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的三級考試與體育課的結業考試都被安排在了這學期,一想到結業,留在學校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阿路每天早上開始與康曉雯一起晨跑,每當我們呼喊著從夢中醒來時,阿路就悄悄的帶著在學校門口買的早飯,回到宿舍來吃。打開寧在一起的塑料袋的那一刻,一股飯香就能充滿整個宿舍,伴著香味阿路回來。舍長醒來后問阿路康曉雯對象怎么不去,阿路說,大頭懶得動,我們就看看死一般寂靜的對面宿舍,舍長會說,“這么懶的人,哎。”我們卻感覺到了很濃酸味。
舍長說:“阿路,你跟康曉雯早上一起晨跑,就你們兩,大頭不吃醋啊!”
阿路抬起頭,一臉疑惑的看著舍長,愣是沒說出話來。
流氓說:“你沒發現阿路長著一雙讓人特別放心的臉嗎?”
阿路說:“哎呀,我操,你啥意思,媽的,找抽,我看你是。”
我聞著飯香,爬在枕頭上,通過床鋪邊緣的欄桿空隙,正好看到永遠好胃口的阿路吃著在他眼里什么都好吃的早點。
阿路順勢叫起舍長明天一起去,舍長說:“多尷尬啊,我去什么意思啊!”
流氓一聽可以順道刺激一下舍長,立刻來精神了,他說:“陪跑唄,說不定康曉雯還能讓你撬過來。”舍長說:“得了吧,大家都是有主的人了。”
阿路說:“這又咋了,看你那小心眼的勁兒。”
流氓說:“有主咋啦,還可以換嗎!萬一他們發現彼此不合適呢,萬一康小雯發現跟你合適呢!是吧。”
老楊神色迷離,語速緩慢的應和著。
金剛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明天咱們一起去吧都去。”
廁所大號回來的B哥進門問:“要一起干嘛去?”
流氓說:“一起拉屎去。”
B哥說:“我操這事也一起,真他娘的夠意思。”
磊哥光著膀子坐起來問:“阿路你們今天跑了多少?”
阿路說:“跑到路口,一個來回,門口拉腳的大爺說,剛好四公里。”邊說邊囫圇吞棗吃DVD機子旁邊的炒面。
磊哥說:“不遠,明天都去啊!”
老楊也坐起來無精打采的說:“都去啊,那就去吧。”
金剛跟流氓很痛快的同意了,我問阿路要幾點起床,阿路說:“6點就行,明天我叫你們。”我不反對跑步,但我反對早起,已經同意的人全等著我同意,我也只能同意。B哥突然明白了,根本不是什么拉屎,而是明天早起跑步,一聲大叫“我操”,一頭扎進了被窩里。
流氓說:“那就這么定了啊!明天開始,阿路叫早起,都去。”
舍長突然坐起來說:“我還沒同意吶嘿,你們不問問我意見啊!”
流氓說:“你沒有選擇必須去。”
趙莉說,她不反對早起,但她反對跑步。
我告訴她可以減肥,可以前凸后撅,可以美容養顏,可以疏通腸胃。
她卻很無奈,然后回去尋找運動褲了。
在教室時,我試著也叫上班里其他的女生,她們大都帶上點無奈的表情也都同意了,其他男生一準沒戲,你讓他們不遲到就已經很不錯了。
第二天時間一到,流氓跟阿路精神抖擻的坐在床上,他倆正好對鋪,一個一個的叫著我們。金剛跟磊哥一醒也坐起來了,老楊迷迷糊糊的起來,看了看大家,我把頭伸出去看著舍長,原來他早醒了。舍長大眼盯著我的床鋪板子說,看來你們是鐵了。
阿路卻說:“看你那墨跡勁,趕快起來。”
我看看B哥,正巧,他放了一個屁。
阿路說:“別裝睡啊!趕快起來。”
痛快的真痛快。
康曉雯、阿路還有流氓正站在女生宿舍門口的的那顆大柳樹下面,康曉雯不停的做著準備活動,一身簡單的運動裝能讓人一目了然她標準的身材,流氓跟阿路竟顯得好挫。
