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部分的名字叫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但我仍要在這里再提一下省運(yùn)會,雖然我做不到曹雪芹那樣高水準(zhǔn)的鋪墊,但低水準(zhǔn)的鋪墊還是可以有的。
衛(wèi)生委員十七在晚上拿著一摞百元大鈔走進(jìn)我們宿舍的時候,我們都驚呆了,其實(shí)也沒多少,十七說:“瞧你們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流氓說:“B 樣,少說廢話,咋回事?”
“這是這次省運(yùn)會的勞務(wù)報(bào)酬,每人二百塊,這里一共是1600塊,你們自己分吧。”說完,滿屋子找舍長。
流氓說:“我們阿舍外面跟小女生談人生談理想順便談生理呢,九點(diǎn)半準(zhǔn)時談完,你就給我吧。”
十七說:“啊舍?射是哪個射啊,怎么叫這么個名字。”
然后流氓指著我們幾個在屋子里的人說:“這是阿路,那是阿帆,這是阿鋼,還有阿磊,那是阿B,你說給舍長張功取個啥名字啊,阿功嗎?”
十七說:“還是阿舍好聽些。阿B啊,這也可以啊!”B哥說:“還有事嗎?沒事了別老在這待著了,趕快走。”流氓收了錢,等晚上人齊了發(fā)錢啊。
八點(diǎn)半阿舍竟然談完理想回來了,流氓把舍長堵在門口,還是他招牌式的笑臉,“舍長你這理想談的不徹底啊,這么早就回來了。”
舍長說:“我日,說正經(jīng)的行嗎?”
阿路說:“趕快分錢趕快分錢。”
流氓右手攥著錢,還不停地往左手上拍打。
悄摸的一晚上沒說話的B 哥突然說:“咱們多長時間沒一起喝酒了?”屋里靜了下來,一只飛蛾從舍長身后飛進(jìn)來,撲哧撲哧的往屋頂燈管費(fèi)力的飛去,我清楚的看見一只大蒼蠅,嗡嗡的從我床邊飛過,當(dāng)?shù)囊宦曌驳介T上的玻璃處。然后我說:“還是流氓過生日的時候去的吧,還上學(xué)期的事呢。”磊哥說:“要不咱們喝酒去吧,是老久沒去了。”老楊說:“就是,喝酒去吧,錢別分了,找個好點(diǎn)的地,別去未來星大酒店了,有意見嗎?”
流氓第一個說:“我沒意見。”金剛也說沒有。B 哥特深沉的說:“除了未來星,別地的菜也沒法吃啊。”
阿路說:“網(wǎng)吧旁邊新開一家。”
流氓說:“快拉倒,亂燉整的跟咖喱似的。”
金剛說:“干脆咱們市里找一家得了。”流氓繼續(xù)用右手攥著錢往左手拍打,“8個人,別不夠。”
我說:“找個便宜的,別找市中心的,飯菜都差不多,地方別太高端就行,肯定夠。”
磊哥說:“上那找去啊,咱們都不市里的,也不熟。”
B哥說:“這事,找高楊啊。”
流氓滿臉詫異,“B 哥今天這是咋了?腦袋突然靈光了。”
然后我撥通了高楊的電話。
我說:“干嘛呢?忙不?”
“宿舍呢,剛洗完衣服。”
“沒去圖書館啊?”
“咋啦?有事啊?”
“啊,是這樣,省運(yùn)會完了后,給了我們每人200塊勞務(wù)費(fèi)。”
“就200啊,忒摳門。”
“你聽我說啊,這200不是核心,我們宿舍琢磨著借著這200塊,改善改善伙食呢,好對得起我們這被曬黑了的俊美外表。”她撲哧一笑。我接著說:“咱們學(xué)校門口的餐館你也知道,就未來星飯菜還可以,但是光顧久了,再好吃也膩味了,總要嘗嘗鮮不是,尋摸著問問你,知道啥好地兒嗎?價錢公道還對得起這張嘴的,雖說是酒肉串腸過,也不枉此一回啊!”
