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談笑風生地走出表演的劇院,蘇倩毓去地下停車場開車,虞浩和林予漠便在樓梯口等候。
“予漠!去我們家玩會兒吧!我做烘培給你們吃。”虞母大方地向眼前這個眼神有些飄忽不定的女孩兒發出了邀請。
“伯母,媽媽還要等我回家呢!下次吧!”即便是滿心期待,卻對母親有所畏懼。
虞浩還沒等她考慮多久,便推著她的肩膀往車子的方向奔去。林予漠心知拗不過他,便勉為其難地坐上了這輛舒適的轎車。她原以為自己會如坐針氈,然而事態卻往相反方向發展。
在路上,虞母一直都在跟她聊家長里短,講的最多的便是虞浩小時候的糗事。比如上幼兒園的時候,被迫穿女裝上臺跳舞,還因為長得太清秀,被班上的小男孩兒親;小學的時候,還尿過褲子。
“媽!你怎么跟她講這些?”虞浩感到很是尷尬,白眼翻上了天,兩胳膊抄在胸前,靠在座位上。倒是林予漠在一旁笑得直打顫。“沒想到你小時候還這么可愛。”林予漠打趣地說道。虞浩難得地安靜,畢竟在心愛的女孩兒面前出丑,還是有損顏面,又加之母親還是叛徒,這更讓他感到惱羞成怒。
林予漠打心底里羨慕這樣的家庭氛圍。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長大,人怎么可能不會擁有好的品質和性格呢?
大約開了半個多小時車,才到別墅區。一棟棟小別墅鑲嵌在這寧靜的郊外,虞母先讓兩小孩兒下車等候,她先去停車。林予漠環顧四周,一棟兩層樓的小別墅,庭院里還有一小噴泉,心中的自卑一閃而過,不想因為自己行為的失態,暴露她那脆弱的自尊。亦不想讓他人,窺探自己內心那陰暗潮濕的一隅。沒過多久,虞母便熱情地將林予漠引進家門。
一進門,便不自覺地一驚,因為這與她自己家的陳設截然不同。豪華雅致地沙發,一塵不染的地磚,還有沙發旁的落地窗。她想象著自己擁有著這樣的小天地,她可以坐在那里看書寫字,亦或是做其他事情。落地窗外可以看到屋外的噴泉,和許多爭奇斗艷的花朵。某人不以為然的東西卻是她內心的迫切渴望。
“兒子!你先陪予漠玩一下,我給你們做烘培。”蘇倩毓說罷便進廚房了。虞浩平時表現得大膽放肆,這時卻有些尷尬得不知道該做什么。即使說話也有些飄在空中的虛無感。他憋出幾句話之后,便拿起茶幾上的報紙看了起來。
林予漠在一旁笑出了聲,虞浩感到有些訝異,便疑惑地看向她。
“喂!你報紙拿反啦!”虞浩這才意識到自己暴露了內心的緊張。
“你爸爸呢?”林予漠好奇地問道。
這是他最怕聽到的問題,虞浩一反往常,神情中帶著些漠然地說道:“他常年待在國外,沒怎么回家,家里只有我和媽。”
林予漠有些害怕,因為她從未見眼前人流露這樣的神色,她仿佛知道了些什么,至少知道這中間一定有什么矛盾產生,但是她卻不敢過多去探知一二,畢竟這是別人的私事。虞浩察覺出現在的自己讓她感到有些害怕,便馬上露出招牌的笑容,那樣的笑容總是會給人迷惑性,總是那么陽光干凈,像水蜜桃味的汽水。
沒過多久,虞母便端著一盤小餅干出來了。新鮮出爐的餅干飄溢出芬香撲鼻的香味,那味道一直刺激著兩小孩兒的鼻腔。
林予漠一開始還有些拘謹,不過在親和的虞母面前,也逐漸放下心中那塊忐忑不安的石頭,同虞浩一起狼吞虎咽地吃著盤中之食。
天色逐漸暗沉了下來,林予漠這才意識到,時候已經不早了。便開始感到焦慮起來,正想作別這一家人,卻被虞母盛情地留下來過夜。她始終害怕媽媽在家中擔憂不已,虞母安撫道:“不如我給你媽媽打電話,讓你今晚在這里留宿一夜吧!”
“可是......”
“哎呀!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倔呢!你看現在窗外已經黑了,這里又是郊外,你自己回去太危險了。”
林予漠想了想,覺得是這樣的道理,情緒便逐漸平息下來l了。畢竟虞母和自己母親在家長會的時候,已經見過彼此,那看來問題也不大。
“您好!請問是予漠的媽媽嗎?”虞母和藹地問道。
“對!我是,請問我女兒在您身邊嗎?”電話那頭傳來的話語中,透露出焦急不安。
“她在我旁邊,是這樣的,今天她來我家玩,不知不覺中,天色就不早了,我想她一女孩子家晚上回去也不安全,倒不如在我家留一宿,明天我保證把她安全地送回到你手里。”虞母滿懷誠意地說道。
“額......那行吧!麻煩你了。”話音剛落,電話那頭的人便匆匆掛掉了電話。就好像那一句麻煩都是在客套一般。林予漠懷著揣揣不安的心情呆站著,但也不好說什么,只好享受當下的快樂。
她喜歡這樣的家庭環境,她也喜歡這樣一個開明的母親,所以便不得不將自己的母親與虞母相提并論,她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內心卻總喜歡背道而行之。她渴望落地窗,也渴望這樣的母親。她對虞浩與其說是是嫉妒,倒不如說是羨慕。因為得不到,所以便心生向往。
這時候,虞浩剛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盡管用毛巾擦了好幾遍,發絲上仍然有些小水珠,即使頭發雜亂而慵懶,卻別有一番風味。林予漠征征地望著眼前這個,只穿了一件寬松白T,一條黑色休閑褲的男孩兒,臉止不住地燙了起來。虞浩看出來她的害羞,嘴角微微地揚了起來,又不露聲色地回到面無表情的狀態。
這個男孩兒今夜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跟學校那個虞浩是兩個人,仿佛此時的虞浩,才是最真實的虞浩,她越來越搞不懂眼前人了,仿佛迷失在了叢林之中。
“快去洗澡吧!不然不準你睡床,讓你睡廁所。”虞浩又變回那個幼稚又愛開玩笑的陽光男孩。
林予漠白了他一眼,嘴角卻露出笑容來。
“兒子!你怎么能這樣對待客人呢!予漠,別聽他的,他從小到大都這樣,你趕快去洗個澡,然后好好睡一覺吧!”虞母和藹地說道,她早就看出了兩小孩兒的打情罵俏,畢竟誰還沒有經歷過那些懵懂又稚嫩的時光呢!她曾經還不是經歷過那酣暢淋漓的青春,那甜蜜卻又有些苦澀的青春年華。
“可是伯母,我沒有衣服換誒!”林予漠不好意思地說道。
“哎呀!真怪我大意了,你等一下我上樓去找幾件之前的衣服,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先將就一晚上吧,都是只穿過一兩次的,只是穿著睡覺應該沒關系吧!”
“哈哈!伯母,您真的是太客氣了,我怎么會嫌棄呢!我反而覺得不好意思。”說完之后,兩人都甜膩地笑起來,宛若一對母女。虞浩在一旁看著,感到有些欣慰,不禁在心里長舒了一口氣:看來以后不用擔心婆媳問題了。
“你看著我傻笑干嘛?”林予漠沒好氣地問道。
“我看你傻!”虞浩又是一副欠打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