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衛點燃一根煙,屁股坐在辦公桌上,用油亮的鞋面勾住袁飛的下巴頦,他兇惡的臉擠出一絲微笑。
“袁教授,你老婆可在我手里,只要把資料給我,我就放你一家人團聚。”
“資料我已經轉移了,你就死了心吧!”
周衛把煙頭丟在地上,抓住袁飛的身體吼道:“快點告訴我,你把資料藏哪了?”
袁飛緩緩地抬起頭,向周衛微微一笑不在言語。
周衛的臉變得陰沉,他把袁飛拖到辦公桌前,用槍抵住袁飛的腦袋惡狠狠的說:“老東西,告訴我陳璐那臭婊子在哪里?”
袁飛的臉上露出笑容,他閉上眼睛,后顧無憂的等待死亡。
“老東西。”周衛終于失去耐性,他的手指微微扣動扳擊,飛出的子彈射穿袁飛的大腦,帶出白色的腦髓,鮮血順著彈孔流淌下來,把地面染成鮮紅色。
周衛被鮮血的味道點燃,他抖動著身體,狂笑著,又在袁飛的身體補上幾槍,他在慶祝自己的得意之作。無意間,他看到墻邊的更衣柜,鷹鉤鼻的鼻翼微微收縮,聞到房間里有淡淡的紫羅蘭花香,這種香味非常特殊,即使像鮮血那種腥咸味也掩蓋不住。
他變得異常興奮,跺著雙腳,指揮黑衣人過去打開更衣柜的門。
陳璐躲在更衣柜里,香汗淋淋,她脫掉白色大褂,一件紫色緊身衣勾勒出傲人的胸部,她把U盤藏在內衣里。
看到黑衣男子走來,她知道自己已經暴露,把眼前掛著的衣服推向兩邊,這樣做可以快速的沖出去。
她屏住呼吸,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心跳聲,全神貫注握緊手里伯萊塔手槍。
黑衣男子顯得有些膽怯,可大哥的命令不敢不聽。他慢慢走近更衣柜,沒錯紫羅蘭的香味越來越濃,他感覺到柜子里有人,用顫抖的手去拉更衣柜的門。
陳璐反應快速,敏捷的像只靈貓。是的,她的外號就叫“靈貓”。她跳出更衣柜,向驚愕的黑衣人連開幾槍。她抱著男子的尸體,像是一名舞者,在表演華麗的華爾茲。
她利用男子的尸體做掩護,舉槍瞄準又快又狠,瞬間干掉幾名周衛的手下。
屋里的黑衣人被突來的槍聲驚愕當場。見到身邊的人倒地身亡,才回過神來,尋找庇護的掩體,開槍還擊。
周衛心里不甘心,他想擋住陳璐,最先拿到袁飛教授的資料,獲得組織的賞識。就這么簡單的事情也被陳璐捷足先登,自己完完全全被對方壓制。
絕不能輕易放走她,她身上肯定有袁飛教授的資料,要不然袁飛不會微笑的等待死亡,這是毫無牽掛的微笑。
可他面對的不是一般的敵人,她可是組織里一等一的高手。人送外號靈貓,這一點不假。
周衛不敢輕舉妄動,他把手抬過頭頂,身體躲在辦公桌的后面,胡亂開了機槍,證明自己還活著。他的愚昧舉動換來手臂中彈的痛苦。他本能的縮回手臂,鮮血順著彈孔流淌下來。
周衛捂住流血的傷口,躲在辦公桌的后面,當他看到身邊只剩下二人的時候,他有些絕望,他沒有能力阻止陳璐的行動。
區區幾秒鐘的時間,自己帶來十幾個人所剩無幾。他心里驚慌不知所措,他不想在這丟掉性命。大腦刺激他做出正確的反應,他連聲大喊道:“陳璐,我們何必自相殘殺,都放下槍談談怎么樣。”說話聲有些痛苦,帶著呻吟。
“可以,你們把槍丟出來,我就出來。”陳璐躲在更衣柜的旁邊說道。
“好。”周衛向手下點點頭,三個人同時丟掉手里的槍。
陳璐看到三人丟掉武器,把擋在身前的男尸推開,在更衣柜的后面走出來。大聲呵斥道:“周衛,組織行政長官要求我來執行這次任務,你們憑什么插手。現在線索斷了,都是你們干的好事。”