安靜的宿舍里金剛哈哈一笑,等著高楊回話。
“八方購物廣場后身兒有家麻辣雞塊挺地道的,你們八個人,那要吃多少雞塊啊,不合適。”
“你來也行啊,多一個也不多,你能吃多少,來吧,正好。”
“拉倒吧,你們喝酒我湊什么熱鬧。體育館道上有家燒烤也挺好,這個時節(jié)晚點(diǎn)了,而且啤酒特別貴。我再想想啊。”
“恩,沒事,我有的是時間。”
“啊,有了,綠葉火鍋,而且,滿300塊錢啤酒免費(fèi)。”
“當(dāng)?shù)囊宦暎奚崂锶ㄩ_鍋了。”
我接著問,“在什么位置,近不?”
“你們在大路口做37路,西北井站點(diǎn)下車,不用過馬路,往前走一點(diǎn)就到。”
“收到明白,那個什么,你,真不去啊?”
“我還是算了吧,我一個人,瞎湊什么熱鬧。”
“叫著你們宿舍的也行啊,認(rèn)識這么久了也沒找個機(jī)會一起出來玩一下,我們?nèi)?dāng),護(hù)-花-使-者。”
“得了吧,等你們喝高了,誰護(hù)誰還不一定呢。再說,你的莉呢?”
“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跟我的莉有什么關(guān)系,咱們這是同學(xué)之間的交情。”
她說:“我,呵呵。”
宿舍里都笑了
我接著扯,“那太可惜了,還想和同學(xué)們培養(yǎng)下感情呢。”
“真服了你了,不跟你胡扯了,以后有的是機(jī)會,沒別的事我掛了啊!”
“好嘞。”
掛完電話,流氓看著我說:“打聽個地兒還調(diào)戲人家一把。”
我說:“其實(shí)她們女生都喜歡被調(diào)戲。”
宿舍黑燈前,十七又來了,他拿著一摞包裝精美的四四方方的五彩繽紛的厚卡片,說到:“這是本次省運(yùn)會開幕式的VCD 光盤啊,市委給每次參加省運(yùn)會的大學(xué)生的紀(jì)念,一人一張。”他直接發(fā)起來,這是阿舍的,這是阿帆的,這是阿B 的,還有阿磊的,他想給流氓的時候,猶豫了,問道,“那流氓叫阿什么啊?”
流氓說:“快發(fā)你的,瞎操什么心。”
阿路說:“就叫阿流吧!”
“老楊叫啥呢?”
阿路說:“阿巨呀。”
流氓說:“那你應(yīng)該叫阿賤啊(徐建路)。”
我們學(xué)校在開幕式中是第一個表演的,就是上一集里提到的900個傻子舉燈箱玩,為什么,因?yàn)楸敬问∵\(yùn)會的贊助商是唐鋼,而我們算作是唐鋼下屬公司。回想起來,每次彩排或者集中排練,到了飯點(diǎn),都是面包火腿腸加礦泉水招呼我們,這參加開幕式的1萬來號人,一頓飯下來也是不少錢,光酬勞就150萬了,墊給這走形式的省運(yùn)會,我,呵呵。
我還沒看過的開幕式光盤,就被趙莉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們宿舍誰借來了DVD 機(jī),也開始學(xué)我們滿世界借光盤,然后我想那么多的A 片,要不要神不知鬼不覺得夾雜在正經(jīng)光盤里給他們一張,老楊說,如果你不怕115宿舍的人設(shè)崩塌,就可以這樣做。流氓卻說,其實(shí)她們內(nèi)心比男人還想看,就是沒個機(jī)會,如果我辦了,說不定還會在內(nèi)心深處感謝我。金剛異常興奮的說:“干嘛送一張啊,多送幾張。”
