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學校附近有好幾家咖啡館,您偏偏舍近求遠選擇了這么冷清的咖啡店,第二,您剛剛在辦公室已經喝過茶了,卻還要喝一杯咖啡,您是行家,不會不懂咖啡和茶混在一起會是什么后果,而且還是加了烈酒威士忌的咖啡,最后,我想張教授您從來沒喝過咖啡吧,剛才點單的時候用了很長時間是一直在尋找只是您聽說過的,愛爾蘭咖啡?”
張教授先是看了江何辰幾秒,然后一邊搖頭一邊笑:“我倒是被你將了一軍啊!不錯,頭腦清晰!”
“不敢當,所以,”他試探性問他,“您該告訴我了吧。”
張教授嘆了口氣,“我和你母親是大學校友兼同班同學,學的專業是,心理學。”
“什么?”江何辰從來沒聽說過這件事。
“學心理學的人都需要有敏銳的觀察能力和強大的抗壓能力,如果心理素質不夠好又接受了別人更多的負面情緒,很容易被其左右,但讓我不解的是,她一直開朗樂觀,怎么會被診斷為重度抑郁癥。”
江何辰抬眸,目光犀利,“您的意思是——”
“我確實不喜歡喝咖啡,你要不要試一試?”他又在答非所問了,但是又能讓人感受到他的語重心長。
江何辰對他刻意地轉換話題很是疑惑,知道他意有所指,但指什么?是不能說的秘密嗎?
“時候不早了,我下午還有課,回校吧。”
“好。”
“對了,有時間和那位女同學多來聽一聽我的選修課,增進感情。”
“會的。”
江何辰和張教授在教學樓分開后,沒走幾步就碰到了陳一冉,她抱著一摞書,見到他后開心地喊他學長,然后幾步走到他跟前。
他接過她手里的書,“要去圖書館?”
“對啊,唉,我爸媽對我施加高壓,要求我期末各科成績90分以上,我得向江學長看齊啊!”
他嘴角不禁彎起弧度,“走吧,陪你看書。”
“你最好了,話說叔叔阿姨對你是不是很嚴格,所以你成績才那么優秀。”陳一冉突然想知道是什么樣的父母才能夠教育出如此優秀的兒子,竟然還被她“收之于網”,想想就覺得自己也很優秀,嘿嘿。
他聽完她說的話原本的笑容僵在臉上,腳步微滯,陳一冉見他沒說話問他,“怎么了?”
“沒事,走吧。”
她察覺他不愿回答也沒再問,挎上他的小臂不覺莞爾:“今天突然有動力了!”
到圖書館門口的時候,陳一冉走在前面,忽然被迎面走來的人狠狠地撞了一下肩膀,她一個趔趄要倒,江何辰在后面扶住她才得以站穩,隱約中聽到一句“傍大款”。她回頭去看肇事者。
江何辰也皺眉不悅地看向那人,“你說什么?”聲音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是個女生,見到江何辰當場就慫了,她緊忙低頭,“沒,沒說什么……”
陳一冉記得她,當時醫學院籃球比賽她就坐在陳一冉后面,聲音喊得沙啞,現在再一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江何辰的頭號粉絲不滿他的現任女友。
“請你道歉。”江何辰又開口,他要那個女生給陳一冉道歉,陳一冉看在眼里覺得他此時男友力真的爆棚,像霸道總裁一樣。
那個女生不敢看江何辰也不敢不聽,看了陳一冉一眼,小聲說:“對不起,我走路太急了。”
“還有,她是我女朋友,以后請你說話文明一點。”面無表情,冷若冰霜。
“嗯。”
陳一冉沒理那個女生,見江何辰真的動怒了,牽起他的手把他拉進圖書館里,像吃了蜂蜜似的心里甜甜的。
“你沒事吧。”
“有事。”她故意生氣,情敵把她撞了當然有事!
吃醋了。
找到桌子江何辰把書放下,牽起嘴角低聲說:“吃醋了?”
“才沒有!”陳一冉立即否認,又壞笑地看著他,“不過,我也有很多——”
“愛慕者?”他接下她的下文,“你想都別想,我就夠了。”
“原來江何辰也會這么霸道啊,那我是霸總的小嬌妻嗎,那你現在也是吃醋了嗎?”
“是。”目光沉沉,即使壓低聲音也能感受到他的深情。
說完才反應過來她說了兩個問題。
陳一冉沒想到他這么爽快地承認,看著他的眼睛,好像柔進了幀幀星芒,“你臉紅什么?”
一秒破功。
“沒有。”略帶尷尬。
“你耳朵也紅了。”
“誰教你說的情話啊?”