老楊、磊哥還有我正往女生宿舍走,后面是一路小跑的剛廁所大號出來的B哥,舍長則那么穩重的剛從宿舍出來。
我走到趙莉宿舍窗戶外,小聲的敲了兩下玻璃。趙莉打開窗戶,我說,好了沒?然后看到她也是一身運動裝。
康曉雯、阿路還有流氓跑在最前面,緊跟著的是金剛、老楊還有磊哥,我端詳著趙莉的運動裝,時不時的看一眼跟在最后的舍長,不知道他是因為我跟趙莉的親近而變得不自在,還是因為康曉雯在場而變得不自在。運作裝有些小,輪廓有些緊。
然后聽見前面老楊擠兌康小雯說:“看看人家一對行動多統一。”
康曉雯說:“大頭懶,我叫不起他”。然后他倆竟一起看看B哥。
漸跑漸遠,本來還擠在一起的隊伍,開始拉長,康曉雯跟阿路始終在前面,我跟趙莉變成了第二梯隊,老楊跟磊哥氣喘吁吁的跑著,B哥跟流氓在后面跟著,金剛看上去狀態很好。我開始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我說,我快跑不動了,你跟她們跑吧。趙莉呼吸有些急促,但始終比我自在,趙莉跟我都放慢速度。我額頭上的汗水開始撒賤,轉頭向著后面說,打籃球跟跑步,他不是一個節奏哈。流氓感嘆到,真他娘的累。
老楊說:“老子快不行了。”時不時小跑的B哥卻還在小跑。
跑到路口,剛好2公里,只有阿路跟康小雯還在跑。我們所有人已經開始走了,趙莉還能跑,卻也跟我一起走。
我說:“其實我還能跑,就是想等會后面的兄弟們。”
結果他們全都對我嗤之以鼻。
我開始顧不上別的事情,把精力全放在呼吸上,用盡全力。趙莉一路走著,看著,我知道她跟別人不熟,怎么也沒話說。我們看著前面的康曉雯跟阿路越跑越遠,再也沒有跟上去的力氣。還好體育結業考只跑1200米,起碼我能跑下來了。
康曉雯的身材特別好,但不是黑妹的那種突出,而是高窕,寬寬的肩膀,像是游泳運動員。她頭也不回的只顧前奔,阿路像一位小朋友跟在旁邊。我開始明白為什么說阿路跟康曉雯明顯不搭,而大頭為什么那么放心阿路和康曉雯一起晨跑。
當我們的呼吸變得和平時差不多,拐過這條路彎曲的部分,突然發現班里的十來個女生跑過來了,早上竟把她們給忘了。
高楊說:“靠,把我們叫出來,還不管我們了。”
王娜說:“看吧,舍長,我就說。”
本來緩解的差不多的我,故作累的姿態。我說:“哥早上起晚了,太著急了,不好意思啊!明天,一定叫你們。”
她們看了一眼趙莉,弄的我有些難堪。老楊他們開始跑了。她們十幾個女生不再向前跑,而是跟在我們后面跑。
思文看著腳步輕快的B哥,兩個人竟哈哈大笑起來。她們都以為對方不會來,卻又都來了。
趙莉看著我,一早上也沒怎么說話的她突然對我說:“你好可憐啊!”
然后我發現睡眠這個東西,你是越睡越多,早上起個大早,大家反而精神了。前兩節課,這伙人愣是精精神神的聽完了,連任課老師看著這一幫人這么精神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金剛會問磊哥,四公里遠嗎?
磊哥說,真他娘的遠。
到了下午,我又覺得這睡眠是固定的,本來經過午休時間下午一般會很精神的他們,一股腦全臥倒了,趴在桌子上,連下課都鈴聲都沒把他們叫醒,好吧,欠人家的始終要還的。
下午最后一節課前,趙莉突然從后門走進來,她說下午沒課了,時間還早就找我來了。坐在旁邊的流氓知趣的起身把座位讓給了趙莉,如麥迪一般睡眼朦朧的老楊回過頭,望了一眼趙莉,接著睡。
她開始不再在意我們班里不一樣的眼光,竟在那么多人的關注下而且自然的坐在我身邊。
我看著她說:“hi,朋友,好像認識了你很久。”
她羞澀的看著我說:“也許是天天在一起的緣故吧!”
