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劇痛…

　　那種使腦仁炸開的痛。

　　最近幾天里，趙杰接二連三的做噩夢，每次醒來眼睛都發(fā)紅腫脹，伴隨腦袋疼痛。難道出租屋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趙杰雙手拍打著腦袋，以為能抵消點(diǎn)疼痛，但毫無作用。痛處是由內(nèi)而外像鋼針刺破肌膚，使人無法忍受。

　　趙杰從床上滾到地上，疼痛傳遍全身。他跪在地上腦袋一下接一下的磕碰地面，汗水順著臉頰滴落，地面變得濕漉漉的。

　　他咬著牙踉蹌地沖進(jìn)浴室，擰開洗手盆的清水閥，清水順著彎曲的手指縫“嘩嘩”流淌，他用手掌捧著清水撩到腦門上，然后攏攏額頭上的頭發(fā)。

　　他把臉湊近掛鏡，腦袋沒有任何傷口，疼痛感是哪來的呢？他直起腰，和掛鏡拉開距離，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冷氣。

　　原本俊俏的臉變得猙獰。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一雙凸出眼眶的血眼盯著自己。

　　趙杰不敢直視這雙血眼，他把腦袋扭向一邊，用眼角的余光，看著鏡子里棱角分明的臉頰，那雙恐怖的血眼瞳孔變大，直視著自己。

　　難道這雙眼睛會360度旋轉(zhuǎn)，就像黑夜里貓頭鷹的眼睛，全方位搜尋獵物。

　　他害怕照鏡子，更怕看到那雙血眼。他逃出洗手間，奔向明亮的窗口，拉開窗簾，好讓月光照射進(jìn)來。

　　血眼的瞳孔像變焦的鏡頭，上下眼瞼被撐的如薄紙一般。他看到漆黑的街道，有白色生物走過，是的，它在移動。未知生物形體酷似人類，通體白色并且透明，可以看清它的身體結(jié)構(gòu)。

　　這是什么鬼東西？難道是我眼花。

　　趙杰不敢繼續(xù)看窗外，身體緊貼著墻壁。雙手抱頭滑了下去，疼痛又像針扎一樣傳遍全身，我究竟怎么啦？

　　趙杰每挪動一步，都非常困難。他費(fèi)很大勁爬到櫥柜前，找到醫(yī)療箱，顫抖著取出兩片止痛藥。藥的苦味在胃里翻騰，強(qiáng)忍胃里的不適，喝了幾口涼白開。受到藥片的作用，大腦的疼痛感逐漸減輕。他半睡半醒的躺在床上，想躲開鏡子里那雙紅色的眼睛……

　　這種煎熬一直持續(xù)到白天，趙杰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走向301醫(yī)院的大門。

　　掛了專家門診，趙杰聽到喊自己的名字，走進(jìn)會診室。

　　看病的醫(yī)生年紀(jì)在五十多歲，兩鬢斑白足夠說明他的年紀(jì)，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笑容可掬的看著趙杰。

　　趙杰把病歷本交給醫(yī)生，醫(yī)生看看病歷本，又核對電腦屏幕說道：“你叫趙杰?！?p>　　“嗯！”

　　“你頭痛幾天了，是短暫的疼，還是一直疼?！?p>　　“頭痛快半個月了，白天一點(diǎn)不疼，就夜里疼得要命?！?p>　　“哦！聽你的描述不像心情焦慮引起的頭痛。這樣，你先去拍加強(qiáng)腦部CT，片子拿回來我在分析你的病情?！?p>　　“好吧！謝謝醫(yī)生?！壁w杰拿著單據(jù)走向CT室。

　　CT室的大屏幕顯示趙杰排在30號，為打發(fā)無聊的時間，他坐在等候椅上掏出手機(jī)，打了幾把王者榮耀。匹配的隊友全是小學(xué)生，趙杰氣的直接手機(jī)關(guān)機(jī)下線。

