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棄。”碧落湊在黃泉耳邊，輕吹了下瑩潤耳垂上掛著的玉珰，“小泉兒就算禿了，那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小尼姑。”

　　“誰要當尼姑了！”黃泉氣惱。

　　“這樣。”碧落沉吟，在身上一摸，握拳伸出，“喏，手拿來。”

　　黃泉半是疑惑，依言伸手，那纖瘦手掌一松，一片透明物什就落在了她白嫩手心里。

　　另只手輕捻起，觸感堅硬，形似魚鱗，突然想到了什么，黃泉趕緊將東西塞了回去，“誰要你的蛇鱗了。”

　　她雖不懼蛇類，可一想到手里捏著這么個玩意，總是瘆得慌。

　　鮮少善解人意地沒有強求黃泉收下，碧落兀自上手在她小臂上摳了摳，“小泉兒雖不要這鱗片，卻倒底是為你拔下的，一物換一物，可是這么個理。”

　　“強盜理。”黃泉縮手，狠咬后槽牙，“我自己來。”

　　今兒若是不拔下點什么，恐回不去上面，有此覺悟后，黃泉摸上小臂，揪出片花瓣，痛下決心磨磨嘰嘰擰了許久。

　　下一瞬，她目瞪口呆盯著碧落手里揪著的小朵白色地獄花，委屈兮兮地眨巴著秋水眸，“不是說好了就一瓣嗎？”

　　黃泉實在磨蹭，碧落看不下眼，又沒掌握好，輕輕一扯就被他拽下許多，他亦沒料到，靜默掰下一瓣，將多余的還給黃泉。

　　神傷地捧著身上掉下來的肉，黃泉更加難過，嘀咕道：“老妖精。”

　　已經走出兩三步的碧落似良心發現，于心不忍地回頭。

　　本來還面像兇獸尋思怎么報復的黃泉立馬換上楚楚可憐的模樣，捂嘴就嗚咽起來。

　　碧落見狀走回她跟前，抓著她手，給了她一大把的蛇鱗，黃泉驚住了。

　　“不夠？”碧落又要去拔，黃泉忙制止，含著哭腔道：“夠了。”

　　一想到碧落禿嚕的模樣，她就頭皮發麻。

　　暗眸落在黃泉那張苦皺的白細小臉上，碧落低啞哄道：“以后這條街的湯只準你一個人賣。”

　　“你這話，光我計數的，就有五十一回了。”細眉微蹙，黃泉嫌棄地瞧了眼那捧蛇鱗，然后快速扔進了袖子里。

　　碧落拍上黃泉小腦袋，自然而然取走了她手里多余的花瓣。

　　這是虧了還是賺了，黃泉咬唇苦惱。

　　那廂，昊天手握玄鐵鏈，使力斷去粗鏈另端固定的重物，浴火而出。

　　碧落將花瓣揉捻成末，勾過一絲逆流，二者混合后，灑在昊天身上。

　　該不會……黃泉臉色微變，墊腳朝碧落招了招手。

　　碧落俯身，黃泉拿手擋過，悄悄道：“不能帶他上去，會壞事的。”

　　低笑，碧落也學著她的樣子說悄話，“小泉兒還記得那發女嗎？”

　　“嗯，昊天的相好。”

　　碧落繼續道：“繡娘和方深的感情誠可貴，那他們的呢？”

　　這話把黃泉問住了，細想，昊天發女二人都能為了對方犧牲自己，確實伉儷情深。

　　“那發女奄奄一息就等著見他最后一面。”

　　看不得有情人難成眷屬，黃泉陷入兩難，不作聲默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