我說:“又好像你離開過很久。”
她略帶靦腆的看著我,不再說話,只是安靜的坐在我旁邊。
這一年,唐山的道路建設異常火爆,很多年都沒有修過的兩條最繁華的路段被徹底翻新,就連在市中心接連爛尾了好多年的大樓也終于落成使用。因為唐山離BJ很近,因為今年是中國的第一個奧運年,因為奧運火炬將從這里經過。接著你會發現,當涉及到唐山時,奧運會就跟這兩條道路有關系。
老楊總是感嘆的那種灰蒙蒙的天氣,開始越發少起來,同樣也是奧運會的緣故。四周的鋼廠啊,焦化廠啊,會在奧運前就開始減產甚至輪流停產。那些不明顯的而且沒有被大肆宣傳的改變總是被人們忽略,不管怎么說,奧運會還是會給BJ以外的城市帶來些許改變。但是,春天里,風一開始無所畏懼的刮起來,楊柳樹產生的種子,漫天飛舞。風過后,總會集中在角落,一點一點竄入室內,很容易粘到鼻子上。
第二天早晨時間一到,阿路跟流氓以照常的姿勢坐在床鋪上,只是,包括我在內的其余六個人說什么也起不來了。無論這兩個人怎么勸說。流氓看我們無所動,直接打開了DVD機,把小虎隊的光盤插進去,用旋鈕把音響還有低音炮的音量開到最大。
然后,然后我們八個人又一次齊刷刷的站在了女生宿舍的門口。趙莉跟康曉雯先出來,趙莉要矮她一些,但是趙莉要好看多些。
等班里其他女生也出來時,一共二十來號人的晨跑又開始了。軍訓都沒這么積極過。
而此時,有些寒氣的天空下才蒙蒙亮,風吹過初春的早晨,靜謐的校園,只有瘋子才會在這樣的早晨起早出行,而一伙二十來號人組成的瘋子隊伍正往學校外面跑呢。
鍛煉這個東西,開頭真的很難,阿路說,他跟康曉雯開始跑的時候,也這樣,尤其前四五天,會很累,但是,越過這道坎就會變得很容易,因為,你適應了。
然后舍長和我一起感嘆,何時才能適應。
在我們跑完了還很早仍無人還很冷卻很熱鬧的校園里,竟然唱著小虎隊的那首《紅蜻蜓》,舍長特別詭異的看著我,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走近宿舍時終于明白,流氓走時不僅沒有關掉音響,還把宿舍窗戶打開,把音響和低音炮沖著窗戶外,而此時,紅蜻蜓正洪亮的在男生宿舍樓正面回趟,把對面的女生宿舍樓搞的異常火爆。
然后我和舍長趁著大部分人還沒有發現是哪一個宿舍時,趕快關掉了音響。
辛虧他放的不是A片。而且我能想象到大部分人第一節課打瞌睡時的樣子。
中午,隔壁的隔壁宿舍的同學大為推門進來,“草,早上哪個宿舍放音樂,把聲音開的那么大,老子正跟蒼老師親熱呢,正關鍵時候,吵醒了,關鍵還他娘放的小虎隊的歌,是你們嗎,就你們有小虎隊的歌吧!”
流氓:“瞎說,有小虎隊的歌的人多了。”
隔壁的對門一同學進來說,“早上誰他娘放的音樂啊,害的老子一上午沒精神。日子都不過了吧!這么造。”
班長也進來問:“你們知道是誰放的音樂不,宿管老師讓咱們報告呢!”
流氓說:“滾犢子,不知道。”
誰都以為事情過去了之后,第二天,還沒等阿路跟流氓起床,從窗戶外面就傳過來很大的音樂,我在朦朧中,聽出來是張宇的《雨一直下》。
流氓坐起來:“草,竟然比老子還早。”
阿路也坐起來:“哎呀我草,比咱們還早,還是張宇的歌。”他看著流氓問:“咱們還放嗎?要不咱跟他對著干。”
流氓起來,拉開窗簾,推開窗戶,聲音突然變得更大,他說:“就是樓上宿舍放的,咱們不放了。”
我坐起來,看了一下手機,5點42分,這是跑步的第三天,這伙人起的越來越早了。
B哥舍長還有我,我們三個拖著沉重的身體往女生宿舍走。等在門口的,仍然是趙莉跟康曉雯,此時背后傳過來音樂的變成了《都是月亮惹的禍》。
我們開始跑,而B哥留下來等思文還有其他女生。磊哥流氓還有老楊徹底跟女生一個陣營了,而我突然發現適應真的好難。
我深情的看著趙莉,邊跑邊唱著,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
回來時,正趕上宿管老師從門口出來,而他手里拿著的則是剛沒收的二樓宿舍的音響。
凡是參加過晨跑的人,不論男女,也不論參加多少次,體育課的結業考都過了。而班里沒有過的都是男生,還是那些不打籃球只熱衷于網吧的男生。這些沒過的人,在經過兩個禮拜的晨跑后,也都過了,用他們的話說,這兩禮拜,晨跑的人真他娘的多。
而英語的結業考,竟發生了06供用電班開班以來,最荒唐可笑的事,金剛的英語三級掛掉了,而且是唯一一個。作為課代表,當然課代表不能成為他不應該掛科的理由,表象上總是好好學習的那一個,真的不應該掛掉。就像英語老師來班里公布成績的時候,很詫異的表達,金剛怎么掛掉了,然后全班一起跟著笑。
流氓像是圈久了的獵犬突然重獲自由,都好久沒這么好的可以一本正經的刺激金剛的理由了。他像撒了歡似的,公開刺激金剛,金剛還一點辦法都沒有。然后潛意識里的,那個好好學習的人怎么還不如我們這些不怎么學習的人,也許是天資愚鈍什么的,也許是用心不專什么的。我會想,也許是真的點背,上天,會特意的用一些特殊的方式考研一個人的毅力,也會用一些特殊的方式懲罰他犯下的錯誤。這就是成長吧!
