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您醒啦?”
林奕剛剛醒轉,就看見一個藍衣少女端著藥,關切地側坐床前。
三殿下?這是在叫朕嗎?
嬴政,不對,應該是林奕呆呆地看著面前的美麗少女,懵懵發(fā)神,清理著大腦中的記憶。
只記得前一秒自己還在與天爭命,無奈失敗,結果后一秒便感覺靈魂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再之后就進入了這個悲哀的皇子體內。
這具身體是大炎王朝的三皇子,但整個大炎王朝都知道三皇子是個廢物。
近些年大炎王朝的君王身體每況日下,所以宮內的爭斗就變得越發(fā)激烈起來,其他皇子各有各的勢力,唯獨三皇子身邊就這么一個御賜的紫衣丫鬟。
正因為沒有任何實力,于是便成為了宮斗的導火索,大皇子為鏟除競爭力最大的二皇子,故意設局想要殺死三皇子并嫁禍給二皇子,奈何二皇子一貫以才智過人聞名,設局利用三皇子的死反推給大皇子。兩人的計劃都看似天衣無縫,唯獨沒想到的是三皇子沒死成,或者說沒想到嬴政能重生在這具年輕的身體里。
“朕昏迷了多久?”林奕甩了甩頭,拋開雜亂的記憶,問到。
“啊!”公孫離驚叫一聲,連忙堵住林奕的嘴,壓低聲音,緊張道:“三殿下,以后切不可再自稱為朕,這可是大逆不道啊!”
額……習慣了習慣了。
林奕尷尬的想到,畢竟前世自己當了幾十年皇帝,早就已經是張嘴就來了,不過這一世自己還只是個皇子,而且是個沒有任何勢力的廢物皇子。
“三殿下已經昏迷了快三天了,奴婢去請御醫(yī),可是御醫(yī)大人們都不愿意來,急死奴婢了,幸好殿下沒事。”公孫離見林奕出神,倒也見怪不怪,畢竟三皇子一直都是這樣渾渾噩噩的。
聽到這話,林奕有些感動,畢竟這一世愿意留在自己身邊,一心一意侍奉自己的,也就這個小侍女了。
“你手上的傷口怎么回事?”林奕突然發(fā)現(xiàn)公孫離端碗的手臂有很大一塊淤痕,不由語氣冷到。
“奴婢前去請御醫(yī),沒有請到,買藥回來的途中被大皇子的下人打的。”公孫離委屈的抹了抹眼淚,道:“藥也被扔在了地上,這些藥都是奴婢一點一點撿起來的。”
“膽子還真不小。”林奕瞇了瞇眼睛。
既然上天讓自己重生在了這具身體里,那以后,自己就是三皇子,這個廢物以前的賬,朕來,哦不,本宮來幫你討回來!
公孫離看著三殿下的眼睛,內心震動不已:三殿下的眼中,竟然有了光芒,還有一種氣勢,就像大炎王朝的君王,不,比君王還要強盛。
但是林奕很快就收起了睥睨天下的氣勢,又變回了那個沒有鋒芒的三皇子。
“殿下,您餓不餓,阿離去給你做飯。”公孫離以為自己看錯了,收起驚異問到。
“你是本殿下的御賜丫鬟,飯還需要你親自去做?叫個下人送來!”林奕現(xiàn)在很不高興,因為自己被算計,也因為自己的侍女被傷害。
“殿下,您今天怎么怪怪的,以前不也是阿離親自去做的嗎?御膳房沒有一個下人愿意給您做飯。”公孫離奇怪地看著林奕的臉龐。
倒是忘了自己現(xiàn)在是廢物皇子。林奕感到一陣頭疼,身為皇子,既不是嫡長子,又沒有勢力,自然也就不會有下人愿意依附,宮內太現(xiàn)實了,誰都不敢隨意站隊,否則稍有不慎招來的就是殺生之禍了。
“還是奴婢親自去吧。”公孫離見林奕又開始發(fā)呆了,無奈地搖了搖頭。
正在這時,房門突然被踹開,走進來幾個宦官,領頭的宦官名喚雨公公,是大皇子的親內。要知道這可是皇子的房門,被一個下人踹開,可見當初三皇子是落魄到了什么程度,連這點威信都沒有。
“雨公公,您怎么到這兒來了?”
公孫離被踹門聲嚇了一跳,但一看到是雨公公,便立刻笑臉迎了上去,以前這個雨公公就總是打著大皇子旗號囂張跋扈,從來都沒把三殿下放在眼里,公孫離怕林奕受欺負,所以都是能忍則忍。
“見過三殿下!”雨公公雙手插在衣袖里,很輕微地恭了躬身,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說到:“大殿下現(xiàn)在迷上了斗雞,怎奈何這皇宮深處到處都是房屋建筑,找塊空地都難,前些日子聽聞三殿下您這兒空了許多的房間,就想著給三殿下?lián)Q個住處,您這兒正好適合改做斗雞場所。您看左右也沒什么東西好搬,不如今日就跟著老奴去大殿下安排的新住處吧?”
