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你......”風和鳴喊她,可業爻沒搭話,自顧自往前走,索性遠離這些人,很快隱去云頭。
南天門人影稀散,等到沒人的時候來了位不速之客,此人急步匆匆,廣目窮耳先是一楞,而后相視一眼,飛身攔住她,“業爻,姥姥說了不準你再踏足妖界,你這是要違反天規嗎?”廣目厲聲道。
窮耳打量她一番,笑意滿面道,“喲!這喜服就這么不舍得脫啊,你也真是傻的很哪!如此結局,怕是也怪不了他呀!”見業爻一言不發,他又正色道,“我告訴你,蠱神之死難平二皇子之怨,現下邀月嶺可不是個安全的地方,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在天界待著,二皇子必然不會動你,你明白嗎?”
業爻淡淡一笑,心道,“我是傻啊,我豈止是傻......他錦凰是誰,呈五界盛名的二皇子,未來的海帝,在他面前我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談何共度余生呢?這的確場笑話,可我又有什么資格怪他......”
“嗯......神君說的是啊。邀月嶺的確危險的很,但二殿下傷誰不傷,可不由我們說了算哪,我這已是五荒五界最大的笑話了,何必再處處丟人現眼,是吧!”她語氣摯懇,說的句句在理,窮耳信以為真,收起了手中劍,道“妖界有什么好玩的,你若閑的很,來南天門找我和廣目來啊,一來見得著人間歡喜,二又能聽見人世悲苦的,多有意思是?”
業爻緊跟話茬,“對啊,我這不是總出不去嘛,素聞人間好玩的很,只可惜我們這些小神仙去不了,正好現下也沒事干,不如你同我講講?”
窮耳睜大眼睛,“好啊,你可是我第一個聽客呀!”說罷連那巴掌大的兩片都風耳興沖沖的動了幾下。
“窮耳,我去四周巡視一番,你可別光顧著講故事忘了本職。”廣目沒好氣道。
待他走后,二人席地而坐,窮耳便講起了他在人世所聽所聞,這故事不知是不是真如他說的那般心酸悲苦,可業爻才聽出兩個人名,窮耳便已是滿臉難意,說著說著怕是就要哭了,業爻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她小心翼翼的將手伸到窮耳背后,兩指一豎,正預備施穴,可誰知就差一厘了,窮耳突然側過頭,正色道,“業爻,你那小心思可別用錯道了啊!”他起身飛至業爻面前,“你回去吧,此時非彼時,定天盼不得你違反天規,到時候你師父也是保不了你的。”
廣目巡視回來,仿佛猜到會發生什么,與窮耳并肩,氣勢洶洶的攔住她。
業爻斂笑,運力道,“那業爻就得罪二位仙君了!”
方才海界解決了件大事,南天門四周多了幾重守衛,可即便下界也是難過廣目和窮耳
這關,可業爻決心已定,想道是誰也沒法攔她,于是一手化出別劍,一手施靈,劍光與仙氣交纏而去,很快就和廣目窮耳死戰上了,幾個回合后,二人相視一眼,抬劍交合,一道銳利刺目的白光如嘯浪般猛然襲進,朝業爻劈過來,正當她躍身而起想躲過這襲擊時,不知是什么人,及時將那白光擊了個粉碎,連同廣目窮耳生生拍在地上,二人被重重摔在地上,頓時嘔了幾口獻血,窮耳半撐著身子,看清來人后驚異的道,“禪機君你......”
駐足南天門周邊的守衛聞聲匆匆趕來,一時之間圍住禪機和業爻,廣目從守衛外圍走近,“禪機君,這是什么意思?”他冷冷的道,語間壓忍著怒意。
禪機一言不發,眉間一凜,抬手就打了起來,片刻后,將守衛火力引去一邊,他一邊打,一邊對著業爻側了下頭,業爻即刻會意,大喊一聲,“謝了啊禪機君!”縱身消失在這場廝之中。
趕去時,業爻發覺妖界又設了層層疊障,連同棺槨道一并封了,方圓百里竟察覺不到半分妖氣,往日里,即便此處邪氣四起,那也是十分嘈鬧的景象,可并非現下這么荒涼可怖,死氣森森。
業爻正設法進去,然后破障法沒修好,僅僅戳出個窟窿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力氣,那道突兀而立的“孤墻”絲毫不受影響,其形質為石,可堅如沉鐵,業爻料道:流崖受此妄栽,這回應該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了,想到這里,她心下在一陣陣搐緊......
使力破第三道的時候,結界慢慢消散,流崖自門而出,她神色凄涼,滿目恨意,看了業爻片刻,別過頭道,“自任位妖君,妖界一直本本分分,從不主動招惹天界......”她轉身,“可人心難測,原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如今才知道你也能喪了良心做他錦凰二殿下手下的狗,業爻,我看錯你了......”她當著業爻的面將手里一面藍錦卷帛示于眼前,還沒等業爻看完,流崖便將而后那絹帛生生化成了齏粉。
業爻心頭一震,呆呆的看著地上散落的殘屑,隨后握住流崖的肩,“從他常來上元宮見師父的時候,我覺得海君的事還沒那么容易了結,我不想讓你們涉險,那日請帖上并沒有你的名字,這絹帛一定是他的手筆,你相信我。”
流崖喝道,“你我相識多年,難道我還認不出你的字跡嗎?是!你心里有他,甚至不惜為他死,我和成榷算什么?枉我一見了這信,不聽勸非要踏進這陷阱,白白讓他送了死......”流崖蹙眉,沒再說話。
業爻放下手,沒再解釋,“成榷的死,我很抱歉,你信我,我定會給他一個交代。”
“交代?”流崖冷冷一笑,“天界這么多年了沒給他一個交代,你憑什么能給?這卷帛上是不是你的已經不重要了,成榷枉死,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海界。”沉默片刻,她道,“還有王母......”說這句時流崖面色復雜。
業爻腦內浮現什么“叛徒”“當年”類似的的話,“蠱神是不是......和天界有什么瓜葛?”
“你師父什么都說,卻沒說過蠱神的事吧,我告訴你,天界雖權御五界,做的事卻是何等罔顧人倫。”
流崖道:蠱神原是天界一位蟲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