老楊說:“我操,你小子平時真會裝的,沒想到也這么低俗。”
流氓說:“人模人樣的,漏本質(zhì)了吧,還說我們流氓呢。”
金剛說:“論裝,我跟阿舍還是沒法比的。”
流氓說:“舍長那是用整個人生在裝,你呢,你是在裝整個人生。”說完金剛把手中的英語讀物直接扔向流氓。
然后我把《亮劍》《越獄》《網(wǎng)球王子》還有《灌籃高手》一起打包給趙莉送過去,那么多的A 片原封不動的送進(jìn)電視下的抽屜里。
在女生宿舍門口,趙莉說:“你們那叫什么節(jié)目啊,就給你們了一個鏡頭,連兩秒鐘都沒有,那個攝像機(jī)竟拍哪幾個在你們后面舞臺上跳舞的那幾個人了,還有H 跟B,竟然一個鏡頭都沒有,你說你們這一個多月,白曬太陽了。”
我無奈的說:“所以呢,怎么叫900個傻子舉燈箱玩呢。”
“不過開幕式結(jié)束后的煙花可真壯觀。”
我:“唐鋼花了老多錢了。而且在現(xiàn)場看更壯觀,遺憾了就是你沒在現(xiàn)場。”
“誰讓她們不要女生呢。”
我湊到她跟前,“跟你請示個事。”
她瞪大眼睛看著我,“怎么了。”
“我們這禮拜五準(zhǔn)備喝酒去,不是給了我們每人150塊錢嗎,改善一下伙食,犒勞一下吃慣了面包火腿腸的胃。”
她想了想,“那我就自己回家吧。”
“宿舍說了,可以帶家屬。”
“我去干什么,跟他們也不熟。”
“要不你也別回家了,忍一晚上,周六咱們逛街去。你說,我們排練的時候,你們出去玩,還給我?guī)砟敲炊嗪贸缘模f什么也要表示一下謝意。”
“恩,這樣的話,那我跟我爸媽說一下。”
“好啊,而且,還可以體驗(yàn)下周六出去,一直到周日回來的生活。”
“想什么呢!”
離我們學(xué)校最近的公交線路有兩條,一條是46路,一條是37路。46 路向西再向北開,所過之地竟是唐山繁華之地,吃喝玩樂之所。而37 路向東再向北,所過之地,大部分乃居們生活休閑之地,灰暗幽深之所。如果用新城來比喻46路所經(jīng)過之地的話,那37路經(jīng)過之地就是老城。我坐在公交車?yán)镒笫诌叺奈恢茫煜萝嚂r,我發(fā)現(xiàn)馬路對面有一個大水坑,水面不高,而蓮花種滿水坑,幾乎占據(jù)池面一半的面積,這就是傳說中的西北井大坑了。這里是主干道,下班的時間段里,馬路上車流異常的強(qiáng)大。高楊描述的一點(diǎn)錯也沒有,我下車時向前一望便看見了綠葉火鍋,還是她門兒清。此時天剛朦黑,而四處燈火通明,時間剛剛好,人也剛剛少。我用我姐的數(shù)碼相機(jī)找了個路人給我們8個人以綠葉門口的招牌為背景,拍了張合影,這是我們的第一張合影。拍完,路人問我,你們是來旅游的,我說,我們是來戰(zhàn)斗的。
舍長說,要先點(diǎn)滿300塊才能啤酒免費(fèi)。然后我們一起看看阿路,阿路說,小意思。
我只是想說這個背景很沒趣。
我們幾乎是最先來這里晚餐的。我們在里面而且靠窗戶的位置坐下,正好8個人的大桌子,還有一個近似羊圈的圍欄把一桌一桌分開,只在向著過道的位置留下一個入口。
服務(wù)生上來第一句話:“各位先生好,本店消費(fèi)滿300元啤酒免費(fèi)。”
流氓說:“我們就是奔著這個來的,點(diǎn)菜。”
坐在入口處的老楊接過點(diǎn)餐單和圓珠筆,吃什么快說?