　　真是奇怪白天無論怎樣生氣，都不會引起腦袋疼痛。

　　CT室的喇叭傳來趙杰的名字，他走進(jìn)CT室，機(jī)器在他的腦部上下移動，掃描趙杰的大腦。幾分鐘過后，機(jī)器停止移動，CT室的大門自動打開。趙杰站起身，向醫(yī)生取得片子走出CT室。

　　醫(yī)院里來看病的病人籠絡(luò)不覺，唯獨(dú)給自己看病的診室門庭冷落。

　　趙杰大步流星回到診室，把CT片交給醫(yī)生問道：“醫(yī)生，這是腦部CT，幫我瞧瞧腦袋有什么問題？”

　　醫(yī)生拿起片子仔細(xì)觀察：“視乎大腦后部有出血點(diǎn)，壓迫你的視覺神經(jīng)?！?p>　　趙杰嗓音低沉的問：“嚴(yán)重嗎？”

　　“不算太嚴(yán)重，你最近視力怎么樣？看東西模糊嗎？”醫(yī)生扭頭看著趙杰。

　　“我的視力…”趙杰把說出口的話又收回嘴邊。

　　“這樣對你病情可不利??！實話實說。”醫(yī)生察覺到趙杰難言之處。

　　趙杰思考片刻說道：“我的眼睛受到刺激，就會變得血紅。視力到?jīng)]受影響，但我看到未知生物了，也可能是我眼花看錯了?！?p>　　“噢！我是袁飛教授。病因已經(jīng)很清楚，就是你腦部有瘀血，壓迫視覺神經(jīng)。你的病情非常特殊，我希望你接受住院治療?！?p>　　“哦！是這樣嗎？我都不知道哪里出現(xiàn)問題。”

　　“趙先生，如果你同意住院，請在上面簽字?！痹w教授在上鎖的抽屜里拿出文件夾。

　　看到趙杰遲遲沒有動筆，袁飛教授說道：“你的住院費(fèi)用全免，如果你能積極配合我們，我們還會給你錢作為回饋。你看怎么樣？”

　　如今，腦袋劇痛已經(jīng)影響到趙杰的生活，他聽到住院費(fèi)全免，配合他們治療還能賺錢。這可是難得的美差??！

　　“別在考慮了，你在不治療會越來越嚴(yán)重的?！?p>　　趙杰猶猶豫豫的拿起筆，在文件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擔(dān)心的問：“你是先治療我的眼睛，還是先做腦部手術(shù)?！?p>　　“你放心吧！先把你腦里瘀血清理掉，在治療你的眼睛。不會出現(xiàn)任何問題的?！痹淌谛χ卮?。

　　空氣中彌漫紫羅蘭甘而甜的花香。趙杰感覺昏昏欲睡，他想掙扎的坐起來，可是渾身沒勁，像一攤爛泥。明顯自己聞到花香，引起不良反應(yīng)。

　　趙杰被人放在擔(dān)架上，他想大聲喊出來，喉嚨像被痰卡住，發(fā)不出聲音。

　　迷幻藥的藥效慢慢減弱，趙杰蘇醒過來。屋子里的白光很晃眼，他瞇著眼睛適應(yīng)一會，發(fā)現(xiàn)屋里站著一男一女，他們身穿白大褂向他微笑著。

　　“這是哪里，我為什么會躺在這里?！?p>　　“別害怕，這里是醫(yī)院，301研究中心。我身旁的女士叫陳璐是我的助手?！?p>　　陳璐微笑著走過來：“以后就由我來照顧你?！彼諞路道鍰統(tǒng)鰉S色藥片接著說道：“要按時吃藥，它能緩解你的病情?！?p>　　趙杰翻身坐起來，瞪大眼睛憤怒的說：“我不吃，拿走?！?p>　　情緒激動的趙杰感到眼睛在充血，有點(diǎn)腫脹，伴隨一陣陣的頭痛。眼里的世界變成單調(diào)的血紅色。