“沒人。”
“真霸道。”
“看書。”才不會告訴你。
前兩天董凡塞給他一本書叫《霸道總裁語錄》,說讓他好好研究研究,美其名曰“潤色自己”,他也就空閑時隨便翻看了幾頁而已,現在看來真沒什么用。
而一旁幸災樂禍的陳一冉突然想起了一個成語:江郎才盡。形容此時的江何辰最合適不過了。
江何辰和陳一冉踩著落日余暉的尾巴走出圖書館,一同吃了飯后他牽著她在學校的花間小道散步,江何辰腿長,但步伐一直遷就著陳一冉,像極了偶像劇里熱戀的男女主。
“我看見她了,冉冉!”
陳一冉和江何辰聞聲回頭,正是唐疏寒在喊她,舉著手機在打電話。
“嗨,疏寒,怎么了?”
唐疏寒沒說話,只是把手機遞給她,示意她接電話。
陳一冉狐疑,“誰啊?”
“你哥哥,”她笑,“有事要告訴你。”
她皺了皺眉頭,是自己沒接到電話嗎?怎么會打到唐疏寒那里。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手機,貼近耳邊的時候屏幕亮了又熄。
江星帆。
“嗯,挺好的,沒事,嗯好。”掛掉電話陳一冉把手機還給唐疏寒。
唐疏寒拿過手機,調侃他們,“你們繼續甜蜜,我先走了。”說完擺了擺手朝宿舍方向走去。
“我們也走吧。”陳一冉重新拉起江何辰。
他卻沒動,只是直直地看著她。
“怎么了?”又吃醋了?不至于吧。
“江星帆,”他停頓了一下,聲線緊繃,“你們什么關系?”還是看著她,但是眼神一點也不似平常溫柔,甚至說是回到了以前的冰冷。
陳一冉有些慌,以為他不信,急忙解釋:“他真的是我哥。”
他聽到這句話好像更陰郁了,眼神又涼了幾分,“他姓江,而你叫陳一冉?”他反問。
“你聽我說,他……”該怎么解釋,說十年前偶然認識的?說生意往來認識的?可畢竟不是親兄妹,他會信嗎?說出來自己都不信。
江何辰見她卡在最后一個字上很久沒說話,嘴角微動扯出一個自嘲又譏諷的笑,“是了。”
難怪他會問他那句‘陳一冉知道嗎’,難怪那天他說他來看人,所以,是陳一冉?
陳一冉,你解釋不了是嗎?
她見他眸光已經徹底陰暗無神,伸出手想拉住他的手卻被他躲開,她沒料到他會這么生氣,明明他不應該這樣,怎么會感覺他很厭惡似的,難道他們認識嗎?
“不是那樣的,我們只是”
“不用了。”他冷漠地打斷他,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女生宿舍樓,“你回去吧。”
陳一冉還想再說什么江何辰就已經轉身離開,留給她黑色背影,看起來,那么落寞。她站在原地,任冷風吹亂頭發發卷揚起。江何辰,你到底藏了怎樣的故事,你又要變回以前那個冷冰冰的樣子了嗎。
陳一冉失魂落魄的走回宿舍,連周雙雙叫她都沒聽見。
江何陽問周雙雙:“她怎么了?”
周雙雙聳肩。
“看那樣子不是吵架了就是失戀了,難道我哥把她甩了?”
周雙雙斜著眼看他,“誰把誰甩了?”
“當然是陳一冉可以把江何辰甩了,江何辰,哼,不夠格。”江何陽立馬改口,又接著說:“回去問問她怎么了,好安慰人家。”
“你怎么這么關心?”
“笑話,我關心我哥!”
“嘁!”
——
“江家只是生意上的伙伴,我要找他只是聯系不到她父母,而且我比她大了七歲,叫我哥哥不對嗎?何辰,就這點度量值得猜忌嗎?”
“只是生意伙伴?你們早就認識?”江何辰冷冷地問他。
“不然呢,十年前茂誠用了陳家的面料,十年后茂誠依然用他的,我和陳一冉只見過幾次面而已,我知道你們在談戀愛也只是何陽隨口一說。”
“你是最好別像他一樣做讓人厭惡的事,我也希望你只是哥哥這表面一層關系。”
“如你所愿。”
雙方同時掛斷電話。
江星帆撒了謊,因為陳一冉。該說他大度還是可憐亦或是可笑呢,總之,他希望她好好的。而江何辰,頹廢地躺在床上,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他們早就認識,十年前就有了一層兄妹關系,他江何辰卻是十年后才認識她,論時間他不夠,論剛剛,他太魯莽了嗎?
宿舍里的陳一冉睡覺前收到了一條短信:冉冉,你不能認識我。是江星帆。
什么意思?她回他。
于是江星帆用了十分鐘把他和江何辰的關系告訴了他,而陳一冉用了一個晚上來消化它。
江星帆告訴她,要和江何辰好好的,他不想讓所有關系都破裂。
陳一冉突然覺得,他身邊的每個人都有藏匿的故事,猜不到,看不透。

青眉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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