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博物館里,五六歲的孩童指著面前的一副畫像,“這是誰?”
母親將他抱起,親了一口他胖嘟嘟的小臉蛋,望著畫像說道:“這是一位將軍和一個畫師。”
畫像上僅有一個將軍的背影,身姿修長,氣質卓絕,身旁半跪著一個沒有具體刻畫五官的墨發少年。
一千年前,鬼界大舉侵略,大肆虐殺,仙門百家傾盡全力抵抗,守護人界最后一片土地。
但冥王之門太過強大,無人能將其關閉,鬼怪源源不斷涌入,世界秩序被徹底顛覆,就在人們認為這將是人界末日,無法越渡的天地浩劫時,“畫師”騰空出世,他取萬惡之魂,煉造了十鬼十煞,把守冥亡之門。
畫師創造鬼怪妖精,但要以取魂為基礎,就是要先有一個特殊的魂魄,他效命于凝華將軍,據傳凝華的一半魂魄交由畫師。
他們攻無不克,人心所向,最終保住人界太平。
天道有則,空間重新劃分,三大地域成為現在世界的秩序。
自由的“天邊之地,”規束的方圓之地,鬼怪縱橫的敕勒之地。
同時仙門百家也在戰役之后銷聲匿跡。
謝瀾深小憩了一會兒,這才抬頭看看窗外的景色,因為敕勒之地的一件案子,謝瀾深已經連續一個月沒有好好休息,不是半夜蹲人就是連軸審訊,這樁陳年舊案也算應了皇天不負有心人,最終還是讓他們捉到了犯罪嫌疑人,鐵證如山,不會有任何翻盤的可能。
謝瀾深身心疲憊,主要是這樁案子牽涉到他兒時的養父母,大義滅親的旗子差點把他肩膀壓折,謝瀾深其實一直覺著自己命不太好,身邊人從不長久,自己極可能是煞星轉世,到哪哪遭殃,但他又偏偏生了一副絕佳的皮囊,任誰看了都要夸贊一句俊兒郎,從小就流著一身正義血,長大了也如愿以償做了人民警察,不過刑警真不好當,刑警支隊長更不好當。
老局長體貼他們這支千載難逢的霸王花,給他放了一個五天小長假。
此刻謝瀾深正在急速行駛的專列上,它將去天邊之地。
往窗外景色變換,這一處野外風光倒是讓人心情舒暢不少。
“謝隊,來不來?”
謝瀾深被這一嗓子爽朗的口音扭回了神,俱清美正拿著一根棒棒糖,眉眼期盼地等待著回復。
俱清美,警局里的謝隊跟屁蟲,貨真價實的男人,一點假都不摻,但因為名字實在不像個男孩兒,因此也被起了一個響當當的外號:美人。
謝瀾深接過糖,一口含在嘴里,隨即又拿出來看了看,說道:“什么口味的?”
美人一頭靠在椅背上,這是謝隊每次必問的問題,每次他嘗的味道都和別人不一樣,有時候美人都覺著謝隊是不是味覺有什么問題,說道:“你再嘗嘗。”
謝瀾深又含了一會兒,棒棒糖都小了一圈兒,經過一番仔細的琢磨,一板一眼說道:“黃瓜口味兒?”
美人險些覺著是自己聽錯了,或是拿錯了棒棒糖,從兜里又掏出一個,看看上面的字才又放心下來,官方寫著“西瓜”,那就絕對錯不了。
不過自己品品,還真有點黃瓜的清新,說到底,其實這也是謝瀾深的獨門秘籍,總能從正常的味道里吃出點別的東西,俱清美一手拿著糖轉轉,一邊說道:“猜對一半。西瓜口味。”
“嗯?”謝瀾深喝了一口水漱漱嘴,接著再嘗嘗,“還是黃瓜味兒。”
俱清美:“……”
你吃著開心就好。
很快一車人到達了目的地,這是天邊之地比較有名的一棟別墅,名叫:“山野”。
可能是規范的生活讓人感到厭倦,人們需要一個清凈又自由的地方放下疲憊,山野別墅正迎合了當下人的口味,溫泉,竹林,關鍵還與世隔絕。
別墅里能住八個人,謝瀾深和俱清美住在不同的房間。
俱清美倒是想和謝隊湊合湊合,但這人不僅筆直,竟然還恐同,他當時就問了:“謝隊,我不是彎的,女朋友都談好幾個了。”
謝隊石破天驚回復一句:“我怕我不直。”
俱清美看著什么也沒帶的謝隊,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小行李箱,“謝隊,一身清閑啊。”
謝瀾深一挺腰板,又覺著欲蓋彌彰,干脆實話說道:“忘帶了。”
俱清美嘴上沒說,但也是知道的,組織之所以放了小長假還讓他來陪著謝隊,其中也不乏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謝瀾深在案子發生前就提出了離職申請,刑支隊長他做得風生水起,不出意外將來必定大好前途,但這人卻總想著解甲歸田,離職理由是:人老了,腦袋不夠用。
局長當即發怒,二十幾歲,正值風華,說什么老了,簡直就是狗屁,謝瀾深不得心愿,正好又碰到一個特殊的案子,九曲十八彎總算解決之后,老局長便給他放了一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