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秋成口中的恥辱，便是莫家莊上上下下二百三十口人，竟然要靠一個少女犧牲自己的終身幸福，來換取茍且偷生的機會。
自莫紅雪走后，他一直自責，本來就嚴重的傷勢，不禁雪上加霜。
實在難受時，莫秋成便走到村口，凝望遠方，一直到夕陽西下。
在這個交通便利的現代社會，距離百秀市僅僅數十公里，可他卻再也沒見過自己的女兒。
莫秋成攥緊了拳頭，說道：“我女兒遭此大難，雖是她的不幸，卻也算破而后立。我絕不會再做傻事了！金明滅，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王凌被他氣勢震到，忍著臭味，再晃了晃他：“那個……伯父啊，要打也不是現在，你老人家還是趕緊跟我去攔住他們吧！”
莫秋成盯著王凌，看得他心中有點兒瘆得慌。
“你可知道，金明滅來我莫家莊，是做什么？”
“我聽說是因為莫紅雪的身份特殊，能做什么冰壺玉鼎。”
“他最開始，并非為此而來。”
莫秋成對婦人說道：“去取了家傳殘卷來！”
婦人向后退去，不大一會，端來一個小木匣。
木匣呈棕黑色，上面有個八卦鎖。
莫秋成接在手中，將八卦轉動，咔嚓一聲，打了開。
他將匣子掀開，推在王凌跟前，大笑道：“你來瞧瞧，金明滅來我莫家莊，就是為了這半卷羊皮！”
羊皮卷長一尺三寸，寬五寸，上面有字，潦草至極，無法辨認；旁邊還畫著波浪線，又有小人在其上，擺了各種拳打腳踢的姿勢。
“我莫家的先祖，曾是一位先天武者，傳下了這《驚天決》。可惜家道中落，遺失了半卷。雖說只有半卷，但也足以踏入先天之境，算得上地品功法。”
“那金明滅根骨不濟，被玄清道人勸回了家門。他認為修練不成，是因為功法品級太低，于是便動起了歪腦筋。他背后有人指點，在莫家之前，已經有三個家族被他滅門了。”
王凌第一次聽到如此血腥之事，震驚萬分，問道：“怎么可能？這朗朗乾坤之下，竟然無視王法嗎？”
莫秋成搖頭道：“以他的能耐，非得武者不能敵。可咱們悟性太差，守了這么多年，也少有人練到第三層。可笑金明滅，搜羅了那么多殘卷，卻始終不能如愿！”
王凌動容道：“那莫紅雪她……”
“我不敵金明滅，被他一掌掀翻，卻聽與他同來的人制止了他，說雪兒是天生的玄陰之體，可以做冰壺玉鼎，比這驚天訣更為珍貴。雪兒為了保護族人，便與金明滅簽下了契約，要助他練功。”
“那為什么莫紅雪會成為明星呢？”
“因為要做冰壺玉鼎，需要先種下火種，吸收玄陰之氣。金明滅怕我們將雪兒藏起來，便將她帶走了，哄騙我們說，絕不會虧待她，便有了后來的事。”
王凌嗤之以鼻：“這你也信？”
莫秋成輕聲道：“人不死上一回，有很多事情是看不清楚的。”
“那你現在拿出這么貴重的東西，是要做什么？”
“這羊皮卷和你手上的玉佩合二為一，才是我莫家族長的身份象征。我那二女兒雖說這些時候積聚了些威信，卻還不夠。你拿著這兩件物件，去找她，把族人們帶回來。”
“我？”王凌奇怪道：“我都把你救好了，你怎么還讓我去呢？”
莫秋成長嘆一聲，遙望遠方：“我臭。”
太陽轉西，云霞漸紅，鄉村土道連通遠山。
所謂動之以情，求之以不要臉，今天王凌算是見著了。
這就好像你辛辛苦苦通過了一個最難關卡，以為勝利在望時，忽然發現，這個關卡只是個前置關卡，而且給的開門鑰匙還只是個碎片。
下一步，你要先將碎片合成，再交給關鍵人物……
王凌開著SUV，飆在鄉間土路上，顛簸得有點兒想吐。
楊萬里的技術可能更好一些，但莫秋成執意留他喝茶，說是有些往事要計較一下。
看著莫族長那么執著，王凌也不好再說。
畢竟虎鞭挺貴的不是？
不過好像，在莫族長決定拿出羊皮卷的那一刻起，他好像輕松了許多。
羊皮卷，羊皮卷，不知道有個什么厲害的地方，值得金明滅來搶？
王凌有些好奇。
他將羊皮卷鋪在方向盤旁邊，就像地圖一樣。
然后打開了外掛盒子。
“有沒有能夠解讀這羊皮卷的功能？”
叮咚，一個AR系統界面跳了出來，像鏡框一樣，圈住了羊皮卷。
【秘笈解讀外掛】
已啟用功能：
品級鑒定：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乾坤一笑，神仙靈寶。本功能可以幫你猜出手里的秘笈屬于哪個品級。
未啟用功能：
文本翻譯：有很多功法都是用古代文字書寫，或者語言與今日有出入，需要翻譯重寫，通順語句——事實上本功能最大用處，就是翻譯那些柴火垛一般的武林高手特有草書。
過目不忘：萬一有人把秘笈借你瞧了兩眼，你看上癮了，卻又不想還怎么辦？開啟本功能，成為移動圖書館！
靈光不停：如果說一次心靈的閃光可以讓人擁有重大突破，那我們的目標，就是沖沖沖，一路向前！
起點太高：簡單來說，本功能唯一的缺陷，就是從此以后你只能從功法頂層練起了。
昨日重現：光讀書可不行，一起來看看原作者是怎么練的。萬一他是個假太監，卻騙你自宮怎么辦？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說明？
王凌搖搖頭，想著震驚值夠多，連看都沒看，直接點選了功能全部開啟。
外掛盒子提示，已開啟功能接近上限。
于是他關閉了現在沒什么用的免費乘車外掛。
隨用隨開，倒也不算麻煩。
此時金光大現，AR界面上的蝌蚪文變成了正經文字，上面還有個選項，什么黑體、宋體、楷體GB2315一應俱全。
他一目十行，功法直接印入腦海，身隨心動，氣走周身。
緊接著，暖流沖上眉心，再眨眼，王凌落入了蒼茫的群山之中。
天上黑暗，唯有半月之明。
“嗷！”
一聲長嘯，驚起無數歸鳥。
靈猴般的男人沖上天際，御風而行，每過一個奇嶺便悟出一個招式。
日月穿梭，花開花落，十幾秒的功夫，山桃已經熟了整整十次。
風云轉動，那人蓄起了長發長須，立于至高峰上。
猛地，他踏出右腳，對天揮拳，竟然天地變色，霹靂雷驚！
那人狂笑，爾后背手，凌空而去，只留歌聲：
“殘風卷落葉，日月照我身。望山修十載，乾坤俯稱臣！”
王凌忍不住豪情萬丈，只覺心中火熱，也學那人狂嘯出聲，卻不想天旋地轉起來。
原來車已經開進了溝渠。
果然開車走神是不對的。
王凌嘗試著想要打開車門，咔嚓，門被他拆了下來。
他傻了眼。
“這門…換一個挺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