　　陳璐看著趙杰的模樣說：“快點(diǎn)把藥吃了，你要配合治療?！?p>　　趙杰別無選擇，拿起藥片吞服下去，藥效發(fā)揮作用，腫脹的眼睛在慢慢消退。

　　袁飛教授手摸著下巴說：“藥效只能暫時緩解你的癥狀，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們定期會給你做檢查?！?p>　　趙杰渾身沒勁，可能是藥的副作用引起的，他躺在床上，耳邊傳來陳璐的說話聲：“你要按時吃藥，有事情就按床頭的綠色按鈕，我就會過來?！標(biāo)愯搓P(guān)上門和教授一起離開了。

　　無聊的日子持續(xù)數(shù)周，趙杰一個不漏接受各種檢查和測試。他問袁飛教授檢查結(jié)果，教授遮遮掩掩不肯告知。

　　趙杰照常跟隨陳璐去做檢查。感覺自己頸部疼痛，晃動著腦袋，就聽骨頭咔咔響的聲音。估計晚上睡姿不好，落枕了。

　　他回頭掃了一眼，看到身后袁教授把手放到指紋識別機(jī)上，打開走廊盡頭的防盜門。

　　趙杰以為這道門是防火通道，平時也看不到有人開啟它。就好奇的問：“為什么這道門要上鎖?！?p>　　“這里是研究室，普通人不能隨便進(jìn)入的?！?p>　　“哦！那你們在研究什么東西?！?p>　　“這是秘密?！?p>　　“跟我有什么不能講的，我也是你們研究的對象?！?p>　　陳璐笑道：“你跟它們不一樣，他們可都是怪物?！?p>　　“怪物，你能帶我參觀一下嗎？我絕對的保守秘密?！?p>　　陳璐知道像趙杰有特殊能力的人，組織會需要他的。沒準(zhǔn)以后會變成同事關(guān)系。

　　“那好，我?guī)氵M(jìn)去看看，你可千萬別告訴袁教授?！?p>　　“這你放心好了，我發(fā)誓跟誰都不說，如果我說出去天打雷劈?！蓖難圓豢孔V。

　　陳璐陪著趙杰把各項檢查做完，已經(jīng)下午了，他們錯過了午飯時間。大樓里很肅靜，估計人們都吃飯去了。

　　陳璐把手放在指紋掃描器上，幾秒鐘防盜門自動打開了。研究室面積非常大，圓形大廳的中央，有一張大臺子，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儀器，沿墻放著藥品架和櫥柜。

　　他們繞開臺子，向墻邊的櫥柜走去，里面擺放著燒瓶燒杯。在櫥柜的下面有滑道，陳璐輕輕一推櫥柜，露出一扇鐵門。原來這是間密室，用櫥柜做掩護(hù)，外人還真難找到入口。

　　陳璐在墻上摸索著找到開關(guān)，打開燈，他們被一片炫目的白光包圍。

　　墻邊擺放著很多玻璃容器，有大的，有矮的。容器里放著未知生物的尸體，營養(yǎng)液在容器里咕嘟泛著氣泡，室內(nèi)彌漫著阿史匹林的藥味有些嗆人。

　　趙杰被圓形玻璃罩里的生物吸引，未知生物身體結(jié)構(gòu)跟人類相同，唯一不同之處它是透明體。這些生物都是真實的，跟自己看到的透明生物一樣，它們就象孿生兄弟。

　　未知生物被一束綠光包裹，透明的皮膚變成綠色。

　　“這是什么物種，我重來都沒見過，就連生物老師都沒說過?！壁w杰向陳璐開著玩笑。

　　陳璐聽了莞爾一笑：“這生物名叫幽靈，通體白色，如果不是用特殊光線照射，你用肉眼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它們？”

　　趙杰輕敲玻璃容器說道：“它現(xiàn)在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