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還不去死？”
活著，有什么用？
這是張不凡遭遇家暴的第好幾次。他望著自己身上一道一道的疤痕，汗水低在上面，撒的有點疼。衣服被撕爛了，鞋帶在鞋面上蜷曲著，拉伸著，鞋子估計快要掉了。
他是張不凡，平凡的凡。也許他們都覺得他窩囊，沒出息，但他自己不服輸。不信命。他目前的理想也許就是擁有自己的一套房子，勞累了一天，回家哄哄孩子，吃頓熱乎飯。但是，這似乎成為了一種奢望。
望著哭著已經快睡著的女兒，叫囂著的妻子。感覺自己白活了這三十年。每天朝九晚五工作著，領取著卑微的三千多的工資，連給孩子買件名牌服飾都不敢。甚至于不敢去店里看一看。也許是拘束，也許是不習慣，也許就是沒錢。
好吧！就這樣決定了。
張不凡光著膀子，帶著勛章一樣的傷疤。騎上他的小電動車。他走了……
加緊油門，任憑風吹打在他的臉上，微瞇著眼睛，眼淚不爭氣的又流了下來。不去回想耳邊依稀傳來的聲音：“走了就別給老娘回來！”
張不凡騎車來到偏僻的大運河邊，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下。拿出褲兜里因撕扯而擠壓變形的煙，點上一根這廉價的煙草。
“擦，我不還手因為我還愛你，你當我打不過你啊？”張不凡一邊抱怨著，一邊捶打河邊的土地，直到手背滲出血跡。
“還有煙嗎？給我一根！”一個粗獷的中年男性聲音在我耳邊傳來。
張不凡回頭一看，一個大約四十左右年紀的男子站在他的身后，見他望向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也走到他的身邊席地而坐。
“絲…可以介紹一下嗎？”那個男人一邊吸著張不凡給的廉價香煙，一邊問著張不凡。
“我們認識嗎？介紹就不必了吧。另外，可以讓我自己靜一靜嗎？”張不凡說道。
“一個想要跳河馬上去死的人，還有必要那么謹慎嗎？”那個男人笑瞇瞇的看著張不凡。
“你是誰？你怎么說我想跳河？你有神經病啊？胡說八道。”張不凡仿佛被戳到了秘密一樣，緊張的站起來握著還滴血手，絲毫感覺不到手上的痛楚。
那個男人看張不凡這般模樣，更是大笑起來。“看看，看看，被我說中了，這就急眼了。”
說罷，那個男人也站起身來，伸出左手。“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李正義。”
望著李正義手腕上的名表，張不凡試探性的伸出自己手，輕輕一握。“張不凡，平凡的凡！”
“我觀察你很久了，有興趣談一談嗎？”李正義笑呵呵的跟張瘋說道。
“你觀察我干什么？我有什么好觀察的，我又不認識你。”張不凡回道。
“我在你來時的路上有間小茶館，在這走五百米就到。跟我一起去聊聊？”李正義盯著張不凡道。
張不凡望著這間“清白茶館”，愣愣的有點出神，一直在這邊走，這間茶館基本沒有客人，一直以為這就是間掛著茶館牌子的棋牌室。沒想到，真的只是茶館。沒有任何別的東西。甚至沒有一個人。
李正義笑呵呵的說：“隨便坐，別拘束，喝點什么？龍井？鐵觀音？還是大紅袍？”
“謝謝，白開水就行。”張不凡一邊坐下，一邊打量四周。
不大一會，李正義把一壺茶水和一杯白開水一起拿來。
“其實，你這種死去有點不值得，沒有任何好處，看你年紀，有孩子了吧？就不打算給孩子留下點什么積蓄什么的嗎？”這時的李正義活脫脫像一個推銷保險的傳銷分子。
“什么意思？我可沒錢買什么保險，再說，我也沒想死。雖然我工資不多，但是我想我可以自己生活給他們郵寄生活費用。”張不凡說這話自己都猶豫。
李正義反問道：“有一個組織他需要你的死亡證明，也就是說以后的你不會存在這個世界上了，但是，又會存在，但那不是你。幫組織做事，可是有福利的。而我正是那個組織在大中華地區華北地區的引路人。你考慮一下嗎？”
“神經病，胡言亂語的再說什么？”張不凡起身光著膀子就想離開這個有點神經的地方。
“反正要死，這個可以給你三百萬的死亡費用，補貼家用。而且，新的身份，每個季度也有工資拿。不考慮一下了？”李正義依舊笑呵呵的，甚至都沒有起身的意思。
“三百萬？”張不凡停住了腳步。他想起了一些事。
“老公，我想吃肉了……你沒錢買嗎？嗚嗚嗚……”
“天天孩子都沒錢吃奶粉了。”
“孩子大了，連個像樣子衣服都沒有，真不知道這是怎么過的日子。”
“你個沒出息的，天天就知道研究那些彩票，又沒有中獎。不知道有什么用。”
“走啊，不凡，一起喝酒去啊？不讓你拿錢，我們請你。知道你沒有錢”
“天天光蹭吃蹭喝的，以后不喊他一塊喝酒去了……”
“滾，廢物，出去就別回來。”
這些年的一幕幕頓時涌入張瘋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真的三百萬？給我三百萬，我的命就是你的……”張不凡回頭問道。
“當然！”李正義說完，在旁邊的抽屜里拿出一些文件夾和一摞現金。
為什么說一摞，因為張不凡沒看見過那么多錢。活這么大沒看見過。
“這是二十萬。訂錢。簽了字，死亡手續立馬安排。剩下的錢會安排親自送到你需要交待的人的手里。”李正義接著說到。
張不凡一夜沒有睡，也沒有回去。他喝的大醉……
“今日凌晨，運河公園附近發現一具赤裸上身的男性死尸，據目擊者說尸體面部疑似被不明動物撕咬，以看不清面目，身體各處都有不同程度的浮腫以及腐爛痕跡……該男子褲子里放著手機以及身份證，張不凡……”晨間新聞在訴說著這件警方認定的跳河自殺事件……
“咚咚咚”
“你好，張夫人，這是張不凡先生生前在我們公司入的意外保險。保額三百萬。受益人是你。”張不凡的妻子愣住了，她沒想過讓他死去，看著保單上名字以及死亡證明，眼淚流了下來，又回頭看了看身后剛午睡醒懵懵懂懂的女兒，她用顫抖的手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哭沒有用了，畢竟日子還是要過，還有孩子……
張不凡在對面的街上拿著望遠鏡全部看到了，他的嘴里一直嘟囔著：“簽了好，忘了我吧，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委屈你了這些年。”
殊不知，另一條新聞他沒有看見。本市中出彩票八百萬，至今無人領取。那張彩票靜靜的躺在他家里的電視上……
……
“歡迎加入我們，以后你就叫張峰。山峰的峰。”李正義哈哈大笑著拍打著張不凡的肩膀。
張不凡瞅著他說：“給我改個名字吧。張瘋，瘋子的瘋！”
李正義想了一下說道：“好吧，這兩天會安排你去訓練營，我也會一同前去。具體什么事情到了再說，這兩天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別想了，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新生。”
“再次歡迎你加入我們。張瘋。”
……
第三日，李正義帶著張瘋一共坐上一輛汽車，飛快地離開了這個曾經有過張不凡的地方。
……
車開了兩天，又坐上了直升機，離開了……
到達地方，張瘋左右的看了看，一個不知道哪里的深山里有一個私密的黑色庭院。
“你們好，我叫張瘋，瘋子的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