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來鎮,血狼寨入侵當天。
陳威找到蘇破兩兄妹的時候,天都差不多黑了。
當時蘇破已經暈迷,蘇玉臉上的淚痕已干,她就這么靜靜的抱著自己的哥哥,等待著命運的安排。
在兩人的前面,是一個中毒而死的強盜,陳威看了看,發現他脖子上有兩個小洞,應該是被蛇毒死的。
這一天,血狼寨上千號人死了近一半人,還有一半已經逃走,進入了茫茫大山中。
當然,沒有了血狼的血狼寨,也可以說已經不復存在了,而且就這么些人,如果沒能找到個安全的地方,估計在大山中也會死上不少,這樣一來,對于南來鎮的威脅就變小了很多。
但不可否認的是,南來鎮已經暴露了,之后如何生存也是一個大問題。
更可惜的是,在經過血狼寨的一番殺戮,先不說其他損失,就南來鎮人口已經不足兩千人,大多數還都是婦孺,老人幾乎都死光了,連老鎮長也去世了,而男人漢子只剩下三百人不到,其中完好無損的大概兩百出頭,可謂損失慘重。
要想恢復元氣,沒有數年是沒有辦法的了。
...
三天后,機械鋪內。
這里沒什么變化,只不過沒了吳老頭的整理,灰塵積了一些。
陳威靜靜坐在搖椅上,在他旁邊靠著一把巨大的狼牙棒,上面的尖刺已經撿回來再次安裝上了,而對面的工作臺上則放著一個人頭大的瓦罐,這是吳老頭的骨灰。
這三天時間,陳威清理完強盜,救助好鎮上的人后,除了昨天南來鎮上統一火化死去的同胞外就幾乎不曾露面。
不是他推卸責任,也不是他哀傷躲避,而是他知道自己將來肯定會離開,不想他們太過依賴自己,畢竟接下來的日子才難熬。
此時,陳威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皺皺的紙張。
這是那天回到機械鋪后在吳老頭尸體旁發現的,老爺子寫的遺書,同時發現的還有一塊刻著一個‘吳’字的黑色金屬牌。
當時陳威去救人的時候,吳老頭還有幾口氣,這應該是他離開后寫的。
只是上面的內容讓他頗為疑惑,歪歪扭扭也就寫著數組詞語,沒有聯通的一句話。
第一個詞語是‘北流’,陳威完全沒聽過,地名?河流?還是向北走?
第二個詞是‘歸根’,這個到好理解,是要幫他落葉歸根嗎?那第一個詞是不是他的家鄉?陳威表示完全不知道。
第三個詞更是無語,是‘理論’二字,這是什么鬼?什么理論?科學理論?機械理論?那然后呢?
陳威心中有一句賣麻批不知當講不當講,但想到老爺子當時都差不多了,能寫出幾個字已經難為人家了,也就不埋怨了。
最后一個詞‘浩藍’陳威同樣沒聽過,這個就完全更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腦殼疼啊腦殼疼!
也不知道寧常遠知不知道意思,不過他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去問,自己慢慢找吧,這畢竟是吳老頭的遺言,他也曾經說過,這一家子有點問題,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太多的好。
反正吳老頭肯定是機械聯盟的人,去了機械聯盟再打聽這些也不遲。
收好遺書,陳威站起來后緊了緊褲腰帶。
這真沒辦法,一場戰斗打下來,自己直接少了七八十斤肉,現在都不到兩百斤了,以前的衣服也就不合適了。
不得不說,這破能力有點坑!
隨后他拿起狼牙棒,抱著瓦罐就走出機械鋪,向家里走去。
如今,太陽依舊高掛天空,但南來鎮卻都籠罩在一片哀傷中,走在大街上幾乎沒有人影,偶爾碰見一個,也是低著腦袋精神失常的樣子,讓陳威頗為無奈。
回到家中,剛走進院子,就看見了站在墻頭上來回蹦跳,怡然自得的吳小練。
看著這個如陽光般明媚的女子,陳威感覺心情頓時好轉,隨后笑道,“小練,寧叔的傷勢如何了?”
吳小練頭都沒抬,道,“好的很,一天到晚啰里啰嗦的長氣著呢。”
陳威哈哈一笑,“那挺好。”
這時,一道虛弱的聲音從墻的另一邊傳來,“陳威,有空的話來這邊聊聊。”
陳威一愣,居然是寧常遠,隨即他嘿嘿一笑道,“寧叔也在啊,感覺如何?”
“還行,就是待在屋里悶的慌,出來曬曬太陽。”
“那等寧叔好點的時候我在過去跟您聊聊。”
“好!”