B 哥說:“先來5盤羊肉。”
流氓說:“羊血一個,海蝦一個,牛丸兒一個,你們說。”
阿路說:“方便面一個。”
流氓罵他,“滾,不給他點(diǎn),想吃自己買去。這時候吃啥方便面啊。”
阿路說:“哎呀我操,那就來個豆皮吧。”
我說:“來個西紅柿炒雞蛋,我的最愛。”
服務(wù)員小哥說:“可以來個西紅柿雞蛋湯,就是沒有炒菜。”
流氓說:“涮火鍋,要啥炒菜啊。是吧阿路。”
阿路說:“對。”
磊哥要了個蘑菇,舍長說再來幾個菜就行了,不夠300的話就用羊肉來湊。
流氓說:“我們都是肉食動物要那么多菜干嘛。”
B 哥說:“直接干肉吧,吃啥菜啊。”
老楊說:“那就后面那幾個菜不要了,再來個羊肉。”
金剛說:“好家伙,你們這是多久沒吃肉了。”
流氓說:“食堂的破菜你又不是不知道,一點(diǎn)油水都沒有,你看看老楊,臉都快綠了。”
老楊說:“沒辦法啊,老子沒對象啊。”然后他看看我跟B 哥,“你看人家有對象的吃的白白胖胖的。”
我趁聊天的空,拿著數(shù)碼相機(jī)給這位拍一張,給那位拍一張。
磊哥說:“哎呦,老久沒出去吃飯啦,都饞死我了。”
流氓說:“你是饞酒還是饞肉啊。”
磊哥說:“我能饞酒嗎,一杯酒倒的人。”
阿路說:“你就是練的少,多喝幾次就好了。我陪你喝。”
磊哥說:“你快繞了我吧,你去找B 哥跟阿帆吧,我可不行,B 哥都沒醉過。是吧B 哥?”
我給正在看菜單的老楊拍了一張,然后轉(zhuǎn)向B 哥。
B 哥說:“上回流氓過生日,真喝多了,肚子特別難受,想吐還吐不出來。”
流氓說:“拉倒吧你,你走路比我這不喝酒的人走路還利索呢,還喝多了。”
B 哥說:“他們喝多了走腦子,他們暈,我不走腦子,我走胃,我漲肚,難受。而且喝多的時候,反而走路更利索。”
然后我給一手夾著香煙,沖我們說話的B 哥來了一張。
阿路接過相機(jī),往回翻看,B 哥留在相機(jī)里的樣子特別有意思。
菜上的很快。
我說:“我媽懷我的時候,我爸會炒的菜不多,就天天給我媽做這個西紅柿炒雞蛋,我就感覺,我特別愛吃這道菜。是不是有關(guān)系?”
流氓說:“當(dāng)然有。”
金剛說:“有一次,阿路喝多了,蕭蕭啊,蕭蕭啊,那一晚上,都沒停過,叫的那個凄慘。”
流氓說:“我知道,我記得,就你過生日那回,我還納悶蕭蕭是誰啊!老楊說的,那是初戀情人。”
阿路說:“我說咋都知道了,原來是你說的。”他沖著老楊,“下次啥也不跟你說。”
老楊說:“你自己喝多了,啥都說出來了,怪我,我讓你喝酒的!”