然后金剛不再去未來星飯店打工了,而且學習英語花的時間更多了。磊哥說是黑妹不叫他去的,黑妹怕金剛補考再過不了,如若,會影響結業的,本來黑妹就大金剛一歲。
往后黑妹如果恰巧碰見我們,就開始躲著走,尤其流氓,在金剛英語三級考試掛掉的這件事情上,流氓是覺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后來金剛說,英語三級補考時考場里只有7個人,每個人做的都很開,根本沒辦法作弊,他還說,學了這么多年英語,只有這次考完試覺得英語簡單。
然后金剛告訴我們黑妹班里的男生前幾天都被一個國營的鋼廠招走了,一下子去了幾十人,一個女的都沒要,就在實訓樓下的階梯教室面試。聽說,人還是不夠,還會來招人。冶金系的男生,如燒紅的鐵塊,不僅僅是燙手,能燙死手。后來從高楊那里得來的消息,上一屆的機電工程系男生已經全去那家企業工作了,而女生,仍然是一個也沒走,聽她說話時一臉的酸楚,都知道,女生的未來很渺茫。突然明白,黑妹為何如此在意金剛的成績。
流氓開始跟他在其他班級認識的人打聽一些招聘的消息,張家口幫集中開小會的時間越來越多,實訓樓下的階梯教室前總是聚集著很多人,校外的黑色車輛越發頻繁的進進出出,那些平時看不到的同學開始在學校里顯現,輔導員開始消失蹤跡。
去年的這個時候為何感覺不到呢?
畢業季臨近,趙莉說,她們五年制的不容易找工作,除非,趕上那種大型企業投入運營,急缺人手。雖然我們在一所學校,當如此現實的問題擺在眼前時,我還是明顯感覺到上過高中的人與技校畢業人的不同,她也顯得有些無奈,她也把事情看的很遠。
我的移動硬盤里的照片收藏文件夾中有一個很大的子文件夾,名字叫我的大學,里面是這兩年多來記錄的所有大學生活的照片。里面有一個組十多張照片,記錄的是115宿舍里我們八個人全光著膀子,穿著相同顏色的牛仔褲在宿舍里拍的照片。模仿的是香港一部表現年輕人熱血豪情的黑社會性質的電影。名字就不提了。這些照片就是金剛英語三級掛掉后拍攝的。
“兄弟們,我沒有這樣的褲子啊!”B哥站在柜子前,不停的翻找,對面宿舍的大頭正拿著數碼相機在門口找角度,金剛正光著膀子坐在上鋪,往上提一條藍色的牛仔褲。然后老楊給B哥找了一條。流氓阿路還有我,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仨光著膀子,我的牛仔褲要深一些,同時都沒系腰帶,大頭拿我們仨在鏡頭里比劃著做著準備,舍長的褲子不系腰帶竟然一起身就垮下來。磊哥站在大頭旁邊看著數碼相機屏幕前的我們,一身黝黑的皮膚,健碩的肌肉。B哥穿上老楊給找的褲子,卻出奇的長,在腿腳上折了又折。舍長手提著褲子走過來,我們仨用六只手抓舍長身上的肉,他不好躲開,又不能松手阻擋,然后跑回去還是系上腰帶。阿路當著人摸了一下我胸前的毛,嘴里念叨著好性感。舍長卻說他好騷。金剛就坐在上鋪看著我們,流氓說:“快下來,要不你英語三級掛掉。”我們八個人都準備好,為了保證統一,磊哥硬生生把舍長的腰帶抽出來。然后第一張照片,B哥、流氓還有阿路蹲在前排,剩下五個人站在后排,挺直的腰板,8個同樣黝黑的身軀,廉價的數碼相機讓所有人都成了紅眼,那個光景下身上竟沒有一絲贅肉。
第二張照片,我們八個安大小個排開,每人只露半身,露出的胳膊用力讓二頭肌雄起,手攥拳勾住。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緣故,所有人都膚色竟出奇的相似。
第三張照片,我們8個人仰頭,看著應該是爬上我的床鋪的拿著相機的大頭。還是上一張照片的身位,露出來的胳膊插在腰間,8個人的頭都挺大,8個人的頭發都那么多。
第四張照片,我們八個嘴上全叼著一支煙,不點燃,全不看鏡頭,眼神四處飄蕩,故意做出堅毅而冷酷的神情,站定,雖然嚴肅,卻特別的有喜感。
第五張照片,左邊開始阿路拿著不僅破爛沒而且有多少毛的掃帚,后面是B哥拿著從食堂順來的面條碗,流氓拿著軍訓時發的小馬扎,磊哥拿著沒有了內膽保溫的暖壺外殼,老楊拿著木質的晾衣架,金剛拿著他洗衣服時用的還是紅色的搓衣板,然后是我,拿著阿路的洗臉盆,最后是舍長,拿著黃色的氣球。每個人都張嘴大笑,金剛還還用特別騷的表情看著鏡頭,流氓說:“要不你三級掛掉。
趙莉拿著數碼相機,翻看著儲存在里面的照片,一邊看一邊大笑。
原來男孩子脫光了都一個樣兒。
我說:“光看上半身那都一個樣兒,要是下半身也脫了”我故做停頓,“其實還一個樣兒。”
趙莉若有所思的看著,仿佛中了圈套一般。
我問她,那女生脫光了會一個樣兒嗎?
