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爺,不好了!”麥克聽見了外面的騷亂聲,正準備出門查看,守衛隊長便急匆匆沖了進來。
“怎么回事?外邊是怎么了?”麥克示意隊長感覺冷靜下來。
“怪物...好多怪物,已經殺進來鎮了!”隊長站直了身子,喘勻了氣,繼續說道,“狼鯊,妖鳥,還有種很那天運進來一樣的鯊魚怪物,都瘋了!”
“怎么會,這些東西從來沒有白天一起出現過??!”麥克聽完,直感不可思議。
“我這也納悶呢,但是真的發生了,鎮民現在都往我們這跑呢,我們怎么辦?”老爺不在,隊長顯然是希望麥克來做決定。
麥克稍加思索,馬上做出了判斷:“快,讓你手下打開宅門,讓來得及進來的人都先進來!你再叫幾個人,我們去地下室!”
“地下室?莫非是......”
“對,就是那批貨。”麥克點了點頭,“是時候,讓那批貨發揮一下它們的價值了。”
矛斯作為一個島鎮,其最高點并非是費舍爾家的大宅,而是一座高聳于鎮中的鐘樓。
當然,鐘樓也是費舍爾家主導修筑了,但由于當時費舍爾家正處于困難時期,所以號召鎮民一同捐款才最終得以修筑。
而正是因為這個鐘樓,費舍爾家族成了矛斯的領導者,而當局的鎮長任命書也從來都是寄給費舍爾家歷任家主的。
一個身影正矗立在鐘樓之頂,黑色的斗篷正在風中颯颯作響。
該出手嘛?黑斗篷在思考。因為自己只是來監視的。但現在的狀況完全超出了預料。
烏鴉的生存就是在暗處吃點腐肉就行,不需要像雄鷹一樣傲視天下,也不需要像鸚鵡一樣學舌討好。
但此刻,下面傳來的慘叫與冒起的火光讓其有一種按捺不住的沖動。
可能是自己剛剛開始這樣的生活吧。作為小隊資歷最淺的一員,自己還做不到同伴那樣的成熟。
或者說,麻木。
望了眼旁邊的時鐘,距離下午六點,也就是夕陽火紅的時候,還差十五分鐘。
當鐘聲響起,斬靈人和那個估計已經換回靈魂的弟弟若還沒出現,自己將出手相助。
黑斗篷坐了下來,開始靜心等待。
安娜躲在豬肉鋪的一個小地窖里,周圍是她釀的酒。自從父母出海全部遇難之后,這兒就只剩下她一個小姑娘打理。
街坊領居其實一直很照顧她,但很多時候,許多重活累活都得咬著牙一個人上。那年她才十三。
但上天似乎也眷顧她。那年秋天,她在海邊散步之時,發現了一個被沖上岸的人。
灰發青年睜開了眼,發現一位金發小姑娘正奮力擠壓著自己的胸腔。隨后,他坐了起來,把體內能吐出來的海水吐了個干凈。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安娜問道。
但是眼前的灰發青年只是用無神的眼睛望著她,無所行動,一言不發。
確認了這個醒來的人沒有惡意而且貌似不會說話之后,安娜拍了拍他的肩膀,宣布道:“想不起來名字沒關系,但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哥哥啦!”
過了許久,灰發青年居然木訥地點了點頭,像是答應了一般。
之后,有個這個哥哥的幫忙,安娜總算能輕松些了。而鄰里之間也沒有過多打探這個啞巴的事兒,就順著可憐的安娜,把它當做安娜具有先天殘疾的哥哥來對待。
五年過去了,如今安娜十八歲了。比起之前,她已經成熟漂亮了許多,只是可能因為干活多營養少的原因,一直不太長高。
但現在,這個身高可以說是幫了安娜。此刻,她正縮在剛剛好能容納自己的小地窖里,瑟瑟發抖。
外面怪物的聲音剛開始混著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讓人不寒而栗。而現在,火焰燒灼的噼啪聲與風聲交織著,但除此之外一片寂靜。
人們都去哪兒了?都被怪物吃光了,還是逃走了呢?
安娜不敢相信是前者,所以她不停地祈禱著,希望關愛自己的街坊領居都能好好活著。
而她自己,正期待著哥哥快些回來。那個身強力壯,甚至像是天生神力的哥哥,一定會來保護自己。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窸窣聲闖進了肉鋪里,隨之而來的是低沉的吼叫聲。
安娜趕緊捂住自己的口鼻,全身蜷縮得更加厲害。她不知道進來的是什么怪物,只希望不管是什么,都不要發現自己。
窸窣聲爬過了案臺,來到了屋內。案臺上的肉早就在最開始被入侵的靈獸啃食一空,但余下的肉味還是吸引著來者繼續搜尋著。
安娜一動不動,恐懼的淚水逐漸滲出了眼底,在面龐上滑落。
“快點走,這里沒肉了,求你了?!卑材仍諦睦鋝粩嗟刂貜橢?,像是怪物能聽見后,能乖乖離開一樣。
然而,那聲音已經距離安娜越來越近。失去了肉味的掩護,安娜自己的氣味,正順著地窖的縫隙,慢慢滲了出去。
當怪物的鼻息已經近在咫尺之時,安娜絕望到快要心臟停止跳動。
“跟它拼了?!卑材仍詿藭r下定了魚死網破的決心。
安娜本質上是個堅強的姑娘,若是最終必須面對,安娜就絕不會逃避躲藏。
“鐺~鐺~鐺~鐺~鐺~鐺”六聲鐘鳴響徹天際,宣告著下午六點整準時降臨。
怪物像是聽到了什么,扭頭向外望去。
安娜猛地掀開了地窖的門蓋,抄起酒罐打算做最后的反抗。
但是她看見得不是撲來的猙獰怪物,而是狼鯊被一個身影高高拎起,隨后像布袋一樣甩了出去。
“哥哥!我就知道你會來!”安娜看見了她心里最想見到的,也是最能保護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