“我聽劉特使的命令,來幫助你拿文件的。”周衛甩甩手指上的鮮血,掩蓋自己不安的心。
陳璐把手槍插在腰間,眼睛橫掃三個男人的臉:“你們都讓開,我要去找劉特使評評理。”
陳璐推開擋在門口的人,快速走出辦公室,只留下面面相窺的三個男人。
周衛被陳璐的氣場震懾,在陳璐要離開時,根本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等他回過神來追出去,陳璐已經打開電梯向自己微笑。
“臭婊子!我們以后走著瞧。”周衛拍打著電梯的按鍵,他認為陳璐對自己微笑是莫大的恥辱。
趙杰跟蹤陳璐來到大樓門口,發現有保安巡查,并且需要證件才能進去。他只能在外面守著等待時機。
他坐在病人納涼的石凳上,掏出手機打發無聊的時間,不知何時大樓門口停輛面包車,在車里走下來一伙身穿黑色西服的人。
門口的保安點頭哈腰,放走這伙黑衣人進去。趙杰躲在暗處心里納悶,這伙人是什么來頭,可以不用證件就能大搖大擺的進去。
過了一段時間,趙杰看到大樓里的人們紛紛跑出來,連大廳保安都跑光了。大樓里發生槍擊事件,趙杰也不敢輕易進去,躲在供病人休息的涼亭里。
直到趙杰看到陳璐在大樓里跑出來,她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們追趕。很像美國動畫片里貓和老鼠的橋段,可愛的貓咪被無情的捉弄。
趙杰看著他們離開,鼓起勇氣跑進大樓。他搭乘電梯來到研究部,樓道里一片狼藉,尸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各個角落。白色墻壁沾染噴射狀的鮮血,坑坑洼洼布滿彈頭留下的彈痕。
他閉住氣息,盡量少聞污濁的空氣。他怕自己的嘔吐物噴出來,身體就會失去力氣行走。趙杰步履蹣跚的向前走,來到袁飛教授的辦公室。他推開沾滿血跡虛掩的門。
袁飛瞪著血紅的眼睛倒在辦公桌前,身旁的鮮血已經干涸。趙杰不敢看那雙眼睛,因為他會想起自己的“血眼”,那雙會變焦的眼睛。
他被嚇壞了,身體失去平衡摔了一跤。鼓起勇氣爬過去,用顫抖的手撫摸袁飛的臉,讓那雙恐怖血紅的眼睛在自己面前消失,他希望袁飛能得到安息。
說起眼睛,趙杰感覺自己血眼能力逐漸消失,這種感覺是自己在腦部手術后發生的,甚至影響到他的正常視力。有時候看人會出現半個身體的情況,更恐怖的是,有時候看不見對面人的腦袋。
他突然想起自己來這的目的,不是給教授來送終的。他翻遍辦公室每個角落,都沒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直到大樓外響起警笛聲,他要趕快離開這里,撇清大樓槍擊事件跟自己毫無關系。
他趴在窗口向下看看,十幾臺警車閃爍著警燈,把大樓圍的水泄不通。想從大門口溜走,是不可能的事情。
趙杰裝作被歹徒打傷的維修工人,他狠心的撞斷一條手臂。倒在死人堆里,痛苦的呻吟著。
警察們沖進來,拉起黃色警戒線,搜查整個樓層,把受傷的人包括趙杰一起送醫治療。
趙杰躺在病床上,看著白色石膏的手臂,聽著警察所提出的問題。他撒謊說自己是去大樓維修空調的工人,遇到一群手拿武器的歹徒,自己慌亂中跌倒暈了過去。往后的事情就不記得了。
趙杰看著警察的背影,心中感到莫名的傷感。這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和自己有關系。如果自己不來醫院,或者找別的醫生看病,就不會發生槍擊事件。就不會死這么多人。