“什么?雨公公是不是搞錯了,這里可是皇子寢宮!”公孫離皺眉道。
她雖然不敢得罪雨公公,但林奕身為皇子,竟然會被一個下人趕出自己的寢宮,說出去讓林奕在這大炎王朝如何立足?作為林奕的唯一丫鬟,她必須要阻止這樣的情況發(fā)生。
“放肆~”雨公公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公孫離:“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跟本公公叫喚,莫不是想嘗嘗八十大板的滋味兒?”
公孫離心頭一顫,可是當她瞥見身后的林奕,心中那恐懼便退去了大半,當下一咬牙,說到:“阿離不敢與公公叫喚,但是這是三殿下的寢宮,要改變一個皇子的居所,除非有皇上的旨意,否則哪怕是大殿下,也管不到這里來。”
“哦?”雨公公陰狠地笑了起來:“這么說三殿下是不把大殿下放在眼里咯?”
“我們對大殿下自然心存敬意,不過公公怎么證明,您說的話代表得了大殿下?”公孫離靈機一動,反問道。
雨公公也沒想到公孫離會問這么一個問題,不過也是,雖然宮內大多數(shù)人都知道自己是大皇子的親內,但要是說能代表大皇子的話,自己還遠遠達不到那個程度。
當下,雨公公臉上尷尬地一陣青一陣白,羞惱不已。
“哼,本公公話已帶到,若是明日午時你們還在這里,就別怪大皇子手下的人不知進退,沖撞了三殿下!”
在自己手下的人面前丟了顏面,雨公公不禁勃然大怒,一下子就撕去了虛偽的面具,露出本性。
“不用等明天了!”突然,一直沉默中的林奕大聲開口道。
雨公公一聽這話,還以為林奕怕了,現(xiàn)在就要妥協(xié),于是又掛上了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不溫不火道:“還是三殿下好說話,既然如此,那就由老奴帶著三殿下去新家吧。”
“殿下?”公孫離也是被嚇了一跳,失望的看著林奕,但她看向林奕那一刻,從林奕臉上看到的不是妥協(xié),而是看猴戲一般的玩味。
只見林奕緩緩走到劍架前,扯起紅布擦了擦劍身,說到:“公公說得是,新家肯定是要搬的……不過是我?guī)湍惆崛リ幉艿馗 ?p> 雨公公還沒反應過來,便只見眼前白光一閃,一股劇痛從胸口傳來。
“你……你怎么敢……”雨公公不敢置信地看著插在胸口的鐵劍,瞳孔緊縮。
他想不到平常唯唯諾諾,不敢出聲的三皇子怎么突然變得如此凌厲了,而且自己再怎么說也是萬象境三重的武者,雖說是最低境界的武者,但是總好過一個廢物皇子啊,一劍秒殺,這世界該是多么荒唐。
不過林奕注定是不會給他答案了,他長劍往前一送,整把長劍應聲從雨公公胸口穿過,向院外射去,牢牢的定在院墻上。
雨公公也隨著這股力道往后倒飛出去,在空中拖出一道血線,噗地一聲摔在門口,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出氣多進氣少。
這一切說來話長,實際不過是幾個呼吸時間而已,隨雨公公前來的宦官都不過是小嘍啰,都是聽說三皇子人傻這才跟著前來尋找些存在感,只是沒想到事情發(fā)展大大出乎了意料,此時見到皇子發(fā)怒,才想起皇子畢竟是皇子,再不受待見的皇子也還是主子,殺了他們也不會有誰會問責一個皇子的。
所謂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跟隨雨公公的人也都是些欺軟怕硬的墻頭草,此時這些低等的宦官們嚇得噗通一聲,齊刷刷跪在地上。
“饒命啊三殿下,奴才們都只是聽命行事啊,求三殿下可憐可憐小的們這些可憐人吧!”宦官們不住地把頭往地上撞,生怕這個主子再把他們也殺了。
林奕笑瞇瞇的看著一群閹人,別有意思的說道:“滾吧,回去告訴我那好哥哥,以后不要隨便把狗放出來,咬錯了人可就不好了。”
“是是是,小的們一定把話帶到。”
話一說完,幾個宦官就如同打散的鴨子,爭相往外爬,看得公孫離內心觸動不已,心想三殿下怎么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但是更多的是感覺心口的氣都順暢了許多。
“阿離!”
“啊?”公孫離被林奕一聲喚醒,回過神來,只見林奕雙手負背,儼然有一種王者的氣勢。
“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公孫離聽到林奕的話,看向林奕的眼睛,不禁雙眼泛紅,只感覺多年的委屈,多年的辛苦這一刻都有了回報,因為三殿下真的不一樣了,變得深不可測起來。
“以后只要本宮在,就會讓你在這世界上不會再受欺負。本宮的話向來金口玉言!”林奕伸出手撫了撫公孫離的臉,開口道。
“嗯!”公孫離哪里還忍得住,多年的屈辱終于得到了釋放的一天,嗯了一聲,便抱著林奕大聲哭泣了起來。
良久,才在林奕的安慰下,不好意思地擦干淚水,笑罵道:“殿下以后切不可再說金口玉言了,這也是帝王才能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