說完,陳威便準備回屋,吳小練卻在這時抬起頭來,雖然輕輕一躍,Duang的一聲就直挺挺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怎么了?”陳威疑惑問道。
然而話音剛落,就看見吳小練伸出兩根手指快速輕輕的戳了兩下自己的肚子。
陳威:“......”
有病?
有神經病?
陳威滿頭黑線,你這突然跳下來一臉嚴肅的看著我,然后戳兩下我肚子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調戲我?
然而,見陳威一時沒有反向,這貨兩只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隨后兩只小手居然齊齊掐向陳威的臉蛋,他下意識后仰卻是慢了一步,被抓了個正著。
冰涼的小手落在他多肉的臉上時,陳威的大臉瞬間黑如鍋底。
這貨居然真的調戲我,而且還調戲了兩次!我這一世英明啊......
“吳小練,你有病吧你!”
陳威這話是真的吼出來的,把吳小練嚇了一跳,雙手觸電一樣快速縮回,然后像個受驚的猴子一樣轉身麻溜的爬上圍墻。
“我%#&......”
“怎么回事?”
不明所以的寧常遠驚訝問道。
陳威剛準備告狀,站在墻頭上的吳小練就擺著雙手嘻嘻笑道,“沒事沒事,我剛跟陳胖子開玩笑呢。”
寧常遠瞬間頭疼,大罵一聲,“胡鬧!”
嘖嘖,講真,要是以前吳小練這樣,寧常遠最多瞪一眼她,肯定不會當著外人的面斥責她。
不過,無論是哪種情況,對吳小練好像都沒啥效果。
只見她吐了吐粉舌的對著陳威道,“你一個大男人生什么氣啊,不就好奇戳了兩下你肚子嗎,況且還隔著你衣服呢,大驚小怪的。”
陳威悲憤欲絕,居然還惡人先告狀,下意識就要開口說‘那還摸了兩下我臉呢’,但話到嘴巴卻是下意識閉嘴了,這要是被寧常遠聽到,不被他打死也被笑話死。
這個臉不能丟!
于是他改口道,“那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能矜持一點,戳人家肚子很好玩嗎?要是傳出去你不嫌丟人嗎?”
結果,吳小練毫不在意,“我不嫌啊!”
陳威完敗!
寧常遠吐血!
“話說,你的神異好奇怪啊,不過...我要是有這么個能力肯定不用,這才是丟人呢!”
吳小練可憐的看著陳威,后者額頭十字筋猛的蹦起,心中臥槽了不知多少遍,最終還是決定,好男不跟女斗!
沒有回話,陳威扭頭就進屋了,隨后轟的一聲關門閉戶。
惹不起,惹不起!
進入屋內的陳威把瓦罐擺好,狼牙棒放在一邊,就躺床上思考人生了。
對于剛才吳小練的搞怪動作,他其實并沒有怎么生氣,而那大怒的樣子只是做給寧常遠看的而已,要不這樣,也不知道那女兒奴會怎么想。
畢竟,被女孩子調戲,只要不是丑的離譜,那都問題不大的嘛!
這時,他想的是吳小練口中說的‘神異’。
這個詞,他在吳老頭哪里也聽過一次,只不過當時他并沒有時間解釋。
如今想來,這神異說的其實就是這個世界對超能力者的統稱。
神異——神奇異能的意思嗎?
作為混亂之地最強的三十六寨之一血狼寨,血狼是神異他倒不覺得奇怪,但奇怪的是他手下那么多人居然沒有另一位神異出現,是神異很稀少還是一山不容二虎。
陳威認為是前者,畢竟能力有不同,那實力就有高低,更有互補和壓制。
想到這里,他又想到了寧常遠一家。
他真沒想到,這一家子居然都是機械師,而且還是不同類型的機械師。
一個戰士,一個刺客,一個弓箭手,如果再加上自己這個肉盾,再找一個法師,不成了妥妥的峽谷戰隊嗎!
難道自己穿越到這里就是為了成為峽谷之王?
玩笑,玩笑!
畢竟這也太扯了。
也不知道,這些機械武器是他們自己制造的還是怎么弄來的。
如果是自己制造的那不是比吳老頭還厲害的多。
那老家伙一直吹自己多厲害,結果到七老八十了才制造出了這么一把機械武器,想想都覺得挺菜的。
自己要不要去偷偷師?
畢竟他也是要去機械聯盟的,要是連一個機械武器都弄不出來,那問題就大發了。
而且,自己好像怎么去機械聯盟都不知道,就是制造了機械武器就行了?
給誰看啊?
當面制造嗎?
這些他好像都不知道啊!
不行,這些東西得好好問問寧常遠才行,反正他都邀請自己去他家聊聊了,不問白不問。
而且,自己好歹也是救了他們一家子的命,問這點東西應該不過分吧。
要是順便在送幾顆異晶就好了,陳威美美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