流氓說:“這又咋,誰還沒點(diǎn)情事,這說明,咱是個爺們,敢愛,對吧。”
阿路說:“我擦,別的班都有知道蕭蕭的了,更別說咱們班了。”
我們一起大笑,老楊一手按住阿路的頭,一手抓著他的下巴,讓做笑的樣子,我趁勢抓拍一張。
我把玩相機(jī)的時候收到一條短信,是趙麗,明天你必須陪我逛街去。
我回到,那是一定,今晚過后,讓我怎么都行,早點(diǎn)休息啊,我們要開戰(zhàn)了。
然后,火鍋開始不停地沸騰,啤酒瓶開始不停地被撬開,數(shù)碼相機(jī)的閃光燈開始不停地閃爍,直至電量低的紅燈開始發(fā)亮。
酒囊飯包之后,我們請服務(wù)員,就著還在冒熱氣的鍋,又來一張合影,這是我們?nèi)蘸蟊姸嗪嫌爸凶顜飧械囊粡埩耍瑤缀羲腥硕紳q紅著,坐著也能挺起來的肚子,但又所有人都沒喝多。
磊哥的臉,紅的幾乎難以想象,就是有這種真的是不能喝酒的人。流氓清醒的很,結(jié)了賬的同時還能和阿路搭著肩膀有說有笑,他就是那種,看別人喝酒也能從精神層面上上升到high的人。而也真的有那種怎么喝都不倒的人,阿路是那種永遠(yuǎn)不會說不行的人,只要你找他他永遠(yuǎn)跟你喝。B哥是那種永遠(yuǎn)在說自己不行的人,而又總能喝,喝完了還沒事一般。酒桌上,老楊會表現(xiàn)出只要不喝酒就如話癆一般,而一喝酒就沉默到消失不見。金剛慢慢的從不愛說話,變成跟著別人插話,再到后來的主動找話,然后你會漸漸的佩服起他總結(jié)性的話語,總能說到點(diǎn)上。阿舍,就喜歡說阿舍,因?yàn)樗馐钦娴暮茫砬槭钦娴拟崱S昧髅サ脑捳f,阿舍的逼裝的是真好。
綠葉火鍋?zhàn)源驖M300元消費(fèi)啤酒免費(fèi)后,買賣真的是好了一段時間。那個時候的唐山啤酒廠還在市中心而且還沒被哈爾濱啤酒收購,那個時候的啤酒價錢是真的便宜。然后上廁所時聽到做衛(wèi)生的大媽議論到,自打啤酒免費(fèi),廁所的買賣也真是好,然后一起感嘆,唐山人的腎真差勁。還是要趕公交車的緣故,不能拼到最后了,因?yàn)閺拿總€人都臉上可以看出來除了雷哥和老楊,其他人都還能喝。這也是在外喝酒的缺點(diǎn),你總不能拼到最后。
我們8個人一齊站在公交站點(diǎn)前,在確定了末班的公交車還沒過去之后,B哥一路小跑,跑到不遠(yuǎn)處的西北井大坑前,他就喜歡鉆環(huán)境的漏洞,借著這會兒天色漸晚,借著大坑邊沿凹進(jìn)地面,借著唐山的城市建設(shè)跟不上發(fā)展節(jié)奏,總之他能輕而易舉的站在坑邊,還不會被發(fā)現(xiàn),還能從容的解開褲腰帶。老楊發(fā)現(xiàn)后,緊跟腳步,接著是雷哥然后是舍長,流氓跳著腿,還拉著阿路,金剛看看只剩下的我,我說,還裝啥。8條水柱如清泉一般,在空中做了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干脆的一點(diǎn)不帶留戀。馬路對面的燈光從側(cè)面襲來,剛好把水柱照的通透。我想要是有人能在后面拍張集體照就好了。
B哥仰天大叫,爽。
老楊說:“快憋死老子了。”
金剛說:“最傷腎了。”
阿舍說:“不會有人看到吧,這可是8個大帥哥啊。”
流氓說:“是8個大流氓吧!”
磊哥說:“B哥時間真長,還尿呢。”
我說:“多好的一坑荷花啊!”
