寒感覺到耳朵燒了起來。
他這次全身都繃緊了,眼角微斜,盡量不讓奚漾看出他有什么心思。
不過他再怎么保持鎮靜,也沒辦法忽視眼前這番恰到好處的風景。
奚漾的睫毛卷翹濃密,輕輕的一眨,就能有種輕易叫人犯罪的本事。
季寒的喉結的滾了滾,心口跳的不正常,甚至腦海里出現了一個極其下|流的想法。若是奚漾再不閃開,他可能阻止不了自己,想要做點什么了。
季寒的鼻子上沾了一塊泥土,面積不大,卻好巧不巧的蘸在了他的鼻尖上。
風很大,陽光很烈,頃刻功夫,那塊稀泥就被炙烤干了。
奚漾看見了,就不能坐視不管,偏要把那塊泥巴從他鼻尖上弄下來。
位置特殊,她很怕弄疼季寒,就這小小的一塊,她就花費了很大功夫。
好在,季寒從頭到尾都很沉的住氣,這一塊頑固的泥巴終于被她清理掉了。
“你看,很臟。”奚漾從季寒的身前退開,把指尖上,她剛才努力半天的成果給季寒看,轉瞬就傻眼了,“……你怎么這么熱???”
季寒的臉,是紅色的,奚漾一看他,他更不好意思了。
但有些事情,輪不得他不好意思,季寒別開腦袋,努力自然的問:“浴室可以借一下嗎?有些熱,想洗個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