她想了想,捂住嘴,忍住沒笑出聲說,還真不一樣。
然后我們一起哈哈大笑。
睡覺前,流氓又要開始刺激金剛了,他說:“to be or not to be,this is a question,金剛這話啥意思啊?”
金剛知道,后面肯定有不少話等著他呢,不理流氓。
流氓說:“你英語課代表,你不知道?”
金剛說:“別打擾老子,煩著呢!”
流氓笑嘻嘻的說:“你是因為英語三級考試掛了而煩惱嗎?”
阿路說:“哎呀,快睡覺吧!明天還要看英語呢!”
流氓說:“看啥,你英語三級都過了,還看啥,看也是金剛看啊。”
B哥說:“我知道啥意思,就是,做或者不做這是一個問題。”
舍長說:“你這個做是哪個做啊?做什么的做啊?”
流氓說:“就這水平,英語三級咋過的?”
B哥說:“這跟英語三級沒關系,跟金剛英語三級掛也沒關系。”
流氓說:“那金剛為什么英語三級掛掉啊?”
老楊突然說:“我知道啥意思,就是,過或者不過,這是一個問題。”
回答或者不回答,都是一樣的結果。
在一陣大笑中,晚安。
體育課的結業考,包括雙手執球,仰臥起坐,還有1200米跑。我的雙手執球和仰臥起坐都是滿分,1200米跑也是高分。我底下滿世界尋找分數比我高的人,卻發現我竟然是班里最高分。
趙莉一只拳頭錘了一下我的胸口,“小伙,沒想到啊,身體還挺好。”
我用手去抓她的腰間,“老妹,行嗎,這條件配得上你嗎?”
她說:“身體條件夠了,文化課怎么樣?”
我說:“呦,這可不知道,成績也沒公布過,反正沒掛過科。”
她說:“你不知道你在班里的排名啊?”
我說:“真不知道。”
女生的體育結業考,康曉雯不出意外的第一個沖過終點,那種一看讓人便知練過的姿勢,還有一雙大長腿,還有幾名被她超過的男生,都讓她在短時間里成為了操場上的焦點。
阿路跟在她后面不遠,也許腿短的緣故吧,我們大部分人則在阿路后面一條彎道的距離跟上,終究晨跑沒有白練。我看著康小雯神清自然的在終點放松,一臉的想表達這不過小意思,后面跟過來的是極度痛苦的女生,姿勢扭曲。
我想,喜歡運動的女生,總有一番不一樣的魅力。
女生們跑過終點的時候發現高楊摘掉眼鏡后幾乎認不清站在他面前的人,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前面。她的眼睛大的有些出奇,明顯的被眼鏡框奪去了一半的美麗。她外眼角有輕微的下沉,長期佩戴眼鏡的結果,我發現了一名眼睛像極了麥迪的女人。我裝作矯健的姿態在她身前轉了幾圈,她竟找不到我,也根本沒有認出我。我趁她喘氣的空,抓住她的馬尾巴,她著急下竟說出臟話,只要我不出聲,她就不知道我是誰,她被我折騰的夠嗆,快崩潰時,我跳入人群消失不見。
然后,早晨恢復了寧靜,不再有人晨跑,樓上的宿舍仿佛消失了一般,不再聽到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