我們一齊大笑。
阿路說:“我咋想起了大明湖啊。”
流氓說:“大明湖,有這好。”
然后,阿路用一副特別下賤的音調(diào)跟表情對站在旁邊的流氓說,“皇上,還記得當(dāng)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
流氓說:“我只記得西北井大坑前的這泡尿。”
月光讓女生宿舍樓前的小路剛好通行,大致的望了一眼,我發(fā)現(xiàn)只有零星的幾間宿舍還亮著燈后,撥通了趙莉的電話,老楊看見我止步于女生宿舍樓前,仰頭,“女人啊”,然后,其余六個人同聲說,“女人啊!”
趙莉說:“女人怎么了。”
我說:“女人好啊!溫柔善良,賢惠美麗,賈寶玉不說嗎,男人是泥,女人是水,專門融化男人的,所以,女人好啊!”
我把好字的音咬的特別重。
趙莉說:“腦子轉(zhuǎn)的還挺快。喝多了嗎?”
我說:“喝多了,腦子怎么這么清醒啊!對吧,流氓沒叫我們多喝,畢竟在外面,不方便。”
趙莉說:“看看人家,多懂事。”
“這會兒你們女生宿舍是不是特別清靜啊!都沒見幾間宿舍亮著燈。”
趙莉說:“我們宿舍一個人也沒有,連隔壁對面都沒人,她們?nèi)蓟丶伊耍粕奖镜厝嗽趺催@么多,連宿管阿姨都回去了,說是明天早上回來。待的我都有點(diǎn)害怕了。”
“連宿管阿姨都回去了?那我是不是可以進(jìn)去觀賞一下啊?”
她說,你想觀賞什么?她突然把語速放的很慢。而我開始往女生宿舍正門口走,四周靜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她說:“我衣服都脫了,門也鎖好了,再說,有什么可看的啊?都一個樣。你還在外面嗎?”
“我就在你們門口呢!我進(jìn)去看看去啊。”
她說:“別進(jìn)來,不方便。”她們宿舍就在入口處的第三間。
我靠在門口的墻上,看了一眼時間。
“好吧,時間也不早了,正好困了。”
拐過墻角,正好跟英語老師撞個滿懷。她看著我說:“你這是從女生宿舍出來?”
我說:“哪有,正好從這路過。”
她完全不相信的看著我,說:“趕快回去,別以為宿管老師不在你們就無法無天了,還有值班教師呢。”
我趕快圓場,“是是是,老師說的對。”
從還沒掛掉的電話聽筒里傳來趙莉的大笑聲。
我要是真進(jìn)女生宿舍了,被罵也值了。
從前,教師辦公室被安排在右手邊一棟二層的小樓里,隨著學(xué)校的發(fā)展,教師規(guī)模的壯大,顯然這二層小樓已經(jīng)無法滿足需求了。
這學(xué)期,教師們從這二層小樓里全搬了出來,校方要把這里拆掉,蓋一棟新樓,而此時,小樓已經(jīng)被拆的只剩下鋼筋混凝土框架了,四周被臨時搭建的圍墻嚴(yán)密的包起來,一副大興土木的樣子。
趙莉跟著我,在比昨天晚上還要明亮的月色下,把二層小樓的圍墻饒了一圈,在確定只有一處能夠勉強(qiáng)進(jìn)去的位置后,我們又折回去,還是從那個明顯被扒開的,很小的窟窿里鉆進(jìn)去了。很強(qiáng)烈的做賊的感覺,談個戀愛,容易嗎我。
門窗已經(jīng)全部被拆下,到處都是磚頭跟石塊,趙莉拉著我的手跟在后面,我小心的移開轉(zhuǎn)頭,盡量不要讓后面的她踩到。我們轉(zhuǎn)進(jìn)左手邊樓道的第一間辦公室,站在門口,還沒等趙莉過來,原來里面有兩個人。我直接拉著趙莉往對面辦公室走,也有人,接著往里走,兩間對著的辦公室,也有人。我讓趙莉等在原地,幸好,今天的月亮異常明亮。剩下的三排六間辦公室,我一一看過,就走到趙莉跟前,她說看清楚啦?我說,肯定是兩個人,但不是兩個男人,也不會是兩個女人。我們一起看著對面的樓道,還剩下,五排十間辦公室,我直接拉起趙莉去了二樓。寂靜的樓道里能傳來蛐蛐的叫聲,安靜的破墻背后竟藏著那么多情侶,他們是怎么做到如此安靜的,他們不用交流嗎?
