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老人總是在歲月的盡頭給我們用力的一擊。
我叫吳旭,是個90后,不過現在已經是個年過古稀的老人了,當我用紙巾擦了擦手中的眼鏡,讓它無比干凈,再緩緩的戴上,就這樣靜靜的坐在搖椅上,雙眼眺望遠方,回想起這七十年來的點點滴滴……
忽然間,在我繁雜的記憶里,我尋見一段時間,仿佛一股電流從雙腳上來,一直激蕩著我的大腦,擊穿了我的心靈,那是五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五十五年前的九月份,我已經是個十五歲的小男孩,準備上高中。一個暑假的放肆讓我非常害怕,有些兒內向的我怕的不僅是離開了熟悉的班級,也不是要認識新同學的忐忑,而是這兩個月來我已經從上知天文下至地理的“秀才”,變成了一個皮膚黝黑的“文盲”了。于是乎,帶著這種既緊張又害怕的心情,我踏進了新的學校。
這是一所寄宿制的學校。我被安排進了一個十人寢室,這一看就知道是一棟舊寢室樓,連獨立的廁所都沒有,更別說浴室了。不過我已經被報名手續給累了一天了,有個地方休息已經不錯了,哪還管這個寢室有沒有廁所,搬著行李就往寢室走了。
到寢室一看,已經有幾個人來了,隨行的還有他們的家人,十幾號人都快把寢室塞滿了。寢室夠寬敞的,總共擺了五張上下鋪的床,左右兩邊各擺著兩張,窗臺那里又橫著擺一張床,這寢室除了裝修老舊,布滿灰塵,門窗破損外,還不錯。一一打招呼后,我就往自己的床位上走了,寢室這些同學的名字我也沒記住,現在我只知道再不打掃床鋪晚上我就沒地方睡了。寢室所有人的家人在打掃得差不多后都走了,這晚上可得留我們這十人在這里過夜了。
我的床位在靠窗的一層,躺在床上,這下可有時間認識室友了。在我左手邊這張床睡的是潘基文和萬圣港,瘦瘦高高戴眼鏡的是潘基文,中等身材有點兒痞的是萬圣港。我們幾個便給他們起了個外號,潘基文叫“基佬”,雖然他是純爺們兒,萬圣港叫“校隊”,畢竟人家初中也是在校籃球隊混過的人。挨著他們的那張床睡的是伍雙福和吳陽,這倆是老鄉來著,吳陽我們都叫他本名,有時也叫他“大仙”,為什么要叫“大仙”?你聞過他那雙41碼的鞋子就知道了。而伍雙福也有外號,就是他本名--“二胡”。在我右邊的床鋪睡的是“土匪”跟“營長”,“土匪”本名叫姚文,由于他的球衣上面印有土匪二字,加上他強悍的作風,這個外海就一直跟著他了。而“營長”是我們班的班長,軍訓時為一營之長,便都叫他“營長”,每次叫他,我的腦子里就想起李云龍那句著名的臺詞:“二營長,拿我的意大利炮來!”另外一張床睡的是“大海”和“帥鍋”,他倆行事低調,但是由于小沈陽把《大海》再次唱火了,也把“大海”這個稱呼給了盛田海。有點兒小帥的“帥鍋”給了周平當外號,他跟我是同鄉,初中時有幾次見面,這次可就能長期見面了。對了,睡我上鋪的是吳濟世,是個學霸,小小個子的獨行俠。
這十人的寢室可不小,占了全班八分之一的人數呢。
“走啊!去拿書去”二胡對我說到。
“今晚八點嗎?那還早,你急什么!”本就拖拉的我想到時間還很長就越發拖拉了。
架不住二胡硬拽,還是出門了。跟著熙熙攘攘的人流,來到了陌生的教室,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擺龍門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