二樓干凈些,她說去左邊我說去右邊,我又看了一眼樓梯上面有可以爬到房頂?shù)奶葑樱蝗シ宽敯桑∷f,爬不上去。然后我們分頭走,她去了左邊,我去了右邊,不一會,我們又在原地匯合了。她故意噘著嘴說,都有人了,我笑著說,這邊也是。然后我又看了看通往房頂?shù)奶葑樱铱粗齾s說,我怕。
我悄悄的找了幾塊轉(zhuǎn)磚頭羅在梯子下方,可以輕松一點(diǎn)就爬到梯子上。我盡量慢盡量穩(wěn),這一腳沒踩瓷實(shí)前,不動下一腳,結(jié)構(gòu)沒有問題,我回頭看趙莉。她夠到第一節(jié)梯子時,我已經(jīng)趴在房頂從人孔里向下望,她卻怎么也爬不上第二節(jié)梯子。我又爬下來,對她說,你先爬,我跟你后面。她夠到第一節(jié)梯子,我雙手托住她的屁股,用力一托,直接把她送到了第二節(jié)梯子處,她看看我,我悄悄的說,沒問題爬吧!雖然很笨拙,終究爬上去了。
然后,我們突然發(fā)現(xiàn)今晚的月亮好亮啊。
趙莉躺在我旁邊,竟然有些喘,我測過身,不在仰望天空,轉(zhuǎn)而看著她。
你知不知道,奮力向上爬時候的你特別有魅力。
她說,你是說我的屁股有魅力吧?
我說,得,你還不正經(jīng)。
她說,小點(diǎn)聲,下面都是人。我直接趴在趙莉的身上。
她說,你干嘛啊?
我說,你以為我這么費(fèi)力的把你弄上來是為了看星星看月亮啊?來,親一個。
她雙手推著我,不讓我靠近。我直接癱軟在她身上,一動不動。
她說,你好沉啊,壓死我了。
不讓我親,那我就這么壓著去了。你以為,樓下那些人,大晚上的找個沒人角落干嘛啊,一起談理想談生活談學(xué)習(xí)啊。
她說,你腦子怎么竟是些俗物啊!她還是用力把我推開,我仰面后,不再說話。
終究,還是沒躲開看星星看月亮的結(jié)局。
安靜過后,我們聽到有人離開的腳步聲,我們匍匐前進(jìn),直到房檐邊,不一會,走出一對對的情侶,在我們進(jìn)來時的地方竄出去了。漆黑的屋子里,竟然藏了那么多人。
數(shù)人頭時,圍墻外有人向我們大喊,房頂那兩人,你們趕快給我下來,大晚上的,多危險啊!你們趕快下來。
準(zhǔn)是值班老師出來查崗了,聽聲音,像是專業(yè)基礎(chǔ)課的高老師。
我先爬下去,往下爬相對容易些,趙莉爬到最后一節(jié)梯子時,下不來了,我直接報(bào)著大腿,把她給托了下來。
我們一扭頭,還真是高老師。
你們可以啊,大晚上的,搞對象搞到房頂上去了。
我說,其他屋子都滿員了,沒別的地兒了。我們這也是為了不打擾別的同學(xué)。
他說,別跟我貧,你兩趕快回去。房頂還有人嗎?
我說,房頂沒人了,其他房間不知道了,數(shù)人頭,還差點(diǎn)。
我拉著趙莉往外走,他在二樓繼續(xù)查房間。
分別時我說,明天去教室吧,圖書館也行啊!
趙莉則說,